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酸碱中和的道理

钱筹到了，卖艺自然就结束了。

武则天和文武大臣如潮退去，杨彦章也得到了片刻宁静。

此时，他的周围只有一些住在北市附近的闲人，用谄媚或者敬畏的眼神看着他，有的是因为他的才艺，有的因为他这两天闯出的名头，也有的是因为他的职位。

不过这些他是顾不上的。

两天没合眼，现在的他困的要命。

看着手上的金子，杨彦章二话不说就到了清化坊一家客栈里住下。

要说这洛阳哪里最繁华，自然是达官贵人聚居的北城。

而放眼北城，又数离上阳宫最近的街坊最是热闹。

而杨彦章所住的清化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里距离皇宫的宣仁门，只隔着一条街。

除了皇亲国戚、朝中女官的府邸，再就是有些大唐最为豪华的客栈、酒楼等场所。

杨彦章身上这一块金子，才只够在上房住一夜。

……

和已经熟睡的杨彦章不同，回朝的武则天，一直在沉思之中。

在她的旁边，上官婉儿也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婉儿，”许久之后，武则天突然开口，“你可知杨彦章展露的那手段是什么道理？”

上官婉儿摇摇头：“婉儿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恕婉儿才疏学浅，实在是琢磨不透其中的道理！太后何不直接召他入宫，问个明白？”

“哼，这小贼这两日得意的很，今日又在北市卖弄才艺，引得一众大臣赞叹佩服，若要请教他，不是更助长了他的气焰？”

上官婉儿低头想了想，又眼前一亮：“对了，听说朝中的狄仁杰聪明过人，学识渊博，没准他懂！”

“狄仁杰？”武则天脸上多了一抹青气，“就是那个不知进退，把本宫的诗给读了出来的家伙？”

“正是……”

“哼，本宫正打算治他个什么罪，也罢，就给他个机会！若是他知道其中的道理，那本宫不光既往不咎，还能重用他！若他答不上来，那也别怪本宫不客气！你去，派人把他宣进来！”

……

狄仁杰正在自己的府上，也采了几朵牵牛花，也高价买了个胡萝卜，正在刻苦研究杨彦章的异术。

“怪了，同样是牵牛花蘸水写字，然后再泼上胡萝卜汁，怎么我的就显示不出字迹来？”

“一次不行，那就多试几次！还好刚才只切了一小块胡萝卜！”

于是，狄仁杰又一口气做了几次实验，结果直到把胡萝卜用光，都没能成功。

“什么情况？同样的手艺，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灵了？”

狄仁杰反复把杨彦章施展才艺的过程想了几遍，感觉着实没有落下的地方，于是陷入了疑惑中。

“再试试？”

“钱，竟然不够了……这胡萝卜真是贵的离谱，比黄金玉器都贵！”

无奈之下，狄仁杰只好放弃。

“厚脸皮去请教杨御史？不行！太后对他态度暧昧，我若和他走的近，难保以后不会卷入一些意外事件！今天把太后写给他的情诗一不小心就给读了出来……”

但作为一个勤奋好学的狄仁杰，现在竟然遇见一个照猫画虎都搞不明白的问题，这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不过这时候，宫里的人就到了：“狄仁杰！太后有请！”

“完了，难道因为我读了那首情诗，所以太后恼羞成怒要杀我？”

怀着满心的忐忑，狄仁杰还是被带入了宫中。

“狄仁杰！听人说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今日有件事想考考你。”

“太后请说。”

狄仁杰这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原来不是兴师问罪，是考量我的才智！这方面，我在行啊！

“那本宫问你，今日杨彦章的杂耍，你可看明白了？”

“什么？杂耍？”狄仁杰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武则天口中的杂耍是什么。

“这个……臣看明白了！”狄仁杰的声音有些僵硬

“哦？太好了！那你说说看，为何一些汤汤水水，就能造就了那样奇异的一幕？”

狄仁杰立刻愣住：“不是太后，您可能误会臣的意思了。臣说的看明白，是说看明白杨御史的流程，可没说看明白里面的道理啊！”

武则天一听这话顿时沉下了脸来：“狄仁杰，本宫这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看来，你把握不住啊！既如此，那你给本宫解释一下刚才在北市里，你是怎么敢把本宫的诗给读出来的？”

狄仁杰面色一苦：“太后，那是臣的无心之失！不过太后您给臣一天的时间，臣一定能知道里面的名堂！”

武则天想了想，相比于惩罚狄仁杰，还是知道杨彦章“杂耍”的道理更重要。

“那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的现在，若你还不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本宫就把你贬到岭南！”

狄仁杰打了个冷颤，出宫后都没犹豫一下，直接就往北市而去。

问了问路人后，狄仁杰很快就找到了杨彦章的客栈。

虽然杨彦章还在熟睡，但狄仁杰却不敢叫醒他，于是左思右想，就在客栈中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时候，还是杨彦章被尿憋醒，这才看到了狄仁杰。

“老狄？哦不，狄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容我去解个手，咱们回来再说！”

“一起一起，正好我也要去！”

二人于是一起解手，同时就聊了起来。

“杨御史今日那一手，真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啊！如此妙术，凡人真是难以理解！”

狄仁杰故意说到。

“哦？狄大人也不懂这个？”

“杨御史说笑了。若非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怕是神仙妙术，我哪能懂这个？”

杨彦章立刻笑了：“哪里是什么神仙妙术！不过是酸碱中和的道理。牵牛花遇酸变红遇碱变蓝，只要留心观察，不难发现！我取白色牵牛花蘸水写字，泼上碱性的胡萝卜汁，自然写的字就会显露出来。”

“酸碱中和？那是什么？碱？？那又是什么？这些东西，要怎么观察？？”

杨彦章的一番解释，非但没给狄仁杰解惑，却把狄仁杰搞的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