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李飞的村子。
李飞家的房子很久没有住人了，房梁都塌了。
“先去看看我家里的房梁是不是金丝楠。”李飞带着陈墨去了老宅。
陈墨站在外面看了一眼，道：“大概率不是金丝楠，金丝楠的木材不容易遭虫。”
这里有完全坍塌的猪圈房，里面有一些木头。
陈墨过去看了看，并不是金丝楠，摆了摆手：“去山里看看金丝楠的树桩。”
“还挺远的。”李飞说道。
走路去山里，大概半个小时。
山里有一条宽大的土路，这些是以前伐木开辟出来的道路。
现在这边山里也种了果树。
李飞找到他家的山头，山头荒废，长满了灌木和杂草，还有很多蕨类植物。
“草，我记得这里有一棵大树桩。”路边上，李飞没有找到他说的大树桩，连树坑都找不到了。
“你多久没有来这边了？”陈墨笑着说。
“好几年了。”李飞再去看了看别的桩子，都找不到了：“回去问一下我爷爷，可能是他把树桩打了回去。”
“说不定当做柴火给烧了。”张伟笑着道。
原路返回，张伟去了他爷爷家里，询问了老树桩的去向。
那些树桩真给打了回来，做柴火了。
直径两米的树桩，不用吊车或者叉车，根本就拉不走。只能用斧头砍成一小块一小块搬运出来。
这里是大山村，还没有通气，家家户户烧柴。房前屋后堆着柴火，有些家里还有专门的柴火房……
打成柴火的金丝楠树根，有一定价值，但价值有限。不过在柴火房里面，陈墨看到了几块完整的树根，搬出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其中一块锯口接近40厘米的树桩是小叶楠。
“如何？”李飞问。
“小叶楠的树桩只有这一块。剩下的树桩都不是……”陈墨双手可以抱起树桩，但是重量，并不轻。
这根树桩很好辨认，它还带着皮，估计有一百多斤。
小叶楠生长非常缓慢，接近四十厘米的小叶楠，估摸着也是一百年左右的树龄。
“爷爷，这块树桩我拿走了。”李飞道。
“你拿树桩做什么？”李飞爷爷说。
“这是金丝楠的树桩，值钱。”
“不就是烧火柴……”
听到这里，李飞心痛。
陈墨也心痛，烧火柴。要是李飞说的那棵直径两米多的树桩是小叶楠，最起码大几万块钱。
“这种烧火柴还有么？”陈墨问。
“我家里没有了，不知道别家还有没有。”
山里砍的树木，很多在砍伐的时候，都不知道树木的名字。或者以前听说过金丝楠，但对于不上网，不关注这些人来说，他们也不知道其价值。
别家或许还有小叶楠树根，但是肯定不大。太大了的，拿不回来……
李飞将树根装车上，和他爷爷道了别，上车离开后，李飞问：“那块树根值多少钱。”
“不值钱。每公斤，10块钱吧。我这是往高了报价的。新料便宜，切割成木料的木材，现在一方料子，大概就是六七千。”
“根料不比木料值钱？”李飞说。
“10块钱1公斤，1吨就是1万元了。要是老料，价格是新料的两倍到三倍。”
“要是那棵直径2米多的树桩还在，大概多少钱。”
“要看多重，以及可以取出多少木料。品相要是好的话，那一根树桩价值十几万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墨笑着拿出糖果，含了一颗。
“我去……亏了十几万。”
张伟很有些震惊：“金丝楠，那么贵的么。”
“金丝楠有通料，玩料。别说十几万的料子，上百万的料子都有。要是整棵的千年古树……至少也几十万。”
“是不是吹牛哦。”李飞心头一动，道：“我知道一棵直径两米多的小叶楠，活的。能值多少钱？”
“要是小叶楠的话，最起码三十万以上。连树根一起。”陈墨道：“不建议你去活树，那是二级保护植物。”
“那棵树是我小嬢的，改天你过去看一下，是房子旁边的树。”
“有没有挂牌？”
“挂什么牌？”
“古树的牌子。”
“没有。”
陈墨现在赚钱手段多得很，他不太愿意去砍那些古树。
陈墨不砍，但有人会去砍的。
以前就听说过某个家里砍了自家山头的一棵金丝楠，去城里买了房子。
要说不心动，不可能的。
可为了赚钱自己去砍树，还是稀有的千年金丝楠，陈墨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必要为了赚钱冒大风险。
东临这边因为砍金丝楠古树而判刑的，好像没听说过。
别人能砍，不代表陈墨可以砍。
有些人有关系，不会被查，陈墨可没有什么硬的关系。
“我打电话问一下我的小嬢，看她愿不愿意砍。几十万，他们家可以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了。”李飞将车子停在路边，给他小嬢打了电话：“喂，小嬢……啊，你房子旁边那棵大树，是小叶金丝楠吧……什么……什么时候的时候……多少钱……才九万……谁买走的，有没有他的电话……你把他的电话发给我，我这边也有一棵大树准备买。”
李飞挂了电话，胸口起伏：“我小嬢房子旁边的那棵金丝楠卖掉了，砍了，连树桩都被挖走了。”
“什么时候卖掉的？”陈墨说，要是刚买走，可以从对方手上买下来。
“上个月就砍了，我刚才问小嬢要了对方的电话。”李飞说：“要是小嬢知道那棵树几十万，我估计她会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现在农村的主要娱乐就是看电视。
大家还没有进入智能手机时代，接受外界咨询的渠道很有限。在山里的人，甚至有很多人不知道金丝楠值钱。
一棵千年小叶楠，几万块钱就卖掉的并不是少数。
千年古树还是很值钱，后来金丝楠价格疯涨，为了赌皇料，七百年的大树，就值一百多两百多万。要是千年的金丝楠，在市场最疯狂的那段时间，甚至有听说过报价千万求购千年古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