第43章 重力奇点炮

奥格姆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库塔面前，但库塔那远超凡人的反应速度还是让他在被撞碎的最后一秒前就跳了出去，奥格姆一击落空便迅速扭身一爪拍碎了库塔刚才站立的地面，一人一怪如影随形般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工厂里拼杀。

奥格姆的速度已经超越生物极限，数条长着铁爪的前肢就像库塔身后的影子，只要库塔稍微慢一点儿，整个人就会跟着脚下的地面一起被奥格姆变成碎渣。但库塔的速度更快，或者说先机暂时还在在他这边儿，如何闪避速度与体型极不相符的怪物攻击的方法，早就通过催眠训练和上百万次训练刻印在了他的每一根肌肉纤维里。库塔此刻将一切交给本能，他的速度快到出现残影，无数个日夜的训练和厮杀带给他的本能让他如同一名游刃有余的舞者，把控着每一个动作的节奏和力道。每一次当奥格姆快要抓到他的时候，都能把距离拉开恰到好处的一点。

“马里翁诺斯，”德里克忍着剧痛朝通讯珠说道“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你还能动吗？”

“暂时死不了。”德里克的头又一次像从里面裂开一样剧痛，把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他摁着脑袋，等疼痛稍微缓和一点便勉强开口“库塔去吸引奥格姆的注意力了，按照他的说法，奥格姆现在已经是风中残烛，但我不确定库塔还能拖奥格姆拖多久。”

库塔跟奥格姆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如果命运女神贸然开火，很可能会误伤到他，一人一怪此刻仿佛成了连体婴一般，只不过是互相想置对方于死地的那种。但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局势已经开始逐渐逆转了。原本库塔游刃有余的躲闪着奥格姆疯狂的攻击，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躲开，但随着体力的大量消耗他也逐渐力不从心，奥格姆的铁爪末端已经能碰到他了。他的动力甲上开始出现裂痕，他的躲闪也正在被奥格姆所适应。

“我们不能等库塔把奥格姆拖死，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主动攻击。”

“怎么做？重力奇点炮的情况你也知道，而且现在他们的距离，很可能会波及到库塔，他不可能活下来的。”

突然马里翁诺斯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等等，你不会…”

“听我的就行了。”德里克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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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艰难的在瘘管状的通道里向上前进，突然，奥奇挥拳阻止了几人前进。

“那是…”奥奇看着头顶鼓起的一层薄膜，因为高温的关系逐渐膨胀，里面还能隐约开到一些东西的轮廓。

“会不会是”一个队员说道“会不会是这个异形的胃？它吞掉了那么多东西，总该有个消化的地方吧。”

“退后。”奥奇说着开始往后退去。那薄膜崩开了一道裂缝，接着一些碎石掉了下来。

“这…”

“快退后！”奥奇一把将巴泽尔向后推去，接着那薄膜瞬间爆开，瞬间就像垃圾倾泻口一样吐出一大堆还在燃烧着的残骸。一个队员因为躲的太慢直接被砸成肉泥，几人迅速退开，倾斜的残骸几乎把通道堵死，接着因为支撑不足的原因崩塌，一辆已经报废的载具从里面滑了出来。

“这是？”

巴泽尔小心的抬枪上前，看着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的车体上一些勉强能辨认出来的特征“奇美拉？”

突然一声闷响，整个车体震了一下奥奇他们猛的举枪，紧张的盯着眼前又震了一下的奇美拉。奥奇慢慢的走上前去，又是一声闷响，他阻止了想要开枪的队员，他来到已经报废变形的奇美拉面前，寻找着任何能观察到里面的方式。

他看到了被打飞的舱盖和突然伸出的一只大手。

飞出去的舱盖差点儿打到奥奇头，他猛的躲了过去，接着颈甲就被一只手给捏住了，后面几人立刻开火，但那手猛的一拖就把他拖到了洞口前，攻击全打在了他的动力甲上。

“停火！”一声怒吼从洞口里传来，让几人浑身一震，那声音无比熟悉。奥奇低头看向失去了舱盖的车体内部，发现是卡在里面的图波。

“图…图波？”奥奇一时间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你怎么？”

