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咬不到人,膈应人

这么说来,沈云初有问题。

白玉珩眸光微敛,脑子里,那个想法越发坚定,可如果是真的,从她几次三番看宋元成的眼神,以及按照白玉珩对她的了解来讲。

思索片刻,他得出一个结论:他的太子妃,想给他戴绿帽子!

这还了得!这能忍?!

气死人了!

白玉珩沉了沉眸,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感觉身后汹涌澎湃的杀气,夜晓生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疑惑道:“殿下觉得那个人有问题?”

岂止是有问题啊,看不出来他气的都要七窍生烟了吗?白玉珩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只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夜晓生愣了愣,却没再多问什么,转头收拾好东西,拿了药箱,便由庞勇拎着一路离开了东宫。

他们前脚刚走,潜藏在暗处的侍卫就押上来一个人,一身黑衣,蒙面的黑布已经被扯了下来,一副杀手扮相。

男人被扣着双臂,膝盖窝狠狠地挨了一脚,双腿就直直的跪了下来,他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软塌上的白玉珩,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白玉珩却不以为意,甚至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招了招手,一旁的侍卫便立即会意,从一旁递上来一个水壶。

紧接着,一众侍卫将男人压住,扯下一块布,盖在他脸上,白玉珩微微支起身,举起手中的水壶,水柱倾斜而下,冰凉刺骨的水落在蒙住他口鼻的白布上。

男人呜咽着,凉水浸透的白布粘在在他的脸上,堵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极致的窒息感和似有似无般溺水的恐慌让他控制不住的绷紧了身体。

白玉珩只神情淡漠的看着他痛苦的呜咽和挣扎,眼底若隐若现一丝疯狂的笑意。

终于,一壶水被他浇完,白玉珩将手里的水壶放在一旁,压住男人的侍卫将盖在男人脸上的布拽下来,男人才终于得以呼吸,猛地喘了一口气,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方才眼底那抹恨不得撕碎白玉珩的狠戾荡然无存。

白玉珩轻笑,还是不问什么,只抬手间轻声道:“本王也不多要你的,先来根手指吧。”

说着,他轻描淡写的目光瞄了一眼候在一旁的侍卫,压住男人的一众人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摁在桌上。

下一瞬间,只见刀起刀落,对方没有丝毫犹豫,就听“咔嚓”一声,男人还没反应过来,鲜血飞溅,一根小拇指顺着桌子掉落在木质的地板上,鲜血流了一地。

男人看着掉落的手指,眨眼的功夫,脸色煞白,脑子像是懵了一瞬,手上的疼痛才如期传来,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好一会儿,痛苦的喊叫声才猛地从喉咙里崩发出来。

“啊啊啊啊——”

都说食指连心,这惨叫声几乎要穿透云霄一般,白玉珩却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只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侍卫就再次上前,将刚才那块白布重新盖在了他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和熟悉又刻骨铭心的窒息再次袭来,霎时间,男人痛苦的喊叫声被迫戛然而止,白玉珩顺手提起一旁滚烫的茶水,已经走到他跟前。

被白布蒙住口鼻,似乎是感觉到危机,他猛然出声大喊:“我说!殿下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白玉珩举起茶壶的手微微一顿,身旁的侍卫将男人脸上的白布揭开,男人喘着粗气,不知是吓得还是断指之痛,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短短几分钟,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再没刚才初时进来时的气焰。

白玉珩勾了勾唇,起身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间的不屑,像是在明明白白的说:“让本王看看,狗嘴里面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男人喘着气,眼神忌惮的看着他手里还冒着蒸汽的沸水,断指传来的疼痛以及早已经崩塌的心理防线让他的脸色越发惨白,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滚落。

见白玉珩停手,他咽了咽口水,颤抖的声音道:“是……是十八爷让我来的,今天樊山……樊山的刺杀和陷阱,也是……也是他安排的。”

言罢,他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白玉珩,可白玉珩的眼神依旧淡漠,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所言之事。

他冷笑,只是冲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当即领命,再次将白布盖在他的脸上,不顾他的挣扎,白玉珩举起手里滚烫的茶水,眼神冷漠的缓缓浇在白布上。

随着冒着滚烫热气的茶水落下,男人的身体猛的绷紧,求饶都来不及,撕心裂肺叫喊声蒙着白布若隐若现,一众膘肥体壮的侍卫都险些没将人摁住。

白玉珩声音平淡,“不用你说,本王也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指使的,你知道的,并不一定比本王知道的多,你的指控,与本王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幽幽的声音如寒锥一般仿佛具有无形的穿透力,冰凉刺骨,且让人无法抵御。

换言之,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泄愤,没有半点逼问的意思,他今天就算是把盛安帝也供出来,这折磨也是要受的。

与他而言,现在并非和白屹川撕破脸皮的最佳时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老东西的二十七个皇子里面,白屹川是最难对付的,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可谓是修炼的炉火纯青,惯会一些蛊惑人心的歪理说辞。

当初,在老东西的寿辰宴上,喝了点酒,一首他自称即兴发挥的诗,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赢得不少文臣武将的赞赏,更是哄的老东西心花怒放,恨不得当场废了白玉珩改立他为太子。

后来,在旁人的质疑声中,他甚至大言不惭的在众人面前坚定表示,这首诗就是他借酒即兴创作而得的,还故作深沉般冥思苦想取了个名:《将进酒》。

并非白玉珩嫉妒,只是按照白玉珩对他的了解,白屹川这个人,表里不一,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嫉妒心强且极度自满。

他自幼花团锦簇,锦衣玉食,稍微磕着碰着了,都要惊动整个太医院为他待命,更是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老东西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他要做什么,也从来不拦着他,可他连出皇都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他的眼光不低,想要那个皇位,但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就算他白玉珩把这个太子之位拱手相送,若干年后,老东西仙逝,将这个江山交到白屹川手上,不出十年,盛安必定大乱。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些小聪明,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好几次都提前预判了白玉珩的行动轨迹,但都没赢过,说白了,也就是胡搅蛮缠。

咬不到人,但膈应人。

后来,如果不是宋元成牟足劲儿为他出力出策,他根本没那个本事和白玉珩回回打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