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引他着道?

沈长言眉眼带笑,神秘地卖关子:“放心吧,好东西都会是你的。”

白芷只当是一句寻常的安慰话,也没有在意。

重新回到庙会,人明显少了很多。

白芷将角角落落里都转遍了,也没买到几样中意的草药,不禁有些情绪低落。

“哎,京城草药交易庙会,竟然没多少好东西,简直了。”

沈长言在旁笑道:“今儿的庙会,意义可不在草药上。”

白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拍手笑道:“也是呢,把那牛鼻子老道的画皮给剥了。”

两人看看时间不早了,太阳西斜渐黄昏,便一起步行回府。

白芷童心未泯,在街上又顺手买了几样小玩意儿,什么草编蚂蚱,什么木头小玩具等等。

看她玩得开心,沈长言也不觉唇角深扬,心情愉悦。

“少夫人,世子爷,不好了……”

忽然,影泽横刺里冲出来,一脸惊慌失措。

白芷顿住脚步,诧异地望着他。

影泽作为沈长言的暗卫,可不该这么毛躁慌张,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都不敢开口问了。

沈长言则沉声斥责道:“慌什么,天还没塌呢,说!”

影泽稳了稳情绪,声音依然带着喘息。

“一铭茶楼出事了,除了姜掌柜还有伙计,全都中毒昏迷不醒,此事已经惊动了朝廷,皇上亲派王尚书彻查此事。这次怕是姜小姐凶多吉少了,明显是被人恶意栽赃嫁祸。少夫人,快去抢救中毒者,御医都束手无策,若他们万一……,那么多人命,姜掌柜更无活路了。”

白芷听完,脸色瞬变,影泽绝非夸张,姜宝芸确实摊上大事了。

她望向沈长言。

沈长言迎着她的眸光,微微点头,而后沉声影泽吩咐:“立刻弄来两匹快马。”

影泽答应一声,很快牵来两匹白马。

这边离一铭茶楼有两刻钟的路程,也难怪这边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白芷翻身上马,扬鞭策马。

沈长言紧随其后。

一铭茶楼所在的街道口已被官兵拉绳封锁。

白芷勒住马缰绳,沈长言在旁沉声说道:“放行。”

官兵闻言将绳子拉低让两人过去,世子爷及襄合县主谁敢阻拦?

街道上已被清场,除了官差,并无闲杂人等。

到了一铭茶楼,白芷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以最快速度跑进楼内。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昏迷的茶客,而太医们窜梭其中,查看救治,个个愁眉紧锁。

姜宝芸和茶馆伙计都不在,白芷扬声问道:“老板娘呢?”

离她最近的太医,拱手行礼,回道:“回禀县主,这茶楼掌柜及伙计都被京兆伊府的官差给带走了。”

白芷微微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赶紧蹲下身子查看昏迷的茶客。

她先是探脉,再观察昏迷茶客面相,翻开眼帘看看,而后沉声说道:“是中毒!”

“那此案就是板上钉钉的投毒案了。”

王尚书走过来,恰好听到白芷的话,接了一句。

白芷扭头望着他,只见此人中等身材,面相精明,双眼很活。

她并不知王尚书底细,因此无法判断他是否能公正断案,便起身反问道:“那请这位大人说说,茶馆被谁投毒?”

不等王尚书回应,沈长言在旁也出声质问:“王尚书,躺了这么多人,板上钉钉投毒案本就确定无疑。可找到了投毒之人?”

王尚书摇头叹道:“并没有,现在都仔细勘察过,一点线索也没有。”

沈长言疑惑反问:“既然没有找到投毒之人,为何将老板娘抓走?新店开业,她就给自己茶客下毒,这符合常理吗?”

听到这话,王尚书面色微沉,但随即又舒展,笑道:“世子爷所言极是,确实乍看来老板娘坚守自焚,很不合道理,但……”

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而是望着沈长言,让他自己体会。

沈长言淡淡一笑,引他着道?

他自然不会那么傻,只当听不明白,静待下音。

王尚书得不到回应,只得继续往下说道:“这家茶馆掌柜是姜宝芸,她家惨遭灭门,虽然皇上圣明,为姜家平反,恢复姜家名誉,可保不住姜小姐有为家人报仇之心。如此,她在自家茶楼投毒,毒死这么多茶客,引起京城恐慌,让皇上痛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话倒是分析得有理有据。

沈长言明白他这是站对三皇子。

此案绝对跟三皇子有关。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王尚书果然是断案如神,听来合情合理,但凡事还要讲证据。我倒觉得,姜小姐有了如今正红火的生意,韬光隐晦,等羽翼丰满再寻报仇岂不是更好?再者,就算报仇,在无辜者身上把自己栽进去,让真正仇家逍遥法外,姜小姐是傻子吗?总之一切都是猜测,还得用证据说话。”

王尚书被沈长言一番怼问,并不气恼,而是微笑赞道:“世子爷果然是有沈国公威仪风采,想当年跟随沈元帅驰骋疆场,那是何等的威风啊。那时世子爷还是沈夫人怀中的稚子呢,粉嘟嘟甚是可爱,沈国公每率大军开拔之时,总是抱着小世子爷舍不得撒手,亲了又亲。而小世子爷则紧紧抓着沈国公的衣襟,奶声奶气喊着爹爹……”

他边说边沉溺在往事回忆中,不胜感慨之态。

沈长言却一脸淡漠,他明白,皇上之所以派王尚书来彻查此案,就是为了平衡各方面关系。王尚书虽然跟三皇子走得很近,但他又是沈国公旧部,属于为数不多,在三皇子党,太子之间能维持好关系的大臣之一。

外界是把沈国公看做太子的人,毕竟是皇后的亲兄弟。

王尚书说起当年往事,也是在向沈长言示好,表明他记得沈国公的旧情。

沈长言自然是不吃这一套,他要得只是中毒真相。

“难为王尚书还记得那些往事,我爹爹都几乎不提了。他倒是常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好当下,对得起自己良心,才是首要。”

这话他明确暗示,王尚书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王尚书点头笑道:“沈国公是通透之人,我等往日旧部,一直把他视为战神,心头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