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飞走在宫里,圆满的完成了此行的任务。
见过贪财的财主和贪财的财主女儿,想不到还有更贪财的皇帝,而且还都姓赵,他们不会是一家子吧?诸葛飞心里腹诽!
认识了燕皇,了解了夏皇之后,他才深刻的体会到,所谓的天子,其实也是普通人,夏皇贪财,燕皇小气!
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夏皇彻底的放权给他,以后做什么都不需要向他汇报了,这是一个额外收获,不过该做的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接下就让它自己酝酿了。
他走出御书房,穿过几座宫殿,神色忽然一动,偏过头望向另一边。
从他左侧的某座宫殿中,走出了几道人影。
诸葛飞的目光停留在为首的一人身上,看着她缓缓走过来。
司马文青看着他,说道:“诸葛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司马文青从县衙大牢调往刑部的时候,身上还有脚镣手镣,这些东西此刻却都不见了踪影,从她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儿囚犯的样子。
司马文青看着他,笑着问道:“是不是很惊讶?”
诸葛飞没有否认,点头道:“是有点意外。”
司马文青看着他道:“我也没有想到,贵国皇帝陛下,对于毒蛊之术会这么感兴趣。”
在宫里看到她,诸葛飞虽然意外,但也并不是多么震惊。
她能以夏人的身份,获取达尔罕部的信任,已经很说明她的本事,这样想来,她能在这种情况下翻身,也并不是多么让人惊讶。
这充分表明,行走江湖,如果能懂得一门冷僻的技术,的确可以比普通人混的好。
司马文青看着他,说道:“我不能出宫,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我师姐。”
诸葛飞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和你很熟吗?”
“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司马文青看着他,说道:“我曾经是想对付你,但这一路上,你应该已经报复回来了,我们俩算是扯平,我以后不会再与你为敌。”
她看了诸葛飞一眼,说道:“你帮我告诉她,不用想着救我出来,另外,时间会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才是对的。”
她说完之后,就向着诸葛飞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女人倒挺会自作主张的,诸葛飞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
......
颐香苑。
林青黛坐在桌前,伏案写着些什么,见诸葛飞进来,也没有停下,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先坐一会。”
诸葛飞坐在她对面,说道:“晚上有空吗,和娘一起去家里吃顿饭吧。”
他当初答应过带赵曼柔过来,却一直没有机会,还不如和她们一起回去,反正有林青黛在,别人也不会误会。
名叫白玉琴的老妪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她晚上有事。”
“哦,是吗?”
诸葛飞想了想,说道:“我刚才从宫里回来,碰到了司马文青,她让我带句话给你。”
老妪大步走过来,问道:“什么话?”
“她说......”
诸葛飞挠了挠脑袋,说道:“呀......,不小心给忘了,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呢”
老妪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林青黛,说道:“她今天晚上没事了!”
林青黛的师父还挺上道,诸葛飞就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你师妹说,她在宫里很好,不需要你处心积虑的救她。”
他看着这老妪,说道:“另外,她还让我转告你,时间会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才是对的。”
“她是怕我坏了她的事吧?”
老妪面色阴沉,冷哼一声,说道:“谁对谁错,现在还言之过早......”
司马文青的蛊术虽然厉害,但是夏皇身边高手众多,不说别人,诸葛飞怀疑林大总管应该就是一个比之老乞丐也差不太多的大高手。所以司马文青翻不起什么风浪,说不定等到哪一天夏皇对于蛊术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了,挥挥手就能让她彻底消失。
诸葛飞对于这对师姐妹的事情其实是有一点好奇的,但不管是问司马文青还是问这老妪,她们肯定不会说,他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只是在一起回去的路上,他坐在马车里,看着林青黛问道:“她们说的什么错和对的,你知道多少?”
