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遥的阿爸回来了。
村子里有些人开始到处躲了。
特别是谢之遥的那些员工,最早期的元老级别的叶森和鸽子,他们是直面过谢之遥阿爸谢四平的‘恐怖’。
几乎已经到了‘谈平色变’的程度。
即便是苏诚,听到谢之遥阿爸回来的消息,这几天都天天到处躲着他。
事实上谢四平一回来就听到关于谢之遥的糟心事,对,对于谢之遥回乡以后,做的所有事他都觉得是错的。
原本他还指望着苏诚这个有见识的年轻人能帮他劝劝自己儿子,没想到啊,这次回来,这小子不但没有劝阻,还跟着投了一笔钱进去。
这不是把他儿子焊死在这个小地方嘛?其心可诛啊。
所以这几天谢四平只要一空就到小院来找苏诚。
许红豆也发现苏诚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往常的时候他也喜欢到处去采风,但这几天显得特别勤一些。
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是艺术家嘛,都有点臭毛病。
偶尔干出一点奇怪的事不足为奇。
这天中午,谢四平又来到小院,趁着午饭时间想看看能不能逮的到苏诚。
刚进小院,就看到坐在遮阳伞下打坐的许红豆。
许红豆最近也开始喜欢上了打坐,这种什么都不想,放空心里的感觉简直太舒服了。
只是没多久,就感觉有人在她身边打转,睁开眼一个中年人笑着看着她,许红豆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她才知道原来是谢之遥的父亲。
两人客套的聊了一会,谢四平这几天也听到村子里议论他那个傻儿子跟这个姑娘的事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看了看这姑娘,确实,模样挺端正的。
他也暗暗骂自己的傻儿子不争气,哦,现在知道城里姑娘的好了,早年要是听他的留在BJ,现在城里姑娘不是随便他挑。
虽然他总干一些跟谢之遥对着干的事情,为此还不惜落下老脸做出一些荒唐事出来。
但他是真心为谢之遥打算的,他们这代人是苦过来的,知道在乡下日子是有多难,也见识过城里的好,他不是单纯的因为钱的问题,而是觉得城里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都比乡下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窝在这个小地方,将来娶一个没见识的姑娘,图什么呢?
自己好不容把他培养成大学生,在BJ又有那么好的工作,他之前逢人就念叨谢之遥,不但是他,连谢之遥的爷爷,甚至全村都把他当做骄傲。
可是这个傻儿子,鬼迷日眼的,放着好好的远大前途不要,又跑回来说什么建设家乡。
狗屁的建设家乡,那事凭什么是他儿子干,那是国家的事,轮的到他一个毛头小子操心什么。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听到谢之遥回来的事,他只有一个念头,搅黄就行。
为此他不惜落下老脸,什么事都干过,假装喝农药,躺在地上耍泼等等,总之就一个想法,让谢之遥乖乖回BJ。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姑娘,苏老师今天不在嘛?”他试探性问了许红豆。
“苏诚?”许红豆不确定的问了问他口中的苏老师是不是苏诚。
谢四平点了点头,“对对对,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清楚,这几天我也很少看到他。”许红豆摇了摇头。
许红豆不太了解他们的之间的事情,但也愿意帮忙,她只是以为谢之遥阿爸找苏诚有什么事。“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哎,好好好,谢谢姑娘啊,你真是热心肠。”接着他又补充道:
“你也别说是我找他,我怕苏老师一听我找他,就急忙回来,耽误他自己的创作。”
许红豆想了想,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于是拨通了苏诚的电话。
前几天一批新的香木过来了,今天老早他就到了制香坊里,跟两个师傅商量怎么处理这批新到的香木。
接到许红豆的电话让她回去,也没多想,正好也到饭点了,让两位师傅先去吃饭,下午再讨论。
一进小院就看到谢之遥阿爸,然后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阿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瑶也不跟我声。”苏诚气定神闲的打了一声招呼。
“我这刚回来没几天,忙着收麦子,有点忙,阿瑶估计是忘记说了。”谢四平假惺惺的说道。
苏诚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难怪呢,我就想阿叔每次回来肯定第一时间到我这来。”
龟儿子,劳资来你这好几次了,电话也打不通。
心里这么想,不过脸上还很配合的笑道:“可不是吗,我就觉得跟苏老师能聊的到一块去。”
“那阿叔,喝茶去?刚好我最近买了点新茶叶,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哎,好好好,你一说,我这嘴就开始馋起来了。”
两人好似多年好友一样,走到了茶室,丢下许红豆一个人站在那里。
我在哪?我是谁?
这么大一个活人看不见吗?
许红豆看着两人走进茶室,啐了一口,扭头回房间了。
很快茶室里传来了两人谈笑声。
“真有那么好。”
“阿叔,我骗谁都不会骗你对吧。不然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苏诚不满的说道。
看到苏诚要生气,谢四平赶紧认错。“是叔的不好,哎,叔不会说话,我给你赔不是,晚上,晚上去我家吃饭,这次我从昆明带了很多花,到时候你随便挑。”
苏诚继续板着脸说道:“叔,你要觉得我是害阿瑶,你看这样行不,你让阿瑶把产业都转给我,我肯定给一个好价钱,不会让阿瑶吃亏。”
“你看看,当真了不,你叔我是那样的人吗?钱不钱无所谓,我就是喜欢看到你们两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一起做事。”
这几天他还以为苏诚撑死了投资个百来万,哪里知道那么多。
看样子自己傻儿子干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然人家为什么花那么多钱就为了买那一点点股份。
别的他不清楚,但谢之遥这些年投了多少钱,他大概心里有个数。
肯定没有苏诚给的多,关键人家就要那点股份。
这小子之前在国外赚了很多钱,一看就是鬼精鬼精的,骗完了老外,现在又准备骗他们。
可不能答应,不能卖,绝对不能卖。
他准备回去就和阿瑶好好商量商量,自己再琢磨琢磨。
想到这里,谢四平就有点坐不住了,安抚完苏诚,约定好晚上上他家吃饭,就匆匆忙忙找了个要回去吃饭的借口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还看到刚刚下来胡有鱼,他没在意的问候了一句:“小胡啊,是刚睡醒吧,年轻人不要总是待在房间,要出来多走走,你看看人家苏老师,要向他学习。”
教训完胡有鱼,他就背着手,走出了小院。
谢四平现在对胡有鱼有点看不上,起初知道他是歌手,他还客气的胡老师胡老师的喊。
后来拿着胡有鱼的歌给他昆明朋友听了以后,回来就是小胡小胡的喊了。
但苏诚他就很客气,毕竟这是真画家,苏诚刚开始送给谢之遥几幅画,他就拿走一幅给他文化圈的朋友鉴赏过,评价都很高。
他对有能力的人都很客气,甚至有一丝尊敬。
胡有鱼看着谢四平离去的背影,放下了要打招呼的手。
以前都喊人家胡老师,现在叫人家小胡。
哎,男人啊。
等谢四平走后,苏诚就走出了茶室,中午他不想做饭了。
“红豆,许红豆。”苏诚朝着许红豆房间喊了喊。
许红豆打开房门,看着站在下面的苏诚,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不是苏老师吗。您这是有什么指教?”
看着许红豆这个样子,苏诚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去格桑花吃饭,你去不去?”
“不去。”说完,就把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刚刚娜娜喊她到小馆去吃饭。
苏诚感觉莫名其妙的,自己都没怪她为什么不在电话里把话说清楚,她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要是知道谢之遥阿爸在这,打死他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