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将领站在帐外,眼中带着些许迷茫。
他们建功立业的想法好像破灭了,本想着跟随张温来凉州镇压凉州叛军,凭借着与张温更亲近的关系夺得功勋。
但是目前的局面,让所有人都感到迷茫,卫平成了他们的第一个拦路虎。
帐中仅有两三人守护着晕过去的张温,他们带来的医官已经看过了,张温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急攻心,暂时晕过去了。
等过一会儿就能够醒来了。
张温的眼皮微微颤抖,让陶谦几人顿时大喜,张温终于醒了!
“司空,司空。”陶谦轻轻喊着张温。
张温的眼皮颤抖了两下,眼睛慢慢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帐篷的顶部。
“司空,你终于醒了!”陶谦有些兴奋的说道。
“恭祖?”张温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我,司空。”陶谦回了一句。
这个时候张温的意识终于恢复,想起卫平的所作所为,张温顿时怒气大作。
“司空息怒!”见张温的脸色变化,陶谦连忙扑上来说道。
“那竖子安敢欺侮我?”张温破口大骂。
“司空,此事已成定局,切莫动怒。”陶谦有些无奈的说道。
张温要是没晕过去,那他还能跟卫平口枪舌箭争论一番,打消卫平夺权的谋划,但是谁能想到自己这边的老大关键时刻掉链子,他也只能先顾张温安危。
“恭祖,你素来以才智见长,不知可有妙计灭了那竖子?”张温有些期盼的看着陶谦,想让陶谦帮他出出主意。
他现在就想杀了那竖子,上任大军主帅第一天,张温很是春风得意。
但是没想到那竖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是可忍熟不可忍!
张温此刻满心满眼的就想杀了那奸贼,以消心头恨意。
陶谦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那卫氏子甚至将大帐的安保都换成了他的人,帐外还有一名全装机甲随时待命,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是上报奏折,将那卫氏子夺了军权,才能办到,但是想让陛下诛杀此贼,陶谦觉得还是那卫氏子一封奏折让陛下诛杀他们来的简单些。
陶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司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恭祖也没有办法吗?”张温有些失望的说道。
“司空,我们刚来大营,司空虽贵为主帅,但将领们还都不了解司空,此时我们要做的首先是收服诸将,让他们都听从司空的命令,至少也能让那卫氏子有些忌惮。”陶谦拱手说道。
“我为主帅,今大营诸事皆在我,谁敢不从?”张温的怒火瞬间高涨,眼睛瞪大,怒气冲冲地说道。
给他们脸了,还敢不听从他的命令?
陶谦看到这一幕,内心更加失望,他好像确实挑错人了。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是尽量劝说张温,不然这大营中他们这些人马就真的是饱受排挤,被卫氏子永远的压在头上,没有翻身的机会。
“司空,今天我们才到大营,诸将还不了解司空,司空也没有了解大军,这对于战事有害无益。只有将领们都了解司空,司空也对诸营的实力有了了解,才能让合适的部队到达合适的地方,诸将也会更加信服司空,对于司空的命令能够更加坚定的执行。”陶谦劝说着张温,想让其回心转意。
“可是,那卫氏子横插一杠,诸将若不靠近与吾又当如何?”张温躺在床榻上,有些愤恨地说道。
今日那卫氏子派兵围攻他们,诸将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挡在他的前面,这让张温非常不满。
“那卫氏子虽跋扈弄权,但不过是一监军而已。今司空贵为大军主帅,司空若有意安抚诸将,那诸将必然欣喜于司空的平易近人,倒是自然会自己投靠司空。”陶谦胸有成竹的拱手说道。
张温不仅是大军主帅,更是朝廷的司空,这些将领面对张温的示好,自然是不满怠慢、感激涕零,这就是身份上的天然压制。
卫氏子虽然弄权,但是不过是一校尉而已,监军也是有权无品,面对张温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要那些将领们脑子正常,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而诸将领皆在司空麾下听令,到时候卫氏子不过是凭借北军残部,安敢在司空的大营中放肆?”说道这儿,陶谦有些意气风发的说道,言语间充满了暗示。
“恭祖所言,令本公茅塞顿开,恭祖不愧为天下名士!”张温脸上有了些许喜色,对着陶谦说道。
“司空谬赞!”陶谦笑着说道。
帐篷里的气氛顿时快活了起来,张温的眼神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对卫平百般羞辱的时候,充满了愉悦。
而在大帐这边,卫平的面容已经有了些许扭曲,眉头紧紧的皱着。
之前皇甫嵩在的时候,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推演,所以对于战局如何进行,倒也能跟得上皇甫嵩的思路。
但是如今皇甫嵩走了,他真正开始对战局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才发现自己之前所学的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看着无限美好,却不敢使多大力气,生怕将这来之不易的局面给破坏了。
之前他只是自己脑海中的推演,即使失败了也能给自己打气,下一次他会做的更好。
但是现在,他的推演到了真实的战场上,却没有了下一次的机会。只要失败一次,那就是几百上千名将士被杀,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就会被叛军轻而易举地夺回。
卫平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诸将还在汇报,卫平也只能继续听下去,尽量少发言,避免让将领们知道他如今已经畏首畏尾的现状。
他与张温已经撕破脸,但是这只能持续一时,张温缓过劲来必然会反攻倒算。
张温是主帅,并且身边还有手下给他出言献策,将领们天然的就对张温有一定的信任度。
若是让将领们知道他是个草包,那他们便会不自觉地站在张温身旁,那到时候他的情况就非常糟糕,说不定真得灰溜溜的离开大营。
他必须得让诸将不敢得罪他,才能专心应对张温之后的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