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全黑了。
今晚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天空被一团厚厚的云笼罩着,阴沉沉的。
黑衣杀手们见两人已跳崖,便觉任务完成了大半,稍稍松了口气。
“将军,那两个人十之八九摔死了,即使不死,也得筋骨寸断,山上野兽又多,他们肯定活不了。”一个黑衣人对头领道。
言外之意,不用找尸体了,回去交差吧。
那头领瞪他一眼,厉声命令道:“下山!搜!活要人死要尸!”
一束束火把在悬崖下面晃来晃去,四处都是刀剑碰撞划擦山石或者砍打草木的声音。他们仔仔细细找寻了大半夜,却未发现两人的踪影。
待到天亮,一个黑衣人前来报告:“将军!崖壁的树上有撕裂的布条,地面上有很多血,还有拖动的痕迹。”
坐在石头上闭目的头领听到这话,立刻站了起来:“在哪里?去看看!”
就在崖壁的半腰,有一棵斜长出来的碗口粗的小树。有一条撕裂的白布,正飘在一节断了的树枝上。顺着看下来,地上有很多血,然后就是拖动的痕迹。痕迹一直延伸到山涧处便消失了。春水流速并不急,这处山涧水深也就大半人,稍识水性便可顺流而下,逃过一劫。
头领气急,手狠狠地拍向旁边的一颗十分粗壮的大树,抬手竟撕下了一大片树皮。
白狐的炕头上躺了个伤痕累累的白衣男子。正是跳崖的少年殿下。
春日高照,又是一个好天气。
暖阳穿过门缝,洒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微闭的双目受到了阳光的刺激,颤动着醒了过来。他感觉很累,想抬手挡一下光线,可胳膊像灌了铅一般,竟抬不起来;然后又想试着用胳膊肘支撑着起身,浑身一阵酸痛,更是动弹不得。
“有,有人吗?咳!咳!咳!”他嘶哑的声音无力地问道。无人回应。
略喘息了一回,他终于强撑起身子下了炕。腿软的差点跌到地上。一手扶着炕,一手扶着受了些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外挪。顺着炕边、桌边、墙边直到门边。
伸手打开一扇门,阳光瞬间洒满了少年全身,他也慌忙用袖子挡住眼睛。等适应了阳光,第一眼便看见一只白狐正背对着少年坐在石桌上。少年吓了一跳,冷汗一出,身体的疲惫立刻被吓跑了大半,慌忙后退一步就要关门。
这时,只听得一个怪异的声音道:“醒了?”
这声音分明是从白狐那里发出来的。
“那只狐狸竟会说话?”少年冷不防又是一惊,惊讶之后,却不再那么害怕了。
“狐狸?是你在说话吗?”少年很快使自己镇静下来,问道。
“正是!”白狐道。
“请问,是你救了我吗?”少年道。
“可以这么说吧,但我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救你的这副身子。”白狐道。
少年不明白,“救这副身子?不就是救了我吗?”白狐不答。
稍顷,白狐道:“柴房有肉汤,你去吃些吧!”说完,抬起前脚指向柴房。
少年的确很饿了,一听到肉汤,便暂时抛下了脑子里所有的想法,一瘸一拐的先去喝肉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