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忆

四周环境扭曲，转眼间她来到了涂越宗。

此地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苦叫连连，地上躺着同门的尸体，唯她一人站着，火光一片，耳边时不时传来火烧的滋滋声。沈轶洁自己业火焚身，手里沾血，她瞪着充血的眼睛。发丝凌乱，趴在地上的成钰天尊，阴翳狠毒地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明明是细小的声音，却踏踏实实地落到了她的耳朵里。

“我都送你走了，为何你要死了，为何你不给我们报仇？”他说。

沈轶洁就这么看着。

另一边，寂开河和胥晓站在旁边，阴森，诡秘，像个傀儡般肆无忌惮地笑着，仿佛地狱里的阴魂修罗，一遍一遍的声音传来，阴笑，肆意地侵蚀着她的神志，直接振的她耳朵痛，头痛。

下一刻，她拿出剑直接斩了他们，砍下去的最后一刻，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血溅花了眼，水似的流在地上，她擦了擦。

沈轶洁淡定地笑了起来，镇静对着空气说话，似乎对于这种幻境很不屑，她说：“这种，早已在死之前做梦做了千遍万遍，我的忏悔，愧疚，自责也已自省得千遍万遍。既然已经重活一世，我就不会再被这些迷惑。”

她的剑砍向大地从地面散发出光芒，延伸出一道道裂缝，元力乱飞，疯狂拍打着她的衣裙，仿佛惊天动地，开天辟地般要把幻境劈开。

她使出全力：“你的能力不过是仗着数量多，致幻迷惑，造极乐极恶之境，这些招数对我没用。极乐之境，从小到大的宠爱，你造的假幻境我根本就不稀罕。”

她睁开眼，以为就要回去了。

可入眼的却是幼年的胥晓，是比入涂越宗之前还要小的模样。

此时，他们躲进了一个貌似密室的房间，外面有巨响，是妖兽的脚步声。喘着粗气，不停地在地上闻。两个小孩颤着身，不敢发出声，静悄悄的。胥晓在她的手上写了几个字“别怕，不会有事的”。

“畜生。受死。”

快要被发现时，外头一道女声引来了它们。

而后她和小胥晓都无声地哭了。

胥晓依旧捂着她的嘴巴，小声地呜咽：“娘。”

她咸咸的泪水落在他的手上，有些甚至渗入缝隙，被她尝到。

一道光韵射入，将沈轶洁带了出去。

“沈姑娘，你没事吧？”闵和近关心道。

沈轶洁再次睁开眼，这一次她真的回来了。

“大师兄？”

“你大师兄找到你，将你从那形幻蝶救了回来。”姚洪卓解释道。

她脸上现出一丝倦意，对寂开河道了声谢。

其实有点遗憾，她还想继续看下去，最后她和二师兄怎么样了，如何得救，又是如何来到涂越宗。

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即然形幻蝶承出了这段，那么这就是她的记忆，很显然她有些记忆没了。

是谁呢？

每次问二师兄之前的事，他都答不出来，他也没有这段记忆吗？

十七年了她竟无所察觉。

这太不对劲了，前世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今世也有很多大不从前了，前世她没有与二师兄一同下山出虎妖，没有花无瑕这个师妹，也没有来闯秘境。

因为那时的她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

“师妹，你为何频频发呆，是有何要紧事？”寂开河眉头微微皱起，开口关心道。

沈轶洁想让大师兄宽心，回了个平常一般的笑容：“无事，我很好，多谢大师兄关心。”

他们四人如今是要去与其他三人汇合，路上沈轶洁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场幻境，只觉得幻境来的蹊跷，可又联想到每每问起二师兄他答时的神情与语调，觉得他可疑。

“大师兄，若是你失去了记忆，你忧心吗？”

沈轶洁没想瞒着他，她很清楚大师兄对她好，但他不会表达。话刚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试探性的问他一句。

寂开河很聪明，一下就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还有她困惑的问题。

“失忆或不失忆，又能怎样，过去已成过去，就莫要纠结。”

沈轶洁：“若是很重要的事，甚至关乎亲人呢？”

寂开河随后一笑，原本走在她前面的大师兄停下，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说：“若是实在放不下，就去找。”

她没有思考，下意思顺着他的话问：“找什么？”

“找回所在意的记忆，但是也要承受找回记忆的代价。看你自己如何选？”

在她的记忆里，大师兄一直是个谨慎，不苟言笑，深谋远虑的人，她也一直将他视为榜样，觉得他是个不可亲近之人。毕竟自他出山，他在涂越宗的时间就不多，也不知在外游历时都做了些什么事，总之刚开始的那些师兄妹情意早已在后来消耗殆尽。

许是之前一直因为那件事，跟他赌气，认为他阴狠狡诈，暴戾狠毒。

如今的大师兄也不过是个刚二十几岁的男子，挺翘的鼻梁，眉星剑目，端正高乔，清隽爽朗，身材匀称，一身正气，站在那处堪堪比她高了一个头，白衣更加衬着儒雅的气质，他小小年纪便是剑道第一人，这般如谪仙般的人物，她之前就怎么瞎了眼，觉得大师兄是那样的人。

想罢。

寂开河站在事先通过传风尺商量好的汇合点：“到了。”

只见那三人早早就到了。

眼见已经入夜了，一行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休整，过了第一天。

清早。

“我的乾坤袋不见了。”

闵和近慌慌张张跑过来大喊。

众人开始觉得不对劲赶紧翻找自己的储物袋子。

段婉宁清冷的眉眼微微皱起：“不见了。”

胥晓：“有人昨夜偷了我们的储物袋子！”

沈轶洁：“昨夜是谁守夜？”

胥晓：“姚洪卓。”

众人这才发现姚洪卓不见了。

闵和近赶紧解释道：“不可能，我师兄不可能会偷你们的储物袋子，他不是这样的人。”

众人心想，我们也没怀疑他，你那么着急解释什么。

花无瑕看着一处，明白过来：“应当不是你师兄拿的，那有打斗的痕迹。”

沈轶洁一行人前往查看，突然出现一排金色的字。

姚洪卓被掳走，我追。

“师兄的字，看这打斗的痕迹，虽然打斗痕迹不大，但所出元力多样。许是人多，有些难缠，师兄恐会打草惊蛇。来不及知会我们，自己跟上去看看情况。”沈轶洁说着。

胥晓：“即然师兄跟上去，我们就可以跟着圆盘找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