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食物链

就餐时间。

一楼的自助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三三两两略显生涩的互相交流着。

在场几乎全都是能力者，只有极少数的服务员和安保人员活跃于大众之外，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原来是这样。”

伊戾叉了块牛肉送进嘴中，视线有些恍然的扫过所有人的脸上。

在他那变.态的盈能视角里，每一位“污染者”都是保持规律频段，无意识传递生物电波的移动信号源。

波段的震动频率越高，颜色就越艳丽，由低到高，分别是【白】【蓝】【紫】【橙】这四个等级。

通过详细的观察对比，伊戾脑中的3D立体图形也逐渐清晰，他开始理解一切。

自己的所有细胞是与【生命摇篮】彻底融合，完美继承人类基因结构的另类版，他可以随意控制波段的开关按钮，并且，还能主动加速波段的震动频率，对其随意调节。

“靠盈能的色彩来区分强弱，不得不说，这是个蠢办法。”

“官方应该能想到，这种频率到底意味着什么，地狱蠕虫身上并没有这样的震动波，说明更高等级的生物们信息是隐匿的，只有挣扎痛苦的病患，才会无意识将自己的所有信息通通毫不保留的释放出去……就好像，水坑里搁浅的鱼，被虫子啃咬吸血的同时，又被毒辣的太阳晒得皮开肉绽，无意义的痛苦拍着鱼尾一样。”

脑中剖析着“污染者”的大抵概念，伊戾得出一些十分微妙的结论。

难怪，他之前会觉得陈宏业身上的气味芳香可口，但又理智嫌弃那无比弱小的盈能，根本算不上一道完美的菜肴。

“伊戾，又见面了。”

叶英俊端着餐盘，十分自来熟的坐在伊戾身旁的空位上。

来人打断了他的思索，并随着短发女乔芸，与代号【电工】的郑离到来，他身边也总算有了点融入集体的烟火气息。

“伊神，好久不见