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白曦还是只小小的,可可爱爱的九尾白狐,性格活泼开朗的她,是非常喜欢偷偷溜出青丘,去人间找她那个爱好游历六界的大哥。
这年初春,她快三万岁,趁着自己的父帝和母后由于青丘众多事情要赶着处理,加上俩夫妻老来得子,平常惯着她,希望她一直活的开开心心,富养状态,所以没有管的太严,同时也没时间管她;她待在狐宫太无聊了,好奇外面的景色,于是偷偷跟在自己的大哥白祁,一路尾随到人界的某个国家。
白祁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妹偷偷溜出来,跟着他们来到他们常常游历四周,一个古老繁荣的国家,名叫,“华夏”。等他们发现,也只能无奈地带上她,为了低调一点,一处青丘的边界,踏上人界的领土,做坐普通的马车,经历长途跋涉,他们来到了某县城的一家旅馆,暂时住了下来。
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太阳快要落山。三人的客房属于可以住三个人的那种,而且窗户靠近旅馆外的柳树。白祁和帝宸出去先将旅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白曦累的,慵懒地趴床上休息。
柳树新芽新长,随风飘进来,春风吹进,微微凉意,白曦睁开眼,站起来,走到窗边朝下一望。
下面是繁华的街道,集市里人山人海,她却一眼看见了人海里的俩人并肩而行。她有点生气,俩人不是说出去检查一下这家旅馆有没有什么问题。去玩也不带上她,她气的两腮帮鼓了起来,想出去,刚跨步门前,就被一阵神力弹开。
她从地上爬起,气的急跺四脚,伸抓摸了门上显现出的法阵图纹,狐抓子直接被一阵紫电,电的缩回。她更加生气了,知道这个的意图,防止她乱跑,但有必要做的这样周全吗?
她顿时欲哭无泪,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又跳回了床边。她的目光落向窗户,突然整个兽站起,全身白光泛起,身后摇摆的九条狐尾隐去,变成一只通体雪白普通的白狐。她脚蓄力一跳,朝空着一跃,稳稳的,落在窗户的木框上,头也不回的,迈开自己的小短腿,一跃而下。
她也没看落下的时候,踩到了谁,就踩着那个人的头,一跳下,飞快地冲入人群。柳树下那个人显然一懵,人好好的,席地休息;结果天降某狐,他的头传了细微的痛感,他摸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头,摸到了自己的点点血,一看人气的说不出话,瞬间站起,疯了般冲进人群。
白曦人很快乐,自己终于出来了;人情不自禁地放松心情,慢悠悠地散步于集市中。
人来人往的,她也看不见自己的大哥在哪里。干脆就自己一个人逛起偌大热闹的集市,听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这是只狗吧?”有的集市上买糕点的老妇人看见她缓缓走来,旁边的小男孩手指着她,脱口而出。
她悠闲自在的,慢步向前。忽然一听见左边有人说她是狗怒气值拉满了,立刻炸毛了,怒目而视摊后坐着的老妇人旁站着的小孩。心里反驳他,谁是狗?她不是狗好吧?别乱说!一看是个人间小男孩,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出手教训吧?她要遵守人间的规则,于是就忍了。
小男孩见她炸毛,走上前瞧了瞧她,她警惕地盯着这个小男孩,听他又说:“娘,这不是狗,好像是一只白狐。”
老妇人温柔地注视白曦,柔声开口:“尘儿,过来,把桂花糕拿给她尝尝。”
小男孩乖乖的,走回去,手拿着自己母亲拿给他的桂花糕,转身蹲在她面前,天真无邪地一笑:“给你,放心吧!我娘的手艺很好!”
白曦迟疑地咬了小口,慢慢地嚼了起来。她尝出了味道,很不错啊!眼里冒出来金光,咽下去,再次小心翼翼地咬一口,真的好吃!她放下的戒备,继续享受小男孩耐心地投喂。
小男孩非常温柔,细心的,见她吃完,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转头又问自己的母亲:“娘,能不能再给她尝几块啊?”