“快帮我出去！”图波显然很是虚弱，奥奇发现不少断裂的金属残片都扎进了图波体内，正往外滋滋冒血。

在几个人的帮助下图波很快就被拖了出来，但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德里克大人他们在上面？”

图波虚弱的点点头“妈的，那该死的异形太厉害了。”接着他又看了看周围几人“奥希尼让你们过来的？”

“是。”

图波扶着一人的肩膀站了起来“我们…”他顿了一下“得赶紧回到地面上去。老大和库塔还在上面。”

图波又道“等会儿再给你们说明情况。先顺着这些垃圾爬上去再说。上面的火应该烧的差不多了，余温我们的防护也能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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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意思很简单，奥格姆必须死。

因为未知原因，这个本体明显没有过去马里翁诺斯对付的那么强力，根据他本人所言，奥格姆的本体实力甚至连原来的一半都没有了。但这并不会成为德里克他们直接就走的理由。如果放任这东西不管，将来有可能成为威胁整个星区的严重危机。这一点不论是库塔还是德里克都无法接受。如果不是没法联系上战舰，德里克甚至会联系奥希尼，让他用光矛把这该死的一炮轰了。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们不可能取得战舰的支持，而且奥格姆本体在与它的根基断开后会进入时长未知狂暴状态。奇美拉编队的幸存者只剩下德里克与库塔，图波生死未卜，马里翁诺斯的矛头阵型也只剩下了主机命运女神和三台受损的枪骑侍从。库塔和奥格姆本体的距离远没有拉开到重力奇点炮的安全范围，一旦马里翁诺斯打中奥格姆，那么库塔也会受到牵连。按照他的说法，这个星际战士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德里克的意思是，在必要的时候，放弃库塔。在那个星际战士冲出掩体的一瞬间，德里克就已经明白了。他不救图波的原因是因为首席武装员当时卡在炮塔里暂时出不来，救德里克的收益显然要大于救图波，或者把他们两人都弄出去。战场从来都是冷酷的，身为帝皇的忠仆，感情用事对于星际战士来说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而且说白了他跟德里克一伙人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形势所迫之下的互相利用。

德里克明白库塔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他现在只关心这个未来可能严重威胁帝国安全的异形会不会在今天被彻底消灭。为帝皇尽忠，比找到狮王表达自己的忠诚更重要。因此，朗费罗的第九十一任家主尊重他的决定。任何怜悯或是不忍的举动，都是对这名战士的侮辱。

关键在于，重力奇点炮并非瞬发。它需要蓄能，需要时间。奥格姆的速度显然表明这是很难达成的，再加上重力奇点炮自从上次的严重受损，到今日也未能彻底修复。一旦发生泄露或者更严重的炸膛，那么包括命运女神在内的整个剩余矛头阵型都会变成一片火海。于是，德里克给出了他的答案，也是马里翁诺斯预料之中的回答。

灵能。

一但重力奇点炮打偏或者没能将本体杀死，或者发生更为严重的炸膛事故，德里克就会试图动用自己的灵能。他实际上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灵能者的事实，只是由于之前宫廷术士突然陷入异常状态和缺少检测手段，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等级。但他明白灵能的威力，他也知道一些后天觉醒的灵能者往往需要一个绝境来作为觉醒的契机。显然此处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你没挺过去呢？”马里翁诺斯问道“如果你在成功觉醒之前就被奥格姆杀死，或者失败，那又该如何？”

库塔在一次失误中被奥格姆抽飞，但他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一台巨大的机器帮他抵消了绝大部分伤害，他只是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落地迅速躲开奥格姆的下一次攻击。他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存在能在地面上杀死朗费罗家族家主的威胁的不属于帝国的星球，朗费罗家族也有手段对付。”

“什么？”

“灭绝令。”

又是一次躲闪，三条前肢将库塔抛向身后的机器切成数块。受损警报和出力降低警报符文在目镜里闪烁，他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些。

