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两难之地

荆梨一怔，收回伸出的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她相提并论！”澹台凛厌恶而冰冷的声音传来。

女子哭道：“可哪又怎样，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表哥，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没有子嗣会被人诟病的！”

“啊！”随即一声惨叫传来，接着是有人摔倒重重落地的声音。

“我可没有不对女人动手的说法，你但凡再敢诋毁她一句，我便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澹台凛满是寒意的声音再度传来。

女人有些恐惧道：“要是你不让我做侧妃，我是不会告诉你解药的！”

澹台凛冷哼：“看样子，你是要把那点最后的情分给磨灭了！”

荆梨没有再听下去，直接将门一把给推开了。

澹台凛满是杀气的双眼，在看到荆梨之后瞬间消逝，神情随即有些紧张，赶忙上前扶着她：“天黑不好走，你居然还不带人，自己到处乱跑作甚？”

荆梨双眼死死看着他：“我不来，怎会知道你背地里瞒了我那么多事！”

澹台凛看着荆梨的眼睛，不知从何说起。

跪在地上的陈江雪突然喊道：“王妃，你肚里怀的是死胎，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何必霸着表哥不放？”

陈江雪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荆梨给震的不轻，她一直觉得怀孕之后各种反应有些奇怪，可澹台凛与沈大夫一直都说是正常的。

果然，她的怀疑并非捕风捉影。

澹台凛怒不可挡上前一把掐着陈江雪的脖子，生生要将人给掐死，眼见陈江雪已经挣扎在生死线上了。

“住手！”荆梨将他手给松开，双目直视陈江雪：“你说，为什么说我肚子里的胎儿是死胎？”

死里逃生的陈江雪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眼泪都给呛了出来，她这才知道，表哥是真的会杀死她，不会因为她是陈家人而留情。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荆梨看着陈江雪吼道，眼里是与澹台凛如出一辙的杀气。

陈江雪缩着身子抱着胳膊，不敢再说话了。

澹台凛将荆梨给拉住：“阿梨，你不要听她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荆梨回头看着他：“你真会告诉我？”

澹台凛喉头蠕动，片刻后方才道：“会！”

澹台凛让人将陈江雪的给带了下去，摸着荆梨的肚子道：“你猜的没错，这里头确实是一对双生子！”

“可是阿梨，他们不一定能活着来到世间的！”

荆梨被这个消息惊的不轻，身形踉跄几步，眼前有些发黑，被澹台凛给扶着坐到椅子上。

“是因为澹台敬给下的毒？”荆梨喃喃问道。

澹台凛蹲在她的身前，将她双手贴在自己脸上：“是我不好，当初娶你过门之时，没有将府里给清理干净。”

“厨房里的任嬷嬷是方妈的表亲，她儿子受澹台敬蛊惑，让她在你的吃食里下了毒，我竟是没有发现。”

任嬷嬷是同方伯、方妈一起照顾澹台凛的老人了，对于这些老人，澹台凛一向是很宽厚的。

没想到，任嬷嬷的儿子会因为与方大光交好，因着方家母子被废而怀恨在心，被澹台敬说动，暗自在王府里做手脚。

她下手量不敢太大，每次都下的极少，以至于一年多，荆梨毫无察觉。

还是陈淑妃到来之际，王弼辅彻查府里众人顺藤摸瓜给带出来的。

“可能是你自己吃过解毒丸，化解了一部分毒性，去北地之后，没有再接触毒药，这才有了身孕。”

荆梨听到这里问道：“怀孕之后，我反而没了中毒反应，可是这毒素都到了孩子身上？”

澹台凛痛苦的点了点头，枉他征战数年，如今居然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前所未有的挫败与痛楚让他悲痛难耐。

“所以，你与沈大夫做了什么样的计划？是偷梁换柱还是直接宣告孩子的死亡？”荆梨木然问道。

她至此才明白，为什么沈大夫非说是单胎，大概是想让她将来失去之时，少些痛苦吧！

澹台凛握着她的手道：“阿梨，沈大夫一定会想办法的，咱们将来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荆梨摇头：“澹台凛，你不会明白的，我从前不知道，对孩子也就没有多少感觉。”

“可是最近他一直在动，让我能感觉到一个生命的存在，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子，现在你突然告诉我要失去他，我受不了！”

一向要强的她，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哽咽。

澹台凛抱住荆梨不知该如何劝说，让她可以放弃这个孩子，他心里也难受的很，比起孩子，他更不想失去她。

荆梨突然拉着他的手道：“答应我，不要对我的孩子动手脚好不好，离他们出世还有好几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沈大夫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

澹台凛眼里满是苦涩，他没法告诉荆梨，还不到出生之时，孩子会与她争夺养分，被慢性毒药支配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住三个人的分量。

荆梨带了哭腔：“答应我好不好，不到最后一刻，咱们不能放弃孩子！”

澹台凛握着她的手：“那你也得答应我，在我和孩子之间，你只能选我！”

荆梨一时怔住，从前她独来独往没感觉，可如今她对腹中孩子，真真是可以付出生命的，这或许就是每一个为人母的不能吧。

“陈江雪哪里？”荆梨试探着问道，只要陈江雪手里有解药，她就不担心问不出来，关系她两个孩子的生死，别说是陈江雪了，就是换成活着的陈淑妃，她也要穷尽手段让她交出来。

澹台凛眼里闪过厌恶：“怎么可能？”

“澹台敬蛰伏数十年，会将自己的把柄交给一个他根本就信不过的人？”

陈江雪拿着个似是而非的条件，想要谋取一席之地，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澹台凛这样心思深沉的人。

荆梨有些失望，她其实也早就猜到，陈江雪手里压根没有所谓的解药，就算有那也是澹台敬给的假的。

深夜里，两人一蹲一坐，室内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

次日荆梨找到沈大夫：“沈大夫，您医术冠绝天下，若你都没法子，那定然是真的没法子了。”

“可不管用啥办法，只要能保证孩子活着，都姑且一试吧！”

沈大夫满眼血丝，叹了口气：“娘娘，非是我一开始要瞒着你，实在是王爷他不想让你难受啊！”

“我这段时间翻遍所有典籍，最后得出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堪称九死无生！”

“待回头娘娘与王爷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