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扭曲之地

恍恍惚惚间,奥奇被一阵刺眼的红光所惊醒。他只记得自己接近那团光以后,发现了跪拜在四周的人形,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自己就突然脚下一空,又好像被什东西扯住了腿。

如果是高空坠落,那么动力甲显然吸收了绝大多数伤害,因为他看到目镜里显示的损伤符文,但好在比较轻微。只不过他的大脑依旧有些昏沉。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抬起右臂,试图驱动下挂的自动炮,却发现变形模块受到损伤,只能擦出火星来。

奥奇骂了句难听的脏话,现在大脑依旧晕乎乎的,眼睛也看不清楚。但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他用手撑地站了起来。但是觉得不对,手掌下传来的触感很是怪异。奥奇敲了敲头盔,力道从缓冲层传了过来。视野变得稍微好了一些,他发现在这个地方自己的扫描仪和通讯器彻底无法使用了,只有操控检测自身的设备还能使用。就连目镜视野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他干脆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功能关了,只留下最基础的调节功能。

奥奇贴进地面,调整焦距,发现自己身下居然一片血红。他有些奇怪,凝神去看,模糊的影子逐渐互相重合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样子。奥奇吓了一跳,他蹭的站起身,冷汗几乎瞬间流了一背。

那地面,居然看起来就像是活着的血肉一样!甚至里面还有血管在跳动。

奥奇瞬间觉得自己的脚底极其不舒服起来,他努力控制住要跳来跳去的冲动,只恨这动力甲为什么没有喷气背包。

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了头脑,尽管还是有些头晕,但在盔甲维生系统的支持下,内置沉思者已经分析了奥奇的症状,并用自动注射器注入相应的药物。奥奇打起精神自习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在角落里闪烁着荧黄色和猩红色光芒的脓包与肿瘤。周围都是瘘管状的肉墙,地狱般的肉须和眼睛在其上纠缠,颤抖。随着奥奇的每一个动作给予恐怖的反应。他在几个地方发现了被包裹在不知名器官和血肉中的建筑残骸或者管道遗迹。这些血肉就像古树上的苔藓或者藤蔓一样附着在这些倒霉的废墟之上。一些建筑残骸表面甚至已经长出了肉体脉络纹路一样的东西。很显然,这些建筑已经和这种畸变的血肉融为一体。

奥奇有些恐惧,他不知道眼前的景象和混沌有没有关系,他是见过混沌战舰内部的扭曲景象的。那些邪教疯子在星球最深处的聚集地里也出现过这种东西。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扎法,但他很确定这非常糟糕。

自己可能已经处于另一个世界的想法让奥奇有些崩溃,他半蹲在地上,双手不由自主的抱着脑袋。但是就在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发现了血肉地表上一些被重物砸中的痕迹。他有些恍惚,于是抬头朝上看去,目力极限之处他发现好像有一个圆形的黑洞。

那肯定就是自己掉下来的地方了。奥奇心想,既然自己进来的地方还在,那他就还在扎法上。一想到这里奥奇心中那股崩溃的情绪立刻舒缓了不少。他重新站起身来,好吧。他心想,我得找个法子出去。

但是首先,他得找到那些同样掉下来的人。如果他们还活着而且和自己同样掉进这个见鬼的地方的话。现在从周围的肉墙爬上去已经不可能了。奥奇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抓握住任何凸起,因为这些东西一碰就会缩进去。用自己的短刀砍出缺口也会瞬间愈合,几乎是砍到哪儿就愈合到哪儿。

这让奥奇很是郁闷,他明白自己只能另寻他路了。他打开了动力甲上的探照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很快他就发现四周有一些黑色的洞口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器官或者血管的断口。

他向帝皇祈祷了一番,希望他能保佑自己成功活着出去好继续为他效忠。之后便挑了一个潜意识里觉得还算好些的洞口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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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泽尔被一阵拖拉感所惊醒。他睁开眼,却发现四肢无力,无法动弹。两个和之前一样的无皮人拖着他的双臂在往前走。奇怪的是,他的防护服并没有被脱下来。看来这些无皮人没什么智商,或者没有自主意识,是被另一种存在所操控的。

他发现自己正处于某种类似肠道内壁一样的通道里,听到了后头还有另外的人被拖行的声音,应该是还活着的那两个组员了。断掉的胳膊此刻传来阵阵剧痛,在拖拽的力道之下疼的他几乎晕过去,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哑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也无法动弹。他惊恐万分,不知道这些怪物要拖着他去什么地方。

无皮人拖着三个被捕获的猎物来到了一个房间内,说是房间,其实是某种器官的腔室。巴泽尔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现在他只剩下头还能略微的活动一番。四周都是某种蠕动的血肉组成的血肉之墙,其上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发现这里遍地都是遍布腐蚀性痕迹的骸骨。既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

这是个喂食场吗?巴泽尔心想,还是说这是个牢房,难道自己要被另一种东西吃掉,或者在这里不能动弹直到被饿死吗?那这死法也太恐怖了。

他内心无比绝望,现在就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了。他开始后悔跑到扎法上,该死的。要是自己不多事,现在已经在战舰的舱室里躺着睡大觉了,怎么会被困在这种恐怖至极的地方。

他看到了那些无皮人拖着的另外两个人,他们也被丢了进来。只是巴泽尔看不到他们的眼睛,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死是活。那些无皮人在把他们丢到腔室里之后就离开了。来时的道路被缩紧的肌肉组织封死,四周一下子黯淡下来,只有巴泽尔和两个不知生死的组员,还有遍地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