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近外头风声紧,把你尾巴收一收”

夏雨荷在监管所待了一个晚上,签了一堆资料。

因为裴琴是同党,保证书自然是少不了的,夏雨荷也是很爽快的办理完手续后把裴琴带了出去。

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拉。

到了门口,两人跟送她们出来的警官道了声谢,警官略带警告的意味说:“你们最好不要乱碰裴小姐的东西,这次只是共犯,情节较轻并且也没用看到任何对我们基地不利的资料所以不用记在档案上。不过要是再犯,我们不能保证从轻处理了。”夏雨荷笑着说:“好的好的警官,我保证回去好好教育她。”警官点点头回去了。

她们随即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去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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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寒一大早起来没看见墨屹川的人影,昨晚和李苟聊的太晚导致早上起来生物钟的强制性苏醒让她感觉头有点疼,现在看见在隔壁客房呼呼大睡,而且睡相极其难看的李苟,更头疼了。便转身洗漱完就下楼买了几个菜包,回去酒店的时候看见了穿着运动服正蹲在草丛边不知道干什么的墨屹川。

裴书寒假装没有看到他,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个尖锐的嗓音叫住,裴书寒停下脚步,揉了揉被喊的有些刺痛的耳朵,皱了皱眉回头看去。

一个中年妇女,后面跟着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孩。

正是夏雨荷母女。

看上去并不高的裴琴站在矮小的夏雨荷身后显得格外抢眼,再加上画了妆,裴书寒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只是瞄了一眼便抬脚继续往酒店门口走去。

真心急啊,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阿妹!”裴琴大声的叫着,一旁的夏雨荷也跟着叫唤:“哎呀书寒啊,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还不回家呢?多危险啊,快和你姐姐回去吧!”

裴书寒面不改色的看着远处向她渐渐走近的两人,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往回跑,正好撞在了迎面走来的人身上。

裴书寒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皱着眉正打算越过这人,抬眸看见是墨屹川便灵光一闪,当即就喊:“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撞到人不说对不起吗!”她故意提高了音量,想看看那母女俩会不会过来。

如她所料,那俩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夏雨荷眉眼好不容易的挤出一丝担心的神色,抬起手拍着裴书寒问道:“没事吧书寒,怎么撞到人了不跟人家.....”道歉二字还没说出口,夏雨荷就被裴琴拉了拉袖子,看着裴琴那微微泛红的脸颊隐约猜到了什么,抬头望去。

裴书寒往旁边挪了挪,把夏雨荷放在她身上的那只肥厚白嫩一看就是每天都在保养的手给拍了下来,夏雨荷先是一怔,随即笑着和墨屹川搭话:“额哈哈哈,您就是墨少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您还没有心仪之人吧,您看看我女儿,虽不敢称是倾国倾城,但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要不您....”夏雨荷边说边把旁边那看上去的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裴琴给推到了墨屹川跟前,她甚至把裴书寒给挤了出去,裴书寒啧了一声,转身大步往酒店门口走去。

墨屹川在原地冷着张脸看着眼前给他介绍媳妇的妇女,转身一拔腿往裴书寒的背影追去。

“妈,我是不是被嫌弃了.....”

——酒店门口。

裴书寒问服务台要了杯咖啡正准备按电梯,忽然听见电梯拐角的紧急出口有鞋子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但裴书寒和常人不一样,从小的生活环境迫使她一定要对周围的环境动态了如指掌。

“滴答....滴答.....滴答.....”挂壁上的时钟一点一点的敲着,它们在里面你追我赶的,一直不停地转圈圈,一直地跑回原点。

裴书寒把杯子扔在了离电梯口不远的垃圾桶,随后贴着墙往拐角走去,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惹得她不禁用手捂住了耳朵,皱着眉大声喊:“有病啊狗蛋,大晚上不睡觉你跑这里干什么!”

李苟拿着牌子正想继续往那贴满瓷砖的墙上继续刮的手顿了顿,一转头看见了裴书寒那张冷到极致的脸,最可怕的是听到她的手指骨节咔咔作响。李苟顿感不妙,连忙跑到裴书寒身边解释道:“姐!大姐!别生气!我发现了一个线索!”

裴书寒呼出一口气,眼眸低垂看着李苟手上的牌子,淡淡的开口:“说。”

李苟从兜里拿出一副金丝边眼镜,扶了扶,严肃的开口:“姐,你还记得这个吗?”说着把手上那个牌子举了起来,裴书寒看着李苟手上那个大红大绿的牌子,回复道:“嗯。”

楼道里,依稀可以听见呼吸声,裴书寒看着旁边墙下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安”字上面的一点放出的一点点红光,就像一个随时都在监视着他们的机器。

她马上捂住准备把事情娓娓道来的李苟,李苟被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圆溜,看着裴书寒的眼睛望着的地方忽然反应过来,点点头。

——有窃听器。

裴书寒把手放下,假装很轻松的说:“哎……现在外头风声紧,把你尾巴收一收。”李苟也跟着入戏:“好勒大姐,大姐,外边挺冷的,咱要不回去?”

裴书寒瞥了一眼那窃听器,抬脚往电梯走去。

敢在厘燕酒店装窃听器的人,一定很喜欢领帖子,特别是我的专属帖子……

厘燕酒店四楼405房。

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低着头,发丝微垂,散在眉间。旁边懒散的躺着个穿着浅蓝色的性感睡衣在玩手机的女人。

那女人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摔,冷着脸看着旁边的中年男人,开口:“我不是让你把墨屹川办了吗!怎么这样都做不到!”

手机上放着当时宴会骚乱时的监控,裴书寒正在往二楼走廊上看着。

那男人没说话,抬手把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微微侧脸,用那嘶哑的声音回答:“婷婷,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执着了,墨屹川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旁边的女人撩了撩头发,一身傲气地说道:“你不会去探查探查吗?”

“许一婷,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是人不是神!”男人闻声立马站起来吼道,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许一婷被吓了一跳,眼角微微泛红,紧接着往房间跑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窗外的风,呼呼的刮,把树上的树叶吹袭了满地,似乎蕴藏着一种杂乱无章的韵味,伴随着尘土飞扬的气息,使得整个天空都透露着一种烦躁压抑的冲动。中年男人默默地点上一支烟,看着窗外阴凉的天,它暗暗的,矮矮的。

“她知道我们在酒店的安全出口那装了窃听器......”男人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一缕烟......

天比以往的更黑了,以前的星星点点不知怎么的全都看不见了。

好象被世界抛弃了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