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啊！”两军交接下，左梦庚手中长枪往前一桶，正中一名贼军心窝。

那人疼得五官扭曲，两手死死抓住枪杆，张大嘴巴大声喊叫。

左梦庚红着眼，再度握紧手中鸟铳往前一桶，刺刀穿透后背，那人瞪大瞳孔猛地喷吐出鲜血，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左梦庚一脚将其催动，抽回刺刀，大喊着就往乱战中杀去。

尚未走了几步，一杆长枪迎面刺来，左梦庚偏过扭过，顺手抓住枪杆往前一扯，那农民军一下被其拉到身前。

左梦庚心中升起一股戾气，一脚将其踹到在地，顺势一捅手中长枪，狠狠将那人钉在地上。

那人怪叫着吐出来两口鲜血，渐渐的没了声息。

“呼...”

一连杀了两日，左梦庚大口心脏狂跳，浑身的血管仿佛都被点燃，他偏过头扫了眼战场，穿着各式各样衣物的农民军与自家部众搅合在一起。

没有过多的花哨动作，大家凭借着最为原始本能，刺出手中武器。

“兄弟们，给我剁碎了这帮畜生！”左梦庚挥舞着手中鸟铳，一枪刺死一名贼军，仰天嘶吼道。

众军士早已杀红了眼，狰狞着脸，在刀盾手的掩护下，玩命似刺动着手中长枪，刺入敌军的血肉之躯。

敌军就如同西瓜一样，刺刀入体，身子破碎出小口，一下就流淌出猩红的汁液。

初次上战的新兵们望着这场景，心脏狂跳，胸口闷得快要吐出。贼军则是更为不堪，横七竖八地丢下一具具尸体，怪叫着就往外边山谷外跑去。

“刀盾手掩护，鸟铳手准备！”左梦庚见状，命令道。

“刀盾手在前，刀盾手在前，鸟铳手准备装弹，鸟铳手准备...”一声声军官的喊叫声回荡队列，迅速传达每一名发愣的军士耳中。

鸟铳手纷纷掏出腰间的火药，把铅弹装入枪管子，对准背向着逃跑的贼军。

“第一队，放！”

“砰砰砰...”

一圈白色硝烟笼罩军阵，冰冷的枪管喷吐出火龙，嘶吼者就朝逃跑的贼军咬去，只听得一声声惨叫，跑到最后的贼军倒下一片。

“第二队，放！”

左梦庚没有丝毫怜悯，面无表情地指挥道。

“砰砰砰...”

另外一队鸟铳手补上位次，举起枪口，对准前边就是一通乱射。

火红的铅弹，密密麻麻，形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死死追赶着猎物，所掠之处，血肉横飞。

一片片贼军就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扑倒在地，到处都是将死未死的贼军颤抖着发出惨叫。

“万胜！万胜！”

赵虎望着退却的敌军前锋，红着脸挥舞手臂，同时大声咆哮道。紧接着，在场军士皆是握紧手中拳头，跟随赵虎大喊：“万胜，万胜，万胜...”

犹如猛虎出笼，震动山林，直吓得逃跑的贼军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一名跑得快的贼军，大笑着跑出山谷，正准备庆祝劫后余生，忽见前方一将拍马而来，朝他挥舞着大刀。

刀落，人头落地。

那贼军张大嘴巴，旋转腾空的眼睛，映照着一张冰冷到极致的面容。

孙可望抹了把脸上血迹，目光阴冷地扫了眼谷中逃兵，指着那人尸体说道：“胆敢越过此线者，杀无赦。”

逃兵望着孙可望大刀上的血迹，神色惶恐，吞咽了一口唾沫。

“回去！都他娘的给我回去！”

下一霎，冯双礼的亲兵卫队压上，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根根通体漆黑的羽箭。

众逃兵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嘶吼着朝山谷再度折返，众逃兵一咬牙，挥舞着钢刀就朝里边跑去。

“砰砰砰...”

