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捕头举着一个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在路过陈归一的时候,郑捕头还尴尬的冲着小老头笑了笑,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杨怀年,缓缓说道:
“这是从外面那死人身上找到的,妈的,这人八成是和那几个混在城防营里的新军一伙的。
你看,这上面的字......”
郑捕头递过来的是一个类似于徽章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几个外国字母,
杨怀年不认识,就递给了一旁的陈归一。
十五在一旁看的心急,赶忙插嘴说道:
“郑捕头哎,您就别卖官司了,
我们没人认识这外国鬼子的字,您就说说这是什么吧。”
哪知道郑捕头憨厚的一笑,挠了挠头说道:
“其实我也不认识......但是——
这东西都是在外国上过学的洋学生带回来的,
我刚才仔细检查了外边的死人,
这人没有辫子,再加上这个东西,可以认定就是了。
再说了,如今这小小的通许县城里,我只在那几个跟着城防营出来的新军身上见过类似的玩意儿。
......”
听着郑捕分析,杨怀年心里不禁更加的疑惑了,
无论是京城的爆炸还是开封府的大牢,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
都是冲着杨怀年身上的典籍来的,
现如今怎么又和新军和城防营搅合在一起了?
恍惚间杨怀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杨怀年仔细的摇了摇头,希望不要是自己想像的那样。
杨怀年仔细思索了一番,刚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扭头就看到一边的小老头陈归一正在对着自己摇头,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直到后半夜,众人实在是熬不住了,
郑捕头才起身告辞,明天还要跟着城防营来回跑,
临走之前,他拉着杨怀年的手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咱们兄弟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新军和城防营那边,
交给我了,待我查清楚事情的缘由再来通知你,
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郑捕头这话说的真情实意,眼瞅着又要勾起悲伤的气氛,
“行了,我得走了,
有什么事情你就让这俩孩子去衙门里找我。”
郑捕头起身离开了,
恰巧这时候陈归一也处理完尸体进门来,
刚刚踏出大门的郑捕头,和这个仙风道骨的人走了个对脸。
陈归一似乎对郑捕头很好奇,
上下打量了好一会,
这才张口说道:
“小子,我瞅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万中无一......
呸呸呸,说习惯了,咳咳,我重新说,
小子,我瞅你与我有缘,来,老道我送你一个好东西。”
说着从道袍的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玉雕出来,不等郑捕头答话,
利索的把这玉雕上的绳子往郑捕头脖子上套,从动作可以看出,这老道似乎特别熟练。
嘴里还说着:
“来来来,戴上戴上,护身镇宅保平安。”
郑捕头也是个随性的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三哥。
就任由老道将这玉雕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边嘴上还客气的说道:
“那就谢谢道长了...”
“咱都自家人,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陈归一板着脸说道,就像是谁家年节的时候,来回拉扯送礼的亲戚。
不过,陈归一后边这句话就变了味了。
“记住喽,我这玉雕都是找三清爷爷亲自开的光,
一旦戴上了,可不兴取下来,
要是不听,硬要拿下来的话,
轻则重疾缠身,重则命丧当场。
承蒙惠顾,纹银三十两~。”
说着,就将一个大手伸到郑捕头的面前要银子。
“什么?您老刚才说的我没听清?多少?
三十两?您老这东西是金子做还是——
好嘛,真够不要脸的,你雕个神佛什么的我也就忍了,
你雕的你自己这算是这么个事。”
一听三十两,可把郑捕头下了一跳,仔细拿起来一看,
这不正是小老头的模样么?
你还别说,这手艺真实不赖,
活灵活现的,跟真人一模一样。
郑捕头气的就要摘下来,陈归一似乎早料到了似的,
慢悠悠的说道:
“别拿老道我的话不当回事,
去年就有人像你一样,我说别摘,别摘,非不听,
最后一家人都死绝了,那个惨呀~~~
算了,老道我给你打个折,五两银子得了。赶紧拿来吧。”
干捕头的都忌讳这个,他郑捕头当然也不例外,想想五两银子也不算很多,
对方又是杨怀年的三哥,算了就当拿钱买个心安。
想着,郑捕头气呼呼的摸出五两银子来,扔了过去:
“给你,省着点花,下回抢劫你换个人,别逮着捕头抢。”
看着郑捕头远去的背影,
陈归一仍然笑呵呵的,喃喃道:
“五两银子买条命还不乐意,便宜你小子了。”
初一十五早就给这个三大爷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这一天大起大落的,按理说应该累了。
可众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一点睡意,只有陈归一那屋不断有鼾声传来。
一连好几天,初一和十五都老老实实的伺候着杨怀年哥俩。
这期间,衙门的人上门了几会,想问问那天发生的事。
不过都被郑捕头推脱了过去。
杨怀年不知道郑捕头用什么方式把这事解决了。
总之过后衙门就在也没人来过了。
时间过了一月有余,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
这段时间郑捕头似乎很忙,以往都会在夜晚的时候过来,
找杨怀年说点什么,如今约莫着有七八天没来了。
陈归一倒是和两个孩子越来越熟悉了。
十五更是三天两头的跟着他,
一口一个三大爷喊着,从郑捕头身上整的那几两银子,
基本都花在了这个家伙身上。
这一天,陈归一带着十五蹲在路口处,
但凡有年轻一点的女性路过,免不了被一顿眼光骚扰。
这俩人俨然成了附近的一霸。
一个七八岁的稚童拿着一串糖葫芦经过。
两人眼光一亮。
陈归一上去大喊道:
“喂,站住,你看什么呢?说你呢,拿糖葫芦那个
你刚才撞到了我了你知不知道?
你说怎么办吧,老头子我腰子疼,
这样吧,把你手里的糖葫芦交给我大侄儿,今儿咱就算了了——
嗨你小子敢跑,给道爷我站住,
再跑我一道雷劈死你。哎你哭什么?
别哭别哭,道爷我吓唬你玩呢,”
在两人连番哄着之下,
又花了二钱银子给那孩子买了两串新的糖葫芦,
这才算哄好。
“得嘞,还搭上两串糖葫芦。”
正说着,就看到初一从远处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