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气相投结金兰

虚心健步如飞地回到董家,董天宝跟在后面,竭尽全力也没撵上。

兴云帮内,董大兴陪着玄渡一行人喝茶等待。

玄渡刚品了一口,便向门外看了一眼。这套动作只这半个时辰,便重复了十数遍。

看到虚心闯了进来,玄渡放下茶杯,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董大兴高兴地笑道:“虚心大师独闯虎穴,安然无恙,大师可放心了。”

虚心听到董大兴的话语,赶忙上前对玄渡说道:“弟子不告而去,有劳长老担忧,万望赎罪。”

玄渡温和道:“平安归来就好,可弄清楚了?”

虚心道:“那一位的确是汝阳王府的邵敏郡主,见弟子有些手段,便想招募。纪宁一事,也的确是她精心布局。”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玄生想到那天他口不择言,引发争斗,便觉得汗颜,若是那张无忌有个三长两短,怕是难以善了。

董大兴道:“事情既已水落石出,不如去拜谒纪老英雄,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能与纪家重修于好。

玄渡道:“也好,贫僧当日承诺为亡灵超度,纪英雄武林名宿,正当拜访。”

虚心道:“拜访自然可以,念经超度就不用了,那纪宁欺凌弱小,奸淫妇女,怕是度不了他。”纪宁的所作所为,通过这几日与董天宝的交谈之中,也算有所了解,赵敏也直言相告,纪宁犯事时被当场擒获,一番威逼利诱,便俯首帖耳了。

“阿弥陀佛!”玄渡不停转动手中佛珠,显然有些犹豫,去则有辱佛法,不去也失信于人。

虚心看出端倪,说道:“长老不必介怀,明日弟子与董帮主前去就是。”

董大兴道:“虚心大师思虑周全,董某自当陪同。”

玄渡点了点头,“虚心,纪老英雄武林前辈,定要谦恭有礼。”

虚心点头允诺,想起一事,向玄渡说道:“弟子巧有所得,还请长老护持。”

玄渡闻言一愣,玄生豁然站起身来,激动地问道:“当真?”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虚心的武学进展着实骇人听闻。

虚心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一众僧人异口同声。

董大兴只觉得让董天宝榜上虚心的大腿,是他最明智的选择。当董天宝气喘吁吁走进总堂的时候,董大兴满眼欣慰地看着他。

董天宝喘着气道:“大师,你…好快…”

虚心满脸黑线。

傍晚时分,夜幕刚刚降临,虚心盘膝而坐,门外玄渡,玄生守护着。

调息了一下午,此时虚心找到了最好的状态,打开锦盒,默念充值。

【叮,恭喜宿主充值九十万两,达成成就,百万富翁。奖励大还丹一颗。】

九十万!!虚心表示现在主动投靠富婆,还来的及么。

收敛心神,领取奖励,大金刚掌大成的内力,冲入经络,金刚伏魔功与易经筋内力同时运转,身后一金刚虚影大放光芒。

虚心内力雄厚无比,突破宗师境界易如反掌,眼看就要突破瓶颈,原本三股泾渭分明的内力,慢慢融合,虚心一惊,立马放缓了突破。

三股力量开始如拧麻花一样,拧成一股绳,然后互相渗透。

随着内力开始凝聚,身后的金刚虚影变得凝实,气势却是大减。

门外玄渡玄生大惊失色,以为虚心后继乏力。对视一眼,直盯着屋内,只等虚心突破失败,便第一时间冲进去,这就是有师门长辈的好处。即便突破不顺利,也能得到及时救治,将损害降到最低。

虚心的确力有不逮,三股力量的融合,消耗了他太多的内力,拿出大还丹,毫不迟疑的扔到嘴里,一股磅礴的力道,从小腹中升起,内力的运转立马快了三分。

身后的虚影光芒闪烁,时明时暗,气势却是缓缓上升。

玄渡玄生松了一口气,两人再次对视,眼中含着庆幸。

夜深人静,兴云帮总堂守卫深严,董天宝持刀而立,时不时向虚心所在的方向看去。

突然,那个方向金光四射,董天宝隔着老远都觉得刺眼。感受到那恢宏气势,心中燃起名为野心的熊熊火焰。

缓步走向虚心的房间,董大兴与少林寺一众僧侣都在耐心等待。

大还丹不愧是少林神药,让虚心一鼓作气地突破到宗师中期,其身后的金刚虚影比当日玄渡更加凝实,感受到身体中澎湃的内力,虚心满意至极。

缓缓收功,气势内敛,虚影瞬间消散,起身向屋外走去。

吱呀——

房门洞开,虚心看到满院子的人,立马上前行礼道:“多谢长老护持。”

