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务

一到城主府,小厮把原榕带去见原桉宏。而后何娇华并未再见到过原榕,原桉宏说西塔国掳走边城百姓七八人,引起恐慌阵阵,民心不稳。派原榕去寻人去向,救回百姓,并暗查敌情。两军之间必有一战,该做些准备了。

为掩人耳目,城主府对外宣称原榕突发恶疾,居家修养。何娇华配合留家照看,不去军中给人看病。

细算来,原榕离府已半月有余,何娇华无她半点消息,心中难安。备马上山,去寺里替原榕祈福。

宏大辉煌的殿堂闪着跃动的烛光,十八罗汉列坐壁上,俯看廊下信众。诵经声不绝于耳,传遍寺里山间。跪坐于蒲垫上,肃穆面佛,诚心祈愿。起身后守堂的僧人给何娇华一枚折好的黄符。道过谢,何娇华投了一份香火钱。

迈出高高的门槛,山顶无边的绿繁映眼,心神骤松,感受半月来从未有过的心宁。沿石阶小道,穿林沐雾,轻嗅泥草味的芬芳。俗气褪去几分,灵魂被高山流水洗涤,心灵也清透起来。

待得舒畅,何娇华决定留寺一晚,尝尝寺中斋饭。反正也无事可做。

不过傍晚下了一场细雨,山上便潮湿闷热起来。顶着昏沉的脑袋何娇华逛不动了,回屋喝茶,欲上榻歇会。背后生风,吹动床幔。

回声见一蒙面人站于茶桌前,何娇华手往袖里缩,心弦紧绷着。

“泷小主别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蒙面人淡然开口,“冒昧问一下,泷小主还记得林雨瑚吗?”令人蒙面人震惊的是,此话一出何娇华反而神情轻松。悠悠坐下,饶有兴味的问他,“记得又如何?你要说什么?”

只当他是装出来的。蒙面人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

何娇华心中一凛,对他的来意与身份已猜出十之八九,只装不知问,“哦。那公子你快说与我听听,我很是好奇呢。”面上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笑。

这笑让蒙面人心里发毛,但人已到面前了,反悔离开是万万不能的了。于是硬着头皮说,“你的父母,何氏与林氏乃是我西塔国派到兴舒国的密探,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建立信息网。他二人潜伏多年,表面上与兴舒国子民无异,并生下了你。但因一人在执行任务时被捕,投降叛国,暴露了组织里其他人的身份。你父母双双被捕入狱。最后给他们下斩杀令的正是泷城城主,你一口一个干爹的人。也是你母亲和城主夫人叶氏相交多年,情深似海。你才得以被托付到城主府,免去沦为奴隶的刑罚。你的父母可就没你这么好运了。”说完,蒙面人看向他何娇华,期待看到异样的神色。他失望了,何娇华没有悲伤、吃惊、愤怒,而是对他说,“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完成你父母的遗志,获取对西塔国有利的情报,并传信回国。首先,你要做的是利用身份便利,盗取泷城的城防布防图。事成之后,择机转交给我。待到泷城被西塔大军攻陷占领后,接你回国。你与你父母的功劳都会一同嘉奖给你,赐你权贵,高封官位。我们也会留下泷城城主府一干人,让你得以亲手报仇。”

何娇华挪步走到蒙面人跟前,浅笑说,“你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你看可是这个。”何娇华手往袖里伸。

刹那间,白光闪过。袖花刀直直插入蒙面人胸口半寸深。不等他反应,又用迅疾拔刀抹向蒙面人脖颈。温热的血喷洒落下,秀气的脸上也沾上几点红迹。如白绣映红花,突兀相映。

末了,何娇华附在蒙面人耳边,悄声说,“你来的太晚,前因后果干爹都曾与我讲清了。我长大吃的是兴舒粮,如何要为西塔卖命?”

拭血,收刀,何娇华对着了无生气的蒙面人言,“该死的是,你竟敢不自量力的来挑拨离间。我们十几年的相生情谊,在你们这帮蠢人眼里很可笑吗?”

出此一事,没心情再吃那一碗斋饭。何娇华命侍卫处理干净房间,自己亲自去与主持道歉、告辞,让寺里禅房见血,这是她的过错。收拾好行装,带着蒙面人的尸体,何娇华赶回城主府,向原桉宏说明经过。

本来该留蒙面人一命,拷问信息的。考虑到蒙面人被派来何娇华碰面,加之他自己言行中的表现,可以肯定他嘴硬的很,八成是撬不开的。原桉宏又不是个愿意动太多酷刑的人,所以留着蒙面人没有什么用。

蒙面人能逃过武功高强的侍卫,进入何娇华房间,那他武功自然也不会弱。一不小心只会打草惊蛇,放虎归山。若是当时表明自己态度,说不定还会被灭口。因此她才忍着。不然放跑了蒙面人,可还了得。

庆幸的是,原榕逼着何娇华学了武,让她在遇敌时有自保和反击能力。

原桉宏先关心何娇华是否受到了惊吓,并让人对外说,泷小主侍卫抓到一奸细已被就地正法。否则西塔国是不会放过何娇华的。

“娇华受累了,先回院休息吧。往后也多警惕些,有事向干爹说。”

“明白。”

何娇华退出书房,在外院路上遇上被召来的周彧。见过礼,默默回院。

即日起城中暗涌浮动,周彧带人秘密的监查城内情况,抓捕西塔国密探。

城中百姓只是第二天发现自家邻居或熟人不见踪影,会来衙门报案寻人。假如知晓相处多年的人是敌国奸细,定如天雷击顶。

生活越发烦闷,何娇华趴在院中石桌上挑弄娇艳的花朵,整个人慵散的很。

“娇华无聊怎么不出门散散心?每日这样下去,怕是要憋出病来。”

何娇华惊起行礼,“干爹。”倒茶奉上,二人凉亭闲谈。

“干爹今日怎有空来看我?局势好些了?”

“再紧张也不能冷落了你这朵娇花呀,不然你阿姐要同我生气的。”原桉宏笑呵呵的屏退侍从,“干爹有事告诉你,保证你听了会高兴,只是此事不可向外声张。”

眸中迸出光彩,何娇华精神抖擞,满怀期待的说,“是阿姐回来了么?”

“嗯,而且干爹马上就带你去看榕儿。”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何娇华心里乐开了花,握住茶杯的手都不禁有些抖,眼尾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