他闪身躲过数个挤在一起的巨大骷髅头的啃咬，飞起一脚踹开挥来的铁爪，冲力让他向后飞去，接着迅速受身落地向另一边跑去。在余光里，他看到了那些骑士和德里克的动作。他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那么，库塔心想，该把它引到合适的地方了。

心念电转间，库塔已经开始了他的行动。三台枪骑侍从分散开来，以免干扰命运女神的攻击。马里翁诺斯让骑士内部的沉思者全速运作，计算最佳的开火时机，他的手一直放在激发按钮上。为了能一击必中，他必须提前开始蓄能。这对驾驶员的时机把握和战场直觉要求都很高。马里翁诺斯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星际战士再一次展现出被称为死亡天使的原因，黑色的残影在废墟间如闪电般略过，紧随其后的是愈发迅速的奥格姆，毁灭性的庞大身躯令工厂内尘土飞扬，这种情况明显会干扰射击，但马里翁诺斯不担心这些。他激活了头盔里的扫描仪，霎时奥格姆被烟雾覆盖的整个轮廓都出现在他眼前，接着他启动了巨型目标灭绝协议。沉思者冷酷的分析计算着奥格姆本体的一切，很快就锁定了核心的位置，以及最佳出率和提前量。

随着库塔一个急停猛的蹬地上窜，强大的腿部肌肉和动力甲的加持让他从地面一跃而起，那奥格姆也跟着跳了起来。

马里翁诺斯摁下了激发按钮。

磅礴的能量流在重力奇点炮内成形，压缩，催化。接着通过离子化粒子加速室进一步被改变。隔绝舱甚至无法完全消除其对周遭的影响，重力奇点炮周围的空间逐渐扭曲，马里翁诺斯的驾驶舱里的计时器开始出现混乱。而他的显示屏之上，压力指数正在飙升。马里翁诺斯忍受着重力奇点炮蓄能时带来的种种不适反应，他甚至可以听见骑士机甲结构痛苦的呻吟声。驾驶舱里的一切都在颤抖着，目镜咔的一声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裂痕。如果重力奇点炮没有受损，这些甚至都不会出现。

绿色的计量条瞬间飙升至红色，危险警报瞬间刺入马里翁诺斯的耳朵。接着，他看到了显示屏中那被拉长的奥格姆的身躯，沉思者的锁定标志瞬间变成了绿色，耳边传来德里克的吼声。

“动手！”

先是空间被撕裂，就好像重力奇点炮的炮口变成了吸尘器，周遭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样碎裂，接着被高温熔化扭曲吸入其中，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色周遭缠绕这透明能量流动球体被打了出去。说是球体，不如说那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世界的黑色圆洞。仿佛有人把场景圈了个圈，然后摁下删除键。奥格姆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它在半空中猛的扭头看去，发现朝自己冲来的是一个黑色球体。狂暴的能量将黑球周遭一切都撕成碎片，甚至连空间和时间都无法幸免于难。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扭曲着众人的心智，接着奥格姆就好像抽水马桶里的蟑螂一样，被可怕的重力场和极端引力造成的漩涡效应吸了进去，与其一同被吸过去的还有四十米内的所有物体。接着随着一阵诡异声响，所有物体都被压缩了。奥格姆那庞大的身躯甚至被压扁成原来的一半，里面爆出的血肉却被近乎极端的重力死死压在里面。

所有物体瞬间被压缩至一点，然后猛的膨胀开来，随着空间如同透明漩涡般翻滚，爆炸后的能量荡平了周围的一切。

刚才在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就好像它们从未存在过一样。德里克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他发现了一旁倒在废墟里的库塔，那个星际战士整个肩膀都被扯开，一条胳膊和左侧身体的一部分已经不见了。但这种伤势对星际战士来说并不致命。德里克瘫坐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下面的东西瞬间升到高空，他发现自己刚才坐着的地面已经没了。

他屁股下的地面变成了空洞，里面是一条瘘管形状的腔道，他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