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被孤立的两人并肩坐在长桌末端,轮到她俩时几乎没多少饭菜了。严榆感觉身体仍处于辟谷状态,再看身旁小孩瘦弱的身体,她主动把饭菜推过去。
没想到她看完书,于牧谷还在一旁等她。
想想也是,男孩儿刚经历一场磨难,好不容易脱身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周围其他孩子还搞孤立和排斥,下意识和相对比较熟悉的严榆为伴,很合理。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昔日的大长腿变成如今的小短腿,原本充斥着灵力的识海如今空空荡荡,她的心情很是复杂。
福利院睡觉的地方是一个大寝室,床铺互相挨着,男女分屋。
严榆进入女寝后将中午的零食全拿出来分享,几句话的功夫她就知道了不听院长话的人都会消失,已经有好几个不见了,但从没有警察来管。
内心种下怀疑的种子,严榆对院长更加警惕。
熄灯后,她轻手轻脚的翻墙出去,找了个寂静无人的地方盘腿修炼。
时间过的很快,天亮后孩子们开始在院子里自由活动。
严榆刚走过来。昨晚分享零食的举动让女孩儿们一股脑围在她身边,于牧谷的步伐因此停止。
他看着如重星捧月般被包围的严榆,眉头下垂,眼神里充斥着淡淡的冷意。
片刻,他转身进屋,从枕头下取出玻璃瓶,里面是昨天在草坪上抓的虫子。
中午发放完零食,他拿着一包薯片去找正在看书的严榆。
“你能帮我把这包薯片给昨天摔了的女生吗?”
她抬头,问:“你怎么不自己给。”
于牧谷吞吞吐吐,严榆以为他害羞了,眼含笑意:“行,保证完成任务。”
他惊讶的抬头,和严榆对视后有些心虚,抬手就要把薯片拿回来却没成功。
“我不送了。”于牧谷凝眉纠结道。
严榆把薯片藏于身后,调侃:“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没有后悔的余地。”
“这是你非要送的!”于牧谷说完就走了。
严榆感到莫名。过会儿她叫来昨天的小姑娘,将薯片拿出来。
“这是给我的嘛?”
严榆点头,看女孩儿慢慢撕开包装时,她补充道,“你昨天摔倒了,这是于牧谷,,”
“啊啊啊啊!!!”
包装袋打开的瞬间,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以迅雷之速爬上女孩儿的手背。严榆眼疾手快一把拍掉薯片,拿书将虫子挑下来。
女孩吓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严榆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几个‘护花使者’又围了过来。
一个身体比较壮硕的男生安慰了小依半天无用,决定从源头解决。他起身,满眼仇恨之意,不由分说一拳挥向严榆。
严榆左脚后撤,轻松躲开这一拳。右手紧接着抬起,借书挡住男孩儿的胳膊。
男孩转身就要踢腿,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把他扑到在地,严榆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小胖身上的于牧谷,眼看他挥拳就要打人,连忙拦住。
“等等。”她把于牧谷拉到一边。
小胖子站起来,目光超凶:“你们吓唬小依,就该挨打。”
没想到现在的小孩情感丰富且脾气暴躁,严榆说了声对不起,想承担这次错误息事宁人。谁知于牧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站出来欠欠儿的说:“虫是我放的,我讨厌你们。”
小胖一听这话又要大展拳脚,哭了半天的小依拉住他,抽泣着说:“我相信于牧谷不是故意的。”
于牧谷有台阶也不下:“我就是故意的!”
严榆赶忙拉住这个缺心眼的孩子,说,“他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小依泪眼婆娑却还对于牧谷笑,委屈又隐忍。拉着小胖,领着一众护花使者走了。
周围无其他人,严榆刚想问原因,于牧谷反将一军:“是你坚持要送的。”
一句怼的她哑口无言。
于牧谷目光淡漠而无情:“我讨厌他们。”
“那你不搭理就行了!”
于牧谷抬眼直直的望着严榆,幽幽道:“可你还和他们一起玩儿。”
严榆:“,,,,,我又不讨厌他们。”看于牧谷沉默不语,她接着说,“而且我现在需要他们帮忙。
院长有问题,没能力自保前要低调。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别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你明白吗?”
于牧谷答非所问:“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心里想着小孩子真跳脱,严榆还是点头。
“我知道了,我不会光明正大的找他们麻烦了。”
严榆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细细思索又觉得不对:“你说啥?”
于牧谷不给她追问的机会,反问:“你看的什么书?”
见此,严榆也懒得纠结,接着翻看手里的《自然科学与社会》。两人坐在亭子里,严榆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于牧谷安安静静的陪她坐着,时不时还能说些书上没有的。
“这些你都学过吗?”
于牧谷点头。
严榆合上书转过头问:“那你知道灵气吗?”
于牧谷低头想了会儿,说:“我爸爸说一些古代墓葬群出土的文物上都有灵气,能改变风水。”
她双眼铮亮:“你知道哪儿有这些东西吗?”
于牧谷摇头,停顿了一下说:“我家有,可是,,”
一不小心提起伤心事儿,严榆赶紧转移话题:“悄悄告诉你,我都118岁了。”
于牧谷反应迅速:“那我218岁”
看他又恢复天真的样子,严榆眼含笑意。
夜晚如约来临,严榆果然又被孤立了。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次日天还未亮,她就翻墙去锻炼。
天边泛起亮光时,一股微苦的寺庙烧香掺杂着隐约淡淡酸臭的味道飘来。
严榆鼻尖微动,改变了路线。
“普陀寺。”
严榆仰望着门楣,偌大的寺庙,佛像和台柱一尘不染。拿着扫把穿着灰色道袍的僧人站在台柱旁,他周身涌动的灵力波动几乎要比得上巅峰时期的严榆。
“严榆!这边请。”
僧人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严榆沉思着,默不作声的跟着他的步伐从寺庙后门出去。
酸臭味的源头是面前菩提树跟。离得越近,周围灵气也浓郁,而树根下正运行着聚灵阵。
严榆试探道:“符师?”
僧人点头:“贫僧普陀。日后你可来此修炼。你心口的桎梏源自你师父,时机成熟自会解开。”
符师能过够通晓古今,但不可泄露天机,大多时候只能默默看着世间万物向或对或错的方向发展。取材摆阵则是他们的拿手本领。
严榆正值困境,闻言点头作揖:“谢谢大师。”
“唤我普陀即可。”僧人看向严榆的手腕,“炽火绳乃上古瑞兽凤血所化,可自主吸收灵气,色愈深,威力越大。”
严榆低头看了眼红绳,再抬头已不见了僧人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