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离别

翌日清晨,苏蔓和阿文阿武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狐狸神像,两个调皮的孩子此时也显得格外严肃。

苏蔓邀请白芷一起开启四元阵法:“白芷,你是苏村的恩人,相信所有苏村的人都希望由你开启四元阵法。”

白芷受宠若惊,“苏姐,这不合适吧,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交给德高望重的人。”

“你帮苏村找回灵器和神像,对苏村有恩,是苏村最重要的客人。”

“可是我没学过开启阵法啊。”

“四元阵法并不难,只要将神像放回阵眼,用对应的元素激活灵器即可。我们慢慢跟你说。”

四元阵法的阵眼在苏村的东南西北四个路口,狐狸神像被山魅盗走一个后,苏蔓为了避免神像继续丢失,将剩余的三个神像和三个灵器都藏起来了。

四人走过寂静的村子,白芷看到每个房子紧闭的门扉,心里升起异样的思绪,村民搬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似乎村民都忘了曾经出生和生活过的村子。

苏蔓一家最后也会离开,四元阵法只是把苏村保留在她们记忆中的模样。

没有狐狸大仙就没有村子,没有村子就没有村民;现在却是没有村民村子就死了,村子死了狐狸大仙只是普通的妖怪。

狐狸大仙成就了村子,也因村子的消失而消失,也许是生命的必然吧,生命从海洋走上陆地后再也没有重新回归海洋。

苏蔓来到村口的石墩上,把神像放回石墩上的凹槽,将一颗刻着井田样子的金球放入神像的怀抱中。

“这是地风水火中的地,代表的是土地,土地会长出我们需要的庄稼,药物,树木,竹子,是我们赖以生存的重要资源。白芷,请抷土献给狐狸大仙吧。”

白芷依照指示,从地上捧起黑土洒在狐狸神像上,金球发出淡淡的光,似乎狐狸大仙回应了她的心意。

“风代表子嗣,风来了去,去了又来,对应人的繁衍与聚散。白芷,请将生命之风献给狐狸大仙吧。”

“水代表季节,人们希望风调雨顺,雨水少则干旱,多则洪涝,季节会调节雨水养育村民。白芷,请将收集的雨水献给狐狸大仙吧。”

“火代表生命,村民会通过炊烟绽放生命之美,通过火改造自然。白芷,请将火焰献给狐狸大仙吧。”

最后一个神像被激活,周围的浓雾散去,苏村似乎变成了平常不过的小村子,但白芷感觉到村子周围竖起了高厚的无形墙壁。

苏蔓拭去眼角的泪水,“终于完成了四元阵法,我总算了结心愿,白芷,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苏姐你们什么时候去黄梅镇?什么时候再回苏村?”

“我也不清楚,可能要离开较长时间,或许两三年,或者五六年再回来了,到下次回来的时候阿文阿武肯定长大了,到时候你可能认不出他们了。”

阿文阿武附和:“白姐姐到时还认得我们吗。”

“当然会认得你们。”

“来找你的交警到山下了,顺着这条路下去就能找到他们。”

白芷松了口气,“可算来了,苏姐我先回去了,等我有空到黄梅镇看你们。”

“嗯,再见。”

“白姐姐再见。”阿文阿武也招手和白芷道别。

白芷数十步一回首,生怕忘了平静的苏村,直到苏村被竹林完全遮掩。

她会怀念苏村的人,苏村的屋子,苏村的冒险经历,她很喜欢平静的苏村。

顺着山路下去,一根根竹子像催眠师在她眼前摆弄的钟表,让白芷有点昏昏欲睡,直到出了竹林才柳暗花明,似乎从另一个世界走了出来。

到山下并没有看到交警,却看到了自己的卡罗拉,张丕坐在车屁股后面烤热狗。

“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可算出来了。”

“交警呢。”

“哦,你说交警啊。我跟交警同志说我是白芷的师傅,我在这里等就行,不劳烦各位,你们先去救被野猪咬伤的人吧。”

你还真是会坐享其成,“我失踪了你没进山找过我吗?”

“当然找过。一大早起来发现你不在,还以为你半夜起床尿尿,不小心被野猪叼走了。

找了一会找不到只能祈祷你吉人天相,能自己找到路出来,我先将狐狸大仙的事情搞定,把刘伯父的十万块赚到手再说。”

白芷冲上去就是一顿粉拳侍候,没良心的家伙,他还有心情烤热狗,白芷就不信他会用心找,要不是碰上苏蔓真可能被山魅或野猪吃了。

这笔账待会再跟你算,检查登山包时白芷发现更崩溃的事,“你···你把我的子弹全打光了?”

“当然啊,山里这么多野猪,我遇到野猪袭击开枪防身,很合理吧。”

白芷哭了:“哇啊——我怎么跟上头解释,好不容易才通过申请让我带枪出来,你把子弹打光我怎么写报告。完了,我今年的评级没了,你赔给我,赔给我,赔给我···”

“我去,你打轻点,你打人很痛的。”

白芷不开车了,气鼓鼓的坐在副驾驶,张丕一边开车一边笑着给她解释:我们进山找狐狸大仙,遇到很多野猪,开枪防身,为名除害···

白芷双手抱胸一语不发看着窗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本来还想跟张丕分享自己在苏村的经历,现在她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跟他说。

就在车子要离开狐狸山时,白芷看到狐狸山界碑旁有三只狐狸,一只大狐狸,两只小狐狸。

两只小狐狸绕着大狐狸打闹,大狐狸默默目送她的车子离开。

白芷心中了然,嘴角带着笑,颠簸中眼皮沉重渐渐合上,梦中仿佛再次听到狐狸的呜呜叫声,交替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