玄渡温和笑道:“天佑少林,善哉善哉,切记不可恃强。”

董大兴附和道:“今日能见证传奇,不枉此生,虚心大师与当年张真人足以相提并论。”

一众僧侣,闻言皆露出微笑,张真人自建立武当派开始,便压得九州少林喘不过气,如今大宋少林出了能与之同年相较的人物,都不由得满怀希望。

虚心不愿打击他们,也不再谦虚,自己却是明白,那座大山,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翻过去的。

众人寒暄几句,便散去休息了,留下董天宝亲自伺候着。

虚心背负双手,遥望星空,此刻才算是真正在这个世界立稳跟脚,无论身处何处,都让人无法忽视。

感受到董天宝崇敬的目光,虚心认真说道:“我欲登凌绝顶,你可愿随于我。”

董天宝激动不已,单膝跪地道:“牵马垂蹬,万死不辞!”

“起来吧!”虚心僧袖一拂,董天宝便跪不下了。花了一万香火钱,兑换一颗大还丹,递给董天宝。

“拿着,突破先天时,服用此药。”

董天宝毫不扭捏,伸手接过。

虚心转身入内,“好好修炼,跟紧了。”

“是!”董天宝看着虚心的背影,躬身行礼。

第二日清晨,玄渡见事情已经完结,便向董大兴告辞回寺,本来临走时玄慈方丈有一封书信要送与汪剑通,玄渡打算亲自去一趟,如今虚心突破宗师,足以独当一面,便交给了虚心。

云安城城门口处,董大兴虽再三挽留,但玄渡去意已决,只能礼送众僧,一应盘缠干粮均准备妥当。

虚心突然心中一动,对董大兴说道:“董帮主暂回,我再送长老一程。”

董大兴只当他孝心可嘉,便笑道:“如此甚好,董某在总堂敬候。”

玄渡自然没有意见,一众僧侣启程原路返回。董天宝想要跟着,被虚心挥手拒绝。

众人走了五里地,穿过一条林中小道,玄渡回头对虚心说道!:“不要再送了,正事要紧。”

虚心双掌合十行礼道:“谨遵长老吩咐。”

目送众僧远去,虚心才慢慢转身回云安城。

漫步走到树林深处,驻足而立,神态和煦的虚心,轻喝道:“施主跟了一路,何不现身一见。”

“哈哈哈,你这小和尚手段不俗,可惜色胆包天,不是好鸟。”成灾从一颗树上飞身而下,与虚心相对而立。

虚心听得不明所以,也不识得此人,问道:“阁下口出讳言,可是见过虚心做下丑事。”

成灾一愣,又咧嘴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和尚,你虽未犯事,但自甘下贱,好好的少林高僧不做,非要成为元庭走狗。”

虚心知道他误会了,不过此刻却不是分辨的时候,眼前这位大汉已经先入为主了,只言片语绝不可能动摇他的判断,开口喝道:“你待如何?”

“哈哈,好,硬气,若是你推三阻四,我反倒看你不起。若是撇开大义,我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成灾咧嘴一笑,说道“民族大义”之时,怒发冲冠。

虚心道:“不必多说。”说完双掌合十,内力迸发,僧衣束带直射而出,周身数米草木尽折。

成灾识得此招,正是当日挫败张无忌的大金刚掌中的一招“灵山礼佛”,只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惊骇,杀心骤起,狠戾道:“想不到短短几日,你精进如此,留你不得!”

抬手便是大九天掌中的杀招“天翻地覆。”掌出如龙,似天雷滚滚,又似山崩地裂。

砰——

两人对拼一掌,各退三步,只觉得手臂发麻,竟然是平分秋色。

自他练成这套大九天掌后,明教之中,也就教主阳顶天能与他硬碰硬对掌,纵横江湖数年,少有三掌之敌,殷梨亭名满江湖,也只能避实击虚。成灾看着脸庞还略显稚嫩的虚心,杀气更盛,再次挥掌攻去。

虚心毫不退缩,挥掌硬接。

片刻间,两人硬拼了数十掌。各不相让,内力激荡之处,树断草飞。

骤然分开,成灾踢起大树,运起全力,击出一掌,树桩笔直射出,如一杆长枪,直奔虚心。

虚心经验不足,没料到有这番变化,眼看树桩到了跟前,身不动,脚不移,后退数尺,猛然挥出一掌,整棵树桩化成齑粉。

“喝!”