老妇人充满皱纹的脸上,宠溺的笑容更甚,眼里的慈爱快要溢出来,冲他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好孩子,娘平时教导过你,见到别的生物,要敬畏生命。这桂花糕,就当为你刚才无礼之言赔礼道歉。你呀!过来!”
小男孩乖巧懂事地点点头,过去拿了摊位仅剩的色泽诱人的桂花糕,手捧着重新蹲下来。
白曦见他又要喂她,激动地摇晃自己的尾巴,面上装作高傲抬头,自己假装看别处。
小男孩喂她,尽显礼貌和温柔,加上笑得那么灿烂,让白曦对人类有了新的认知。
喂完了,那个人正好找了过来。一望见她,就骂骂咧咧的,跑过了,手提起她,另只手抬起想打她。
小男孩眼见这个男子的巴掌要落在白曦的身上,着急地上前阻止,礼貌地说了句:“大哥哥,请你不要打她!请你放下她!”见男子无动于衷,不以为然的欠揍样子,小孩忍不住伸手去抢,终归是力气不,人个头太小,没成功救下他手提的高高的的白曦。男子嫌弃他碍事,暴躁的,一脚踢飞。小男孩没有防备的,一下子被男人踢飞老远。
老妇人见此,只能跑去把受伤昏迷的小男孩抱起,嘴里大叫:“救命啊!出人命了!”
白曦愤怒的,四只小爪子摆动,想抓伤他,替人类小孩报仇。男子嚣张得意地笑了起来,挑眉,挑衅道:“小畜生,这下没人救你了。叫你伤了我,我打一下你不过分吧?”
白曦懵了下,随后回想起,自己好像踩着他的头落地的。不过,有人要打她,她还无力还手,还不能施展仙力,她有苦难言。
她偷偷跑出来,现在希望有人过来救她。一想到自己马上被坏人折磨,她毛绒绒的狐耳不禁耷拉下来,尾巴也有气无力地垂下,认命般不再挣扎。男子见她不挣扎,低下头好好的,仔细地观察一下她。
此时老妇人的叫喊,引起周围百姓的关注。周围百姓议论纷纷,围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担忧的目光望向摊子旁的衣衫褴褛的男子,手提起的白狐,泪眼婆娑,急切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往那一看,有人打人了,他踢伤我儿,求各位父老乡亲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众人一听,有正义感的人,自然挺身而出。从人群里走出几位强壮的大汉,看起来十分靠谱老实。对着老妇人安慰了番,几位大汉不带犹豫的,跑过去,质问男子:“是你欺负老妇人的?”
男子本来想好怎么更解气的教训白曦,一个巴掌还没落下,闻声抬起头看着面前围着他的几位壮汉,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心虚地慌了神。
壮汉们表情严肃的,死死盯着他。气氛僵硬时,白祁和帝宸俩人从人群里面走出。
白祁一身蓝色朴素的长袍,腰佩翡翠玉环,玉冠束墨发,面戴纯白面纱,手拿狐图玉骨折扇,一举一动优雅高贵,看起来温润如玉,谦和有礼。
帝宸一袭朴素的淡黄色长袍,腰系镀金刻龙的白玉佩,墨发尽散,面戴纯黑面纱,言行举止十足沉稳,优雅间透露着漫不经心,气质高贵不可亵渎。
众人沉默的,打量莫名耀眼的俩人,互相讨论俩人的身份。白祁嘴角噙着温和的笑,蓝宝石般漂亮,深潋滟邃的桃花眼望过几位壮汉,视线移到了他们围住男子手提的白狐。
他悠然地走过去,帝宸跟在他身后。壮汉们闻听脚步声,都转过身,见俩人走过来,其中为首,高高个子的壮汉朝他们走过去,面上露出热情的微笑,朝俩人微微一弯腰,手在胸前相合,行一礼道:“白先生,帝先生是你们啊!”
