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凡事都有后果

王小波对自己分身的理解是基于对自身的理解。

他可没有让鲜血大君去送死，所以在能够完成自己吩咐的任务前提下，鲜血大君是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的。

毕竟，王小波自己就会这么做。

“你有什么证据吗？除了它出现在了疗养院这一点。”王医生依然有些怀疑。

“没有了，不过试试也没有什么成本？”

在王小波看来，试一试，可没有什么成本。

因为不管怎么想，死掉的樊云虎肯定比活着的，对疗养院和王小波来说都要更安全。

虽然樊云虎之前并没有去问，为什么那只借给苗武的青色鬼面蛛会在王小波的身上，但正是因为他没有问，才更让王小波觉得只有死掉的樊云虎才是好的樊云虎。

“好吧，不过，在你真的把樊云虎喂给它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万一，你猜错了，这其实不是鲜血大君的后手，我们总要准备好处理它吧？”

“吼——！”

因为失去双腿匍匐在地的深海潜行者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它可全都听到了。

此时此刻，深海潜行者一双充满了敌意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王医生。

“交易！”

“哎呦，看起来，我们的‘鲜血大君’不乐意了呢。”王医生的语气充满了调侃，很显然，他还是不太相信王小波他们的猜测。

不管怎么看，这样一只野兽，都不太可能会是鲜血大君。

“把樊云虎身上的东西淘一淘，别浪费了，然后就放到它前面吧，我们达成了交易。”王小波笑着说道。

在按王小波说的那样做之前，王医生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

“王小波，在我按你说的做之前，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的对错？”

倒不是王医生的道德标准有多高，毕竟，王小波的道德标准摆在那里了，王医生的道德标准又能有多高呢？

这不过是王医生的一种委婉的，变相的，迂回劝说方式。

“亲爱的，我以为我们都明白的？凡事都没有什么对错，只是凡事都有后果。如果你想问我的是有没有考虑好这么做的后果，那么放心吧，我考虑过了。”王小波将双手插进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认真地看着王医生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必须承认我不总是认可这个道理，但眼下的情况想必你也能想得明白，当樊云虎真的在疗养院里找到瘴南的圣物的那一刻，为了万无一失，我们是不可能放他离开的。”

相信一个人的承诺，或者，寄希望于某人应该不会那么做。

这种将自身命运交给他人来决定的做法，王小波从来都不认同。

最终，王医生还是在和王小波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说道：

“你总是善于说服你自己。”

王小波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另一边，透过庭院的玻璃，他可以看到王保安正和庞护士长一起站在那里。

“我总是能和自己相处得很愉快，这可能就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了吧？”

王杂工和王小波的分身此时已经将被电晕过去的樊云虎放到了深海潜行者的面前。

进食的画面谈不上血腥，深海潜行者对于进食这件事情，有着它们独特的技巧。

在等待进食完成的时间里，王小波让王医生带着自己存放有母虫的分身先一步离开了。

“不要想太多，你们每个人都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至于剩下的，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回想着王小波在自己离开前对自己说的话，穿过庭院回到疗养院内的王医生，他只是简单地和庞六娘打了个招呼，然后无视了一旁的王保安，继续带着王小波的分身，朝着他位于负二层的研究室走去。

“哼，这个家伙……”王保安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不满，他看了看外头庭院里还在那里等待的王小波和王杂工，然后扭头对身旁的庞六娘说道：

“庞护士长，你先去忙吧，看起来王院长暂时有事，应该要晚一些才有时间了。”

“我知道了。”庞六娘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怎么了吗？”

“我也不知道……”稍稍犹豫了一下，庞六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王保安有些严肃的脸庞问道：

“我们惹上了什么麻烦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王保安只以为是之前樊云虎闹出来的插曲让庞六娘有些紧张。

“王杂工是开着那辆三蹦子出去的，但却是走回来的，王院长似乎也出去了一趟？还有……”

“庞护士长。”眼看庞六娘的观察似乎比他想的要细致，王保安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在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但却意外让人放心的笑容，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我保证。”

看着王保安这难得一见的笑容，听着明显就是在安慰自己的话，庞六娘笑着点点头，说道：

“那我就不操心了，我巡房去了，那几个小年轻这两天一起请假回家去了，搞得我还有点忙不过来呢。”

“去吧，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王保安本还想要说几句类似于‘注意身体’‘别累着’这样子的话，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目送着庞六娘离开后，王保安便朝着庭院走去，准备去防着点意外，毕竟，那只正在庭院中趴着大口啃食的深海潜行者，看起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

树荫下，已经失去了原本生命形态的深海潜行者在阴影中逐渐生长。

“这简直就和那些完全变态发育的昆虫一样。”王杂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他的手机，打开了录像。

“快让我多看两眼，现在站在我身边的真的不是王医生吗？还有，你录像干嘛？”王小波打趣道。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王医生肯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他先离开，不过，虽然他可能没有办法亲眼看到这个过程，但我可以替他录下来？”

听着王杂工理所当然的语气，王小波笑了。

“你什么时候和王医生的关系这么好了？”

王杂工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抠着鼻子说道：

“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最近刚好有些嘴馋，之前没吃完的抱脸虫肉我可是惦记许久了。”

“行吧。”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王保安，王小波便继续盯着面前的扭曲生命，然后说道：

“就当是这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