刚一入内，迎接他们的则是一颗颗火红的铅弹，两轮齐射下，贼军胆寒，哭爹喊娘的地就朝山谷外再度跑回。。

冯双礼自是毫不手软，冷着脸一挥大手，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天下的雨点一样，落在溃兵的阵列之中。

顷刻间，一排排人颤抖着跌倒在地，发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惨叫。

“兄弟们，过了这山谷，咱们进城去，抢粮，抢钱，抢女人！先过山谷者，赏白银五百两，官升三级。”冯双礼望着前锋溃败，抽出腰间长刀，激励士气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得有好处，几乎是一瞬间，贼军原本颓败士气，再度点燃。

他们咬牙切齿，瞪大双眼，嘶吼着如同蝗虫，踩着同伴的身体，再度涌向山谷。

“啊...我冯双礼我日你娘！”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回家，我想回家，娘...我想回家。”

一声声凄惨叫喊，响彻谷前，最终彻底消失得无声。

左梦庚听得外边动静，暗道糟糕，

这伙子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韧，都阵亡了接近两成的人数，竟然还有再次冲锋的勇气。

要知道，哪怕是铁打的军队，阵亡三成过后，士气都会奔溃，更别提这些个流民了。也不知道这些流民那里来的勇气，竟有如此气势。

不过他却是来不及赞叹，只得扔掉手中发红的鸟铳，趁机拔出腰间的燕翎刀：“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剁碎了这帮畜生，老子亲自为你们摆酒庆功！”

说话间，幸存的军士迅速汇聚成队列，刀盾手顶在最前，将鸟铳手护卫在中间，迈着整齐步伐迎上敌军。

敌军弓箭手见状，张弓搭箭对准左梦庚等人就是一通乱射，只是敌军慌乱，再加上刀盾手大多身着铠甲，一轮齐射并未起到多大效果。

渐渐的，刀盾手与贼军前锋碰撞上。

“轰...”

贼军只感觉撞上一堵极为厚实的铁墙，速度一下就滞缓下来，紧接着，刀盾手露出獠牙，挥舞着手中大刀就朝敌人砍去。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把把沾染着血迹的刺刀，狠狠刺出。

刀盾手军中好手，个个身材魁梧，装备精良，再加之往日里待遇最好，因此打起仗来悍不畏死，仗着身上装备，犹如屠夫一样。

一刀一刀，杀起猪来。

身后的鸟铳手也早已麻木，只是机械性地舞出手中刺刀，就听得一片片惨叫。

渐渐的，贼军仅存的一丝勇气彻底湮灭，只听得哐当一声，一人放下手中兵器，哭喊着跪在地上，求饶道：“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杀红了眼的士兵那里还管投降，一刀就顺带结果那人性命。

左梦庚见状，阴沉着脸，忙朝士兵大喊道：“跪地者不杀，跪地者不杀！”

此话一出，幸存的贼军不敢抵抗，纷纷放下手中兵器，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

左梦庚一笑，吞咽了一口血沫，用枪口抵住俘虏的后背，如同赶鸭子一样，赶着他们去冲击贼军的前锋大营。

俘虏见官军凶猛，又想起此前冯双礼的残暴，心中火起，嘶吼着就朝山谷外冲去。左梦庚等人没有停留，紧随其后，准备一鼓作气击溃贼军的军心。

远远的，左梦庚就瞧见山谷口拥挤着督战队，当他们还准备再度故技重施之时，左梦庚大喊道：“兄弟们，冲过去，擒贼将者，赏银千两，官升两级！”

“杀啊！！”

一听到赏赐，众将皆是打了鸡血，血红双眼，嚎叫着奔向贼军前营。督战队正欲破口大骂，却没来得及骂出口，就瞬间被人潮淹没。

一群群沾满鲜血的军士，大喊着冲里边跑出，狰狞着着脸，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一样。

贼军那里见过这架势，撒丫子就跑，冯双礼拍马迂回，接连砍了五六个人脑袋，依旧制止不住。

“回去，回去都他娘的给我回去。”

一旁的副将浑身湿透，满脸急色地劝解道：“将军，快撤吧，军心已溃，这些人现在连猪都不如了。”

“撤？撤去哪儿？我这样又何脸面去见大帅！”冯双礼哀叹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就要抹了脖子，一旁的副将连连制止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啊。”

“快走吧，再不走被溃兵堵住，咱们真就走不了。”

冯双礼眸子微冷，扫了眼溃败之势，心中自知无力回天，只得咬牙道：“撤，都给我撤，撤到洪湖去，与大帅汇合。”

至于孙可望，他只能祝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