白祁颔首一下,面露礼貌的微笑没说话。帝宸依旧淡然处之,随和,跟在白祁绕过他走进几人包围圈里。几位壮汉见是他们,恭敬地行了一个作揖礼,行完礼后自动散开,给他们让路。深意的目光落在男子手提的白曦狐身上,白曦一见是自家大哥来救她了,又开始挣扎乱动。
白祁叹了口气后,抬眼打量眼前这个瘦弱,狼狈的男子,笑容不变。
“兄台,可否把这只调皮的白狐还给鄙人?”
瘦弱脏脏的男子不可能轻易还给他,鼓起勇气,别过头不看他,双手环抱,高傲地头抬高,生气地说:“你的?”
白祁注意到他光溜溜的头上,几道抓痕,蹙眉微微瞥了眼乱动激动的白曦,弯下腰,执扇拱起双手,语气歉意满满的。
“非常抱歉,这位兄台。这只白狐是鄙人的爱宠,她抓伤了你,实属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话,鄙人愿意把身上仅剩的十两黄金给兄台。”
男子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把白曦扔到他怀里,然后兴奋,高兴的,等着他给黄金。
白祁直起腰,一手抱着白曦,一手从腰间扯下自己的荷包。男子手疾眼快的,迫不及待地抢过他手拿的荷包,打开数了数,确实是十两黄金,他满意地笑了笑,离开了此地。
男子走后,帝宸凑上前,沉默不语的他突然说话。
“祁兄,我们回去吧!天色渐晚了!”
白祁垂下眸子,思考一下,思考完把怀里睡着狐形的白曦提起,塞进他怀里,没有回答,沉默地朝老妇人跑去,给了人家他身上的翡翠玉环,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
谢完,心烦意乱地走回来,没看帝宸,直视旅馆的方向走去。帝宸看了眼怀里睡觉的白曦几秒,稳稳地抱好她后,立马追上去。
白祁走着,故意放慢走步。自己有点生气,情绪不好,怕吓到白曦,自己一个人走好了。
他不是生白曦的气,而且自己的疏忽。一想到差点白曦会受伤,自己垂下手手握折扇的手控不住力道,单手捏断那把陪他游离六界好久的折扇,扔地上,以示惩罚自己。
帝宸快步追了上来,扫了眼地上捏断的折扇,目光移动到面前低着头,低气压的白祁,脚步放安安静静地慢跟在他身后
傍晚,三人回到自己的客房。客房有两张床,一张床靠左,一张床靠右,中间有张木桌。白曦原形躺在靠右的床上,有睡醒的痕迹。白祁和帝宸俩人摘下面纱,对立而坐,望月谈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唉,家妹几乎有危险,幸亏赶上救下她,她能平安真是太好了。今天真的好险,否则受重伤,我这个作哥哥的,难以推脱责任。今天发生的一切,舍妹太调皮捣蛋,偷溜出去玩耍不顾自己的安危,差点让人揍一顿,让宸兄见笑了。”
“祁兄,令妹确实有些调皮。我也没想到,她选择跳窗出去。既然这样,祁兄该好好的管教一下她。”
“宸兄说的对,我也没想过她跳窗出去,能发生什么危险,失策,唉!”
白祁有些烦恼头大,轻叹几声,单手托起下巴,开始沉思。帝宸说的对,曦儿确实有些调皮,从她出生起,就是他惯到现在。如今,曦儿养成这样,我管住不她,她又乱跑,该怎么办?
帝宸看出了他的烦恼,于是善解人意地提了一个建议:“不如这样,我们走哪,把她带到哪里。她肯定不会这样了,就算乱跑,我和你管着她,跟着她,也不怕出现别的意外。”
白祁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笑着点了下头:“嗯,还是宸兄想的周到。”
帝宸深不见底的金眸笑意直达,明显的高兴。他手握茶杯,慢慢品茶,默默的,复杂的目光移向快要醒来的白曦。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垂下自己那双象征尊贵的,如黄金般,太阳般璀璨夺目的丹凤眼。额前碎发遮挡,他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暗光,转瞬即逝,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