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为她学做饭

阿姨意外，旋即爽朗道：“行，出去吧，马上就来。”

霍祁琛却纹丝未动，他眉头皱得更紧，“不是，阿姨，我能不能看着你做。”

阿姨再次意外，都忘了翻动锅铲。

“你怎么会想学呢？你看着不是会进厨房的主。”

还真是，霍祁琛这二十多年，没进过几次厨房，仅有的几次，大约都贡献给简沫了。

他摸了摸鼻子，“我吧，我女朋友爱吃，这道食物对她很重要，我想试着学，做给她吃。”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艰难。

简沫要是听见他喊她女朋友，少不得又要生气。

她总爱生气。

可偏偏，他也总见不得她生气。

阿姨恍然大悟，答应下来，然后说：“小伙子，你真的很有心。”

即使已经是初秋，厨房里还是热的，加上各种味道混杂，霍祁琛站了十分钟，就快要坚持不住。

他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硬生生忍了下来。

阿姨一道道工序教着，一边打量他，“我刚刚看你们两个人坐在一起，都不怎么说话的，吵架啦？”

霍祁琛想起那天的事情，心下烦躁，嗯了一声。

他记性好，阿姨怎么做的，佐料怎么放，放多少，他看一眼就记得住。

阿姨叹了口气，“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这么有心，对她又好，她会体谅的。”

体谅？霍祁琛扯了扯唇，她总是不理解他。可他还是问了问：“真的吗？”

“当然，不过也要看看你们为什么吵架，是犯了什么错？还是说错了什么话。”

这个问题有些刁钻，因为都不是。霍祁琛鲜少这么小声，那点上位者的气场都不见了，“打人，算吗？”

这话把阿姨吓得一哆嗦，上下打量了一圈霍祁琛，一脸不可思议。

“你这小伙子，看着文质彬彬，怎么还打人诺，女孩子细皮嫩肉的，人家父母知道该心疼的嘞。”

这话一出，霍祁琛的脸色更难看了，简沫没母亲，父亲也不见了。

这么一想，他开始无限后悔那天的行为，这心里对她的疼，也逐渐泛起来。

“……不是故意的，太生气，没能控制住。”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人家姑娘还愿意跟你在一起，肯定很爱你，得好好待人家，知道吗？你要是不喜欢了呢，就说清楚，放人家走，不能打人。”

霍祁琛盯着食物出神，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这里听陌生人的教训。也没好意思说，不是简沫愿意跟着他，而是他把她强行留了下来。

他不喜欢了吗？他从来没这么觉得，也从没想过，要放她走。

等霍祁琛再出去，简沫已经吃完了，她正举起手机付钱，有些嘲讽，“霍祁琛，这辈子有女人请你吃过饭吗？”

他站在台阶上，顺着她讲，“还真没。”

“那我是头一个。”

“嗯，许多事情的头一个。”

简沫开始还笑，过了会笑容收敛，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在意这些关于霍祁琛的细枝末节了。

因为就那样，给了她的，还能给别人。

这雨下个没完，空气中尽是桂子的香甜。两个人撑伞走在巷子里，找回去的路。

简沫双手抱在身前，没穿外套有些冷，脸色也更加苍白。

她偷偷看了眼霍祁琛的脸色，见他不算冷漠，问得有些艰难：“霍祁琛，爷爷刚生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撑伞的指腹因为力道发白，他没侧头，“告诉你让你担心么。”

“可是……”她想起来那会自己正跟他争吵，“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不然，我也不至于那么骂你。”

霍祁琛嘴里溢出一声冷笑，“没必要。”他看她，“你骂我骂得还少？”

简沫抿唇，想想也是。

短暂沉默了好一会，耳边只有雨水拍打石砖的声音，她突然听见霍祁琛问，“简沫，爱我和恨我，哪个更多？”

这个问题给简沫问住了，但她脱口而出：“当然是恨。”

霍祁琛当即蹙眉，语气不自主加重：“什么程度，恨不得杀了我？”

简沫顺势应下来，“嗯，我长这么大，老江都没这么打过我。”

她这么一说，霍祁琛心底的愧疚不断生根发芽，他知道，她这会儿按耐着不发作，完全是因为在他的地盘，等有天出去了，又会变成张牙舞爪的样子，那是真恨不得弄死他，一点不会留情。

“那天是我冲动了。”他皱眉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才能表达自己的诚恳。

简沫瞥了他一眼，有些想笑，显然霍祁琛不是个会服软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他永远是掌控者，掌控者怎么会做错呢？

于是这会儿，他特别生涩。

简沫耸了耸肩，“无所谓啊，现在外面必定满城风雨，充满了对她的诋毁，我这一巴掌也算是值了。”

这话一出，霍祁琛看向别处，脸色喜怒不明。

简沫知道，他在克制自己的愤怒。

她站定，一字一句：“我要的就是这些，要她身败名裂，跌落云端。”

他回眸，如同利刃出鞘，“我说的话，你不听是么。”

“还想打我吗？”简沫踮起脚凑上前，“我也觉得一巴掌是便宜我了，再打我一巴掌也不要紧。”

打都打了，也不计较这一次两次了。

简沫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微鼓，眸子里浮现得满是委屈。

她还是在意那巴掌，在意他为了文苏对自己动手。

霍祁琛单手撑伞，指腹冰凉，表情如常，没有被她激怒，“别任性。”

他只是说别任性。

简沫蹙眉，她常常被他这样不咸不淡的样子激怒。

“霍祁琛。”她追着他问：“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温舒呢，你会这么冲动吗？”

雨越下越大，脚下也滑。

霍祁琛的嗓音有些哑，“为了掣肘温家，我算是利用了她，把她当作人质，这一点是我亏欠。”

简沫的视线变得茫然，她早知道有这个原因，可是等他亲口说出，心里依旧不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如果是她，你不会。”

而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