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沿海,抗倭联盟第一时间就是把探子撒出去,都是轻功高手,足以胜任。
但是,第一波探查,却是无功而返。
这一次倭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上岸后,立马联络当地的豪强与官员,或许以厚利,或直接与他们合作,让他们提供朝廷大军动向的消息,顺便给他们打掩护。
而这群远离中枢的蛀虫,也十分钟意这一副白手套,所以开始提供给陆炳的消息,都是假的。
也不能说是假的,只是延时了,原先的寨子,倭寇已经踪影全无,故而抗倭联盟的探子都扑了空。
陆炳着实丢了面子,也为这群害群之马的胆大妄为感到心惊肉跳。
这也让陆炳燃起振兴锦衣卫的雄心壮志,他要让绣春刀,悬在文武百官的头颅之上。
初次受挫,虚心并没有着急,命陆炳的黑衣箭队,以倭寇军营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探查。
等了五日,探子依然一无所获,群雄开始不耐烦了,按他们的想法,群雄聚会,顺流而下,找到倭寇大战一场,然后回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这也正是江湖武林与正规军的区别。顺风顺水还行,稍遇挫折,便会一盘散沙。
如果不是忌惮几位盟主的实力与地位,早做鸟兽散了。丐帮与清风系的豪杰还好,凝聚力强,慕容复却是不堪其扰。
“慕容公子,您出个主意!”
“就是,干耗着不是个事。”
“要不咱们直接回去,要不直接下船去寻找那些倭寇。”
“不错,找到了,一个个宰了就行。”
……
慕容打心底里瞧不起这群莽夫,只是他一心想要拉拢这群武林人士为自己所用,强忍着怒气,好生安抚:“诸位不用着急,想来虚心大师定然会有安排。”
“慕容公子家大业大,咱们可比不上,耽误了太多时间,家里的妻儿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就是,这没奖没饷,可是会坐吃山空。”
……
群雄越说越激动,慢慢言语不敬,风波恶怒火中烧,勃然道:“放屁,咱们会盟共襄大义,现在却因世俗之物言而无信,岂不是无耻小人。”
包不同帮腔道:“非也,非也,不过是临阵脱逃而已。”
风波恶骂得痛快,包不同夹枪带棒,瞬间惹恼了群雄:
“你才放屁。”
“站着说话不腰疼。”
“若是一年半载都找不到倭寇,难道也让大伙等着。”
……
“休得无礼!”慕容复两巴掌甩了出去,包不同与风波恶各挨了一记,均埋头脸红。
群雄幸灾乐祸地看着口无遮拦两人,就差笑出声了。
慕容复回顾众人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兴云帮操持会盟,每日耗费巨资,绝不会无功而返。”
群雄瞬间鸦雀无声,慕容复这句话直接点中他们的要穴,直接暗讽了管吃管喝的兴云帮都没有抱怨,他们还说三道四,却是有些不顾江湖道义。
就在这时,董天宝迈步进来,向慕容复行礼道:“副盟主,虚心大师有请。”
慕容复问道:“可是有倭寇消息?”
董天宝道:“的确如此。”
“好好好!”慕容复瞬间容光焕发,一扫刚才的郁闷。
群雄面面相觑,脸色通红。
包不同与风波恶挺直了腰板。
等慕容复来到虚心的宝船时,抗倭联盟的主事之人,都到齐了,还有一位素未谋面的将军,正与虚心谈论着什么。
虚心见到慕容复到了,才向众人介绍:“诸位,这位就是当日与贫僧一起驱逐倭寇的将军俞大猷,此次前来,正是探得确切消息。”
俞大猷向群雄抱拳行礼,自嘲一笑:“败军之将,本无颜与众位豪杰相见,只是倭寇猖獗,边军糜烂,在下有心杀贼,却是无力回天。”
虚心鼓励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此战非将军之罪。”
陆炳勃然道:“待本官回京,一定要禀告圣上,将那些害群之马,连根拔起。”
俞大猷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口出狂言,惊奇地看着他。
虚心笑道:“这是贫僧徒弟,兴王府出身,如今是锦衣卫指挥使。”
“卑职见过指挥使。”俞大猷早已不是官场小白,立马明白这是极好的通天之阶,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年纪就身居高位,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大明皇帝的心腹。
“俞将军不必多礼,本官在兴王府时,就听过将军的英雄事迹,此战功成,本官定会举荐给陛下。”少年陆炳还没有成为官场老油条,打心底里喜欢这种有能耐,又忠心的将领。
俞大猷再次抱拳道:“多谢大人提拔。”接着又将倭寇的情况仔细介绍。
首领柳生杀神,外号霸刀,聚集了一批在扶桑与丰臣秀吉政斗失败的武士浪人,人数足有两万余。
他们行事颇有章法,开始便和王直,徐海等海商勾结,先在沿海劫掠,建立关系网以后,又将掠夺的财物贿赂当地官员。
就这样形成了官商寇勾结的势力,中原官商借助倭寇的力量铲除异己,倭寇则借着本土力量在沿海站稳脚跟,各求所需。
俞大猷战败除了自身不是柳生杀神的对手之外,更是因为,自己被上官卖了。
全军覆没的俞大猷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伤好之后,独自一人打听倭寇的踪迹,他对倭寇与沿海地形特别熟悉,早已经摸清楚了情况。
本以为朝廷大军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到来,没想到,虚心竟然组织了一批武林高手前来,这让他看到一举剿灭倭寇的希望。所以得知虚心到来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会面。
客厅内,听到沿海大姓与倭寇沆瀣一气时,众人怒不可遏,义愤填膺。
听到全军覆没的俞大猷,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独自一人探听倭寇踪迹,又纷纷赞他忠君爱国。
俞大猷一代名将,虽然现在还没达到顶峰,但名将之资已然具备,只见他凭借记忆,就将倭寇的行军与躲藏路线画的清清楚楚,附近的山川河流也标记的仔仔细细,让众人一目了然。
群雄见状纷纷击节赞叹,又看向虚心,等他发号施令。
虚心干脆地说道:“既然找到它们的踪迹,直接杀过去就是了。”
“好!”群雄纷纷附和道。
虚心琢磨片刻,又道:“陆炳,禀报朝廷,派大军前来,准备弹压地方,我怕他们狗急跳墙。”
“是,恩师!”陆炳眉毛一挑,觉得恩师说得有道理,点头照办。
商量以毕,虚心便命令各自准备行动,至于俞大猷,虚心自然不会浪费,诚心请他出谋划策,但有建议,无有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