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跑的速度,哪里是响马们能追的上的。
不一会儿,白狐就再也看不到响马们了。不过,白狐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毕竟现在用的是一副肉身子,又是一步跟着一步的用脚跑。
他气喘吁吁地对元坤道:“累死我了!刚刚我就该把这副身子扔给你,在旁边看热闹,看他们怎么把你剁成肉泥!害我今天跑地跟个兔子似的,要让别的妖精们知道了,还不得笑死我!”
“我看你不管穿上什么皮,跑起来还是像个狐狸,也不会像兔子!”元坤不示弱的回敬道。
“你——!”白狐气的语塞。“好好好!我救了你,你还不感激涕零,跪地磕头,谢我谢我再谢我!竟恩将仇报用这样的话噎我!好好好好!你等着,下次,我一定把你的和你的皮留给你的好仇家!”
说罢,找了棵歪脖子树,一下跳上去,躺在了树干上,闭眼就要睡觉。
元坤有点腻歪地道:“好啦!多谢你!和你玩笑啦!小家子气的!”
“喂!那个,我们逃走了,那个老伯和婆婆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元坤突然很担心起来,道。
“别搞错了!不是我们逃!是你逃!是为了你才逃的!那一群小喽啰?我动一根手指头都嫌多!哼!”白狐气急败坏地道。
转头一想:“对啊!老伯和婆婆!”白狐忽的从树上坐了起来,“得回去看看!”
也不再理会元坤,跳下树一溜烟的不见了。
只一会儿功夫,就回到了村子。
可刚到老伯家,就见老伯家院里院外都站满了人。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响马,好像是村民,表情或肃穆或愤怒或难过。
“难道——”白狐突然感觉不好,拨开人群冲了进去,就见老伯和婆婆都直直的躺在地上,身上浸着大块的血迹。
“老伯!婆婆!”白狐半跪下,轻轻地唤着房老伯和房婆婆。
二老的身子已经没有热度。白狐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就那么跪了许久,他竟流下了泪来。白狐自有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元坤此时的心情和白狐一般无二。
“公子,你就是白茶生吧?”一个力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半蹲下轻声问道。
白狐慢慢转了一下头,点头吐出一个字:“是!”
“房老伯走之前提到过公子。”中年男人又道。
白狐这才抬起红了的眼睛看向那人:“老伯,说过什么?”
中年男人道:“老伯说公子是进京赶考的秀才。希望公子他日做了大官,请求皇上派兵来剿了响马,让我们能过上安生日子……”
说到此,中年男人说不下去了,仰头望天,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请求皇上来剿响马?县老爷不剿吗?”白狐虽未在人世间走动过,但是读了那么多书,看了无数本话本子,官场的事,百姓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唉!剿!做做样子罢了!县老爷年年得响马的好处,哪里会真的剿!”中年男人接着道:“房老伯的儿子儿媳就是被响马害死的,媳妇在花轿里被响马抢走的,儿子气不过去和他们拼,可那些响马都是亡命之徒,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给活活的打死了......媳妇见男人被打死,一头撞在石头上也一起死了......可怜!唉!房老伯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
“好!”白狐声音很低,却满含阴狠,道:“不用奏请皇帝,今日我便剿了!”说罢,起身。
大伙儿听他这句话,并未吃惊,只以为这公子是个至情之人,应是有些伤心过度,说点狠话,也是说得过去的。
没想到,白狐接下来问:“他们聚在哪里?”
“白公子,你不会是要……”中年男人拿不准白狐问这个干吗?
“是,我要报了这个仇!”白狐回答的毫无温度。
“公子,你听我的,快离开这里,等来日做了大官,再来报仇不迟!”中年男子好心劝道。
“是啊是啊!”身后的村民们也附和道。
见大伙儿都不愿意相告,白狐便不再多问。拨开人群,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走出村子,见四下无人。白狐默念咒诀,请出此处土地,问清了响马的巢穴——小狼山。
接着一道白光从元坤的身体里窜出,就听白狐道:“我去杀了他们,你在此等我!”
“我也……”元坤刚要说他也一起去,话还没出口,白光早就划走不见了。
“跑的也太快了吧!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去吃亏!”元坤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转眼之间,白狐就到了小狼山响马的山寨。
话说那一群响马眼瞅着人跑了,个个没什么好气。
回到山寨,他们均是又累又饿,一大伙子人便聚在了山寨的院子里,摆开桌子吃起酒肉来。
酒桌上嘴自然不会闲着,不是喝酒就是骂娘。
“那老头子真他娘的晦气!早就该给他一刀!梁元坤也跑不了了!”一个道。
“可不是吗!”一个附和道。
“唉!五千两黄金呢!就这么没了!”又一个道。
“咱们得劫多少回,才能劫得五千两呢?”又一个附和道。
“你说这个白衣小子可真够值钱的,一万两黄金悬赏人头!”
“哼!就是杀了那小子,咱们也只能得一半,那青岳县令老儿啥也不干,也净得一半,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呸!”
“看着白净的很,也不像有多大能耐的!咋就那么值钱?”
“妈的!跑的到快!和兔子似的!”......
白狐要了一个响马的身体,也凑在酒桌上。听到响马们的这些话,不仅更加愤怒,“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今日我就替那些无辜亡灵报了这个仇!”心里这样想着,白狐已经离开了这具尸体。
挨着“白狐”喝酒的响马们,见身边的人,头突然就垂在了酒桌上,一个响马伸手去拍他,道:“嗨!嗨!嗨!几炮马尿就把你灌倒了?哈哈哈——”
“哈哈哈——”
桌上的响马都跟着哄笑起来。
拍了几下,这个响马神色开始紧张,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想拽起他来看看怎么回事?
突然,不知哪个方向“啊——”的一声惨叫,接着有人惊恐的喊:“妖怪啊——啊——”又是一声惨叫。
就见一只体长丈余,狼不像狼、狐不像狐的怪兽不知从哪里“噗通”一声落到了酒桌上,只听“咔咔——”桌面就碎了几截,怪兽也随着落到了地上,险些没站稳,幸亏有四条腿,歪了一下又站住了,随即那凶厉嗜血的目光就扫向了众人。
响马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怪物吓傻了,突然,听到有人喊到:“快跑——”大家伙儿这才纷纷快跑逃命。
但是,凶兽的速度极快,下手极狠,几乎是眨眼就到眼前,一口一个、一爪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手中就如蚂蚁一般,任它恣意处置。
有离得远些的拼命想逃出山寨,但是谁知山寨却被什么罩住了一般,怎么跑也出不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整个山寨的响马,一个没剩。
只留得几个女人和几个孩童吓得瑟瑟发抖。
杀红眼的凶兽,此时消了气似的,眼中的凶光变成蔑视,扫了一眼满院的尸体狼藉,一跃出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