成灾一声爆喝,挡住两人视线的粉尘扑向虚心,虚心一惊,猛然对着粉尘挥出一掌。

浑厚的掌力如劈在棉花上,让虚心有些不适,再看前面,已经空无一人。

虚心大惊,突然头顶一股浑厚的力道如泰山压顶,已经避之不及了。只能勉强使出一招“金掌托天!”可惜准备不足,在成灾的“天塌地陷”之下,片刻间就落入下风,双掌弯曲,双脚陷入泥土。

虚心大喝一声,运起全力,金刚虚影瞬间出现,狂风四起,双掌一震,将成灾掀翻十数米。

成灾早有准备,顺势空中翻腾,安稳落地。

单掌做擎天状,身后一道火中君王身影。

两人同时对着虚空挥出一掌,一道巨大的红色掌印与金色掌印,猛然相撞。

轰——

巨大的狂风,从中心的爆发,将周围数十米的大树全部震断。两人也各退数米,平息之后,两人遥相对立,目光凝重。

调息片刻,成灾坚定地说道:“你不过弱冠之年,竟然有如此修为,再成长几年,怕是无人可制了,说不得拼了性命也要除掉你!”

不等虚心出言辩解,成灾庄重地说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虚心眼睛一亮,立马接茬:“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去恶,为光明故……”

成灾闻言一愣,“你……”

虚心收起内力,笑道:“误会!”

安云城,天韵阁,一僧一俗相对而坐。

虚心并没有解释他怎么会明教的切口,只是将他见赵敏的前因后果全部道出。

成灾笑道:“小和尚开天辟地之言,惊世骇俗,邵敏郡主再雄才伟略怕是也难以接受。”

虚心道:“时势造英雄,她未必不能功成。

成灾道:“成也好,败也好,只要元庭上下不睦,于我等反元大业,有益无害。小和尚,你手段高明,见识不凡,何不与我等共襄大事。”

虚心道:“明教教义我略有耳闻,恢宏大气,却脱离现实,何况言而无信,非我所愿。”

成灾有些不悦,他义气深重,阳顶天对他有教导之恩,明教教义也深入心灵,一时半会自然听不进去。

虚心拍了拍额头,知道自己有些强加于人,“小僧见识短浅,一家之言,施主不必在意。”

成灾脸色稍霁,坚定地说道:“我自知此事步履维艰,千难万难,不过若是人人畏缩不前,则无半点希望。”

虚心感受到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感慨万分,赞道:“施主斩荆披棘之心撼天动地,小僧佩服。”

成灾笑道:“小和尚莫以为说了几句好话,就能蒙混过关,元庭残暴不仁,我等必将他推翻,若是日后阻我行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虚心道:“兴亡百姓皆苦,无论谁执掌乾坤,能善待百姓,便是真天子。民心所向,滚滚历史,谁能阻挡。”

成灾闻言大笑:“好,小和尚真知灼见,当浮一大白,可惜少林寺戒律森严。”

虚心笑道:“小僧贪财好色,只是个假和尚,今日得遇知己,千杯不醉。”

成灾哈哈大笑:“小二,上酒!”

一个豪气干云,一个千杯不醉,频频举杯,酒到必干。天南海北,军国大事,民生政治,武学之道,无所不谈,直到晚霞明媚,小二来来回回跑了十数趟,店里存的美酒消耗一空,两人才心满意足。

成灾看着满目狼藉的饭桌,拍了拍肚皮,看着还算清醒的虚心,笑道:“想不到你武学修为不下于我,酒量也不相上下,当真痛快。”

虚心酒到酣处,豪兴大发,哈哈笑道:“有一样,你却比不上我。”

成灾好奇问道:“哪一样?”

虚心故作高深道:“比比脚力如何!”

成灾笑道:“好,就比脚力!”丢下一大腚金子,起身就走。

虚心跟上,出了酒楼,两人越走越快,只见成灾如离弦之箭,快如闪电,虚心似缓实快,谍影重重。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两人毫厘之差的来到了开始争斗的地方,相视大笑。

虚心心血来潮,问道:“成兄,可愿与我结拜成兄弟?”

成灾笑道:“我正有此意!”

两人叙了年岁,成灾年长七岁,自然是兄长了,当下取树枝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兄长,均不胜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