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昆仑

不提那边姜子牙拜相、黄飞虎反商等事，太乙真人仿佛是铁了心地要让岁辞知晓两招武艺。

太乙真人甚至考虑到哪吒天生神力，岁辞只是一个普通的七岁小孩，给了一道符，让哪吒对打的时候带着，说是能压制让他的力气不那么大。

因此，除去平时的修炼、钻研道术，岁辞每天必须抽出来一个时辰，半死不活地和哪吒对打。

说“对打”其实还抬举了她，严格意义上来讲，那过程更像是哪吒把岁辞手里的兵器打掉，岁辞再去捡回来，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一个时辰结束。

整个过程，无论是对岁辞，还是对哪吒，都是一种煎熬。

而在今天，这种煎熬终于即将迎来黎明的曙光。

岁辞握紧手中长剑，灵敏避开哪吒刺向她肩膀的一击，反攻哪吒左侧腰部，哪吒举剑格挡，岁辞将剑抽回，同时左移两步，顺势劈向哪吒大腿，哪吒翻腕用剑制住岁辞攻势，快速后退一步，剑刃一触即分，又再次狠狠撞在一处——

岁辞丢开手中长剑，简直热泪盈眶：“终于撑到三十回合了！”

十八般武器轮番炼出换过，苦熬三年，终于等到今天！

哪吒也发自内心地感叹道：“终于结束了。”

这种对打时要畏手畏脚、贴上符箓限制自己的生活，总算迎来了终结。

岁辞把地上的剑拾起来放回兵器架上，哪吒把符撤下，将兵器架搬回金光洞后，两个人一同飞奔至太乙真人门外请见。

岁辞快步进去，激动得语无伦次道：“我打过了！三十回合！哪吒！用剑！”

哪吒没有岁辞那么心潮澎湃，说话尚有条理：“岁辞今日用剑，与我打过了三十回合。”

太乙真人笑道：“是么？不错，比我想的快些。”对岁辞道，“看你模样，我还以为是你已能打赢哪吒了。”

岁辞笑意一滞，被兴奋冲晕的大脑终于降温，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师父说笑了。”

太乙真人敲她脑袋道：“你钻研道术时，能够一点就通；兵器刀械，却无半点灵光。你师兄教你这么久，分毫也不领悟。”

岁辞毫不羞愧，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若一心执着于此，反倒失了本心。”

太乙真人大笑两声，道：“算你有理！往后，这演练便不必了。”

两人大喜，谢过太乙真人后，岁辞满眼期待道：“师父，既已不必演练，我想在昆仑山内走走。一则看能否发现些新的草药，二则开阔眼界，也好精进修为。”

太乙真人闻言，稍加斟酌，思及岁辞修为已有提升，又有归元绡在身，只是在昆仑山上行走，想来不会有事，允道：“可。”

两人便拜别太乙真人。

出门后，哪吒对岁辞抱怨：“你要在昆仑游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若知道，定要与你同行的。”

岁辞笑道：“说是同行，其实是你在山上待得闲不住，想出去玩吧？”

哪吒小心思被戳破，也不恼，只是发愁：“先前还有你作伴，结果你在昆仑玩耍去了，不考虑我待在山上多无聊。”

岁辞道：“怎么说得好像山上只剩你一个人似的，除了师父，还有金霞呢！”

哪吒愁容不语。

岁辞没办法，道：“到时候回来给你多带一份礼物。”

哪吒精神道：“你说的。”

岁辞：“……”

系统对哪吒指指点点：【他肯定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心眼忒多！】

岁辞：【……】

岁辞对哪吒和系统都有点无语。

出昆仑的事情已经说定，岁辞要带的东西都用袖里乾坤带在身上，当场就出了山门，对哪吒和跟过来的金霞告别之后，晃悠悠地走下山去。

昆仑洞山福地，钟灵毓秀，又正逢万物生发的春日，山道旁有许多灵草蓬勃生长。只是岁辞往日也在山上闲逛，这些灵草都已采过不少，就没有动它们，而是跟系统感叹道：【你看，多好的景色。】

系统瞅了瞅这已经看了十年的地方，问道：【所以你才步行下山吗？】

岁辞：【哦那倒不至于，我只是单纯今天想走走而已。】

一路边聊边下了山。站在乾元山脚，岁辞从地上捡了根落枝，放在地上转了一下，停下时，见树枝末端指向东方，笑道：“那就往东边去看看。”

唱着歌往东边去了。

岁辞这次在昆仑山乱跑，虽然主要是乾元山已经逛了个遍，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但也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要找草药。

在这个有神仙妖怪的世界里，跟修炼扯上关系的事物很少能用二十一世纪的科学解释，比如捏一撮土，人就能跑没影的土遁。

若用修炼的法门来看，什么“肉体还归天地，精神游于太虚”之类的，看到就领悟真意了；但如果要用数理化来进行说明，岁辞却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岁辞到处晃悠扒拉药草，也是为了增进对医道的明悟，尽管她也并不知道这些草药到底为什么会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效果。

岁辞追着一条通体玉白的长蛇就往树林子里钻：“玉环蛇栖息地附近有碧云草来着，哪儿呢怎么找不着啊？”

玉环蛇被岁辞不小心踩到后狠咬了她一口，差点没把自己毒牙崩断，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机立断转身就溜。

哪里知道岁辞心里惦记碧云草有好几年，如今见有线索，自然不肯放手，对它紧追不舍。

一人一蛇，它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系统帮着环顾四周，看到草丛深处有隐约的青白色，立刻摇岁辞道：【别追了别追了！前面旁边有两块大石头的草丛里，你看那个是不是碧云草？】

岁辞抬头定睛一看，大喜过望：【好像是，去看看！】

不再管在地上左扭右拐走位风骚的玉环蛇，拔腿往草丛那边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扒开杂草，惊喜道：“有十二株！”

系统欢呼道：【大丰收！】

岁辞从袖子里依次掏出玉盒、小铲子、迷你扫帚等物，小心地把碧云草从土里清理出来，简单处理后放进玉盒，把东西放回袖里后，想起碧云草是由熟透的碧云果化成液体，掉在地上被吸收后才长出来的。

既然碧云草在这里，想来附近也有碧云果和碧云树。

仰着头在附近走了两圈，果然见有几棵树上挂着青皮白柄的果子，是半熟的碧云果。

岁辞走过去，揪了一片树叶子，触感绵柔，叶底有不规则白色丝状图案，方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也不摘果，掐诀一指，把一棵树连根带泥地薅起来。又在树身上拍了两张符，碧云树便缩小至一只手掌大小，被岁辞又放进一个玉盒里。

岁辞喜滋滋地道：“把树挪种到乾元山，以后就再也不缺碧云草用了！”

系统看着旁边剩下的两棵碧云树：【只挪一棵会不会不够用？】

岁辞把玉盒放进袖子里，道：【够了。今天运气不错，再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岁辞又转根小树枝，兴冲冲地往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