林青黛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从燕国回来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还有一位师叔。”
这老妪神神秘秘的,图谋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们想干什么,诸葛飞管不着,但林青黛却在她的身边,由不得他不上心。
林青黛看出了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说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比起冷冷清清的颐香苑来说,家里便热闹多了。
华容郡主已经带着小靓她们融入了京都的名媛圈子,平日里也有一些来往,就算诸葛飞不在,她们也不会无聊。
“林姐姐。”
今日她们都在家,晚晴和小靓兰儿走上前,先是和林青黛打了招呼,看看左右无人,才看向她身旁,小声的叫了一声“娘”。
诸葛飞走回书房,在左侧的墙壁轻敲六次,三声缓慢,三声急促。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没多久,赵曼柔就从公主府过来了。
她走到诸葛飞身旁,红着脸,小声道:“我想你了。”
这是在外面,诸葛飞也不能做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赵曼柔疑惑道:“什么人?”
诸葛飞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诸葛飞带着赵曼柔走进房间,曹诗彤迎了上来,看了看赵曼柔,问道:“这是烈阳公主吧,小时候还在宫里见过一次,没想到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赵曼柔看了看诸葛飞,小声疑问道:“她是......”
诸葛飞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赵曼柔怔了怔,脸色一下子就红了,双手不自觉的捏着衣角,小声道:“伯,伯母......”
曹诗彤牵着她的手,说道:“进来说话吧......”
女子们都在房内,屋内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避讳,这种场合是不需要诸葛飞的,他来到院子里,看到菊儿在嗑瓜子,从她手里抓了一些,坐在她旁边一起嗑。
赵灵燕从墙那边过来,看了看屋内的方向一眼,问道:“里面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诸葛飞懒得解释,说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赵灵燕看了他一眼,疑惑的向那边走去。
菊儿看了看院墙,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姑爷,我们为什么不把那堵墙拆了?”
菊儿嗑瓜子有个习惯,她会先磕一堆瓜子仁,然后将之一起吃掉,诸葛飞趁她不注意,偷偷捏了一些她剥好的,面不改色的问道:“为什么要拆?”
菊儿道:“反正小姐和姑爷都不走正门,每天翻来翻去的不累吗,再说梅儿姐我们每次两边跑也不方便的,还不如拆了好......”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他们都没有走正门的习惯,但那堵墙在与不在的意义可是截然不同的。
那堵院墙立在那里,说明他和赵灵燕是两家人,这样就算是翻墙被赵财主看到,也不会太生气,要是直接将墙拆了,赵财主还不得找他拼命,在某方面,赵财主和燕皇似乎一样小气。
小气是商人本性,从他一直拖着自己以前的分红不给就可以看出来。
诸葛飞解释道:“芳寻的爹不会同意的。”
“哦......”
菊儿点了点头,准备将放在纸上的瓜子仁倒在手上一起吃掉,低头看了看之后,又抬头看向诸葛飞,问道:“姑爷,你是不是偷吃我瓜子了?”
诸葛飞摇头道:“没有。”
菊儿双手抱胸,压迫感十足。用一种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双手抱胸这个动作,一般人做起来,恐怕前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菊儿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底子就好,搬到京都这两年,不知道是二次发育了还是什么原因,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变化...
当初她和兰儿一起算是晚晴的陪嫁丫鬟,只是兰儿扶了正,而她在赵灵燕来京都后就又多跟在黑丝身旁伺候了,但是算起来,他也算是自己的丫鬟。
且梅兰竹菊四女中,最开始和他熟络的也是兰儿和她。小丫头也一直把诸葛飞当亲姑爷。倒是显得梅儿和竹儿疏远了些,多是待在赵府。
不论是自己府上还是赵府,菊儿的年纪都算是小的,但身材确是最凸显的,哪怕是和赵灵燕李雪姬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而且,由于她身材娇小,两相对比之下,另一方面就显得更加突出,再加上她略显稚嫩的脸庞,正好是某种男人最喜欢的萝莉类型。
菊儿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将手上剩下的瓜子也放在他的手心,说道:“姑爷你想吃就和我说啊,我又不会不给你,别忘了,我可是小姐的通房丫鬟呢!”
菊儿还是很有做一个通房丫鬟的觉悟的,重新拿出一把瓜子,说道:“你先吃我剥好的,我再给你剥......”
......
赵灵燕走进房间,第一眼便看到了林青黛,只要有她在的场合,想不第一眼注意到她都难。
她撇了撇嘴,看到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时,立刻变得矜持起来,缓步走过去,微笑道:“伯母好。”
“是赵......”
曹诗彤看着她,刚刚开口,忽而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镯,怔了怔之后,便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她,热情道:“是芳寻啊,许久不见,变得更漂亮了......”
赵灵燕愣愣的看着曹诗彤握着她的手,有些不太习惯。
以前诸葛飞的娘对她虽然热情,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热情,回过神来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伯母过奖了......”
今天兰儿小靓和晚晴三女带着琴棋书画诗酒六女侍亲自下厨,萧萧被老乞丐带出去了,宋小芳本来是过来找她一起玩的,现在则帮三女打下手,再加上非要凑过去的赵曼柔,偌大的厨房都有点盛不下了。
这种事情,赵灵燕和林青黛似乎都帮不上什么忙,坐在亭子里和诸葛飞下象棋。
人越是缺少什么,便会越在乎什么,诸葛飞前世孤身一人惯了,如今则非常享受这种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场面。
林青黛挪动棋子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手腕处的手镯,赵灵燕看了看她,又瞄了诸葛飞一眼,问道:“你的镯子哪里来的?”
诸葛飞解释道:“我娘送的。”
两只镯子明显不是一对,但却很相似,玉质也差不多,事实上小靓晚晴,包括曹程程赵曼柔,她们手上的镯子也差不多,像是同一家店里批发的一样。
林青黛看了看赵灵燕手上的镯子,隐晦的瞥了诸葛飞一眼,却没有发问。
一局棋下完,赵灵燕望向林青黛,说道:“下棋没意思,要不,我们切磋切磋?”
林青黛放下棋子,说道:“好啊。”
诸葛飞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让着赵灵燕一点,虽然她最近武功大进,可在诸葛飞心里,她应该还是打不过林青黛的。
赵芳寻哪里都好,就是总认不清自己的实力,她也就是能欺负欺负自己,林青黛想要对付她,手段太多了。
诸葛飞本来打算去练武场看看她们比试的,站起身,目光忽然看向坐在亭中角落里,望着某个方向失神的身影,缓步走过去,轻声道:“娘,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曹诗彤回过神,看着他,笑问道:“什么事?”
诸葛飞想了许久,才终于打定主意,开口道:“我想问一问,关于我爹的事情......”
这个问题其实藏在诸葛飞心中很久了,只是出于某种顾虑,他一直没有问出来。
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心中也抱有某种期待,不可思议的缘分或是巧合,已经在他身上发生了一次,为什么不能发生第二次?
即便是有那么一丝的可能,能让“家”这个字眼得以圆满,他也不会放弃。
曹诗彤怔了一瞬,随后才看着他,微笑道:“你想问什么?”
诸葛飞想了想,说道:“我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诗彤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他也是一个读书人,和你一样有着书卷气,他很懂得照顾人,读书也很刻苦......”
诸葛飞听着她的描述,心中已经有某个书生的形象浮现,虽然看不清脸,但大致也清楚,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是一个文弱书生,有着书生气质,读书刻苦,待人温和,很多书生都是这个样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再次问道:“他还活着吗?”
“当然。”
曹诗彤笑了笑,说道:“他说会回来找我们的,也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诸葛飞想了想,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曹诗彤摇了摇头,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眼中的期许和失望,也从来没有暗淡过。
诸葛飞沉默片刻,有些试探的问道:“他的左手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处葡萄大小的紫色圆形胎记?”
曹诗彤豁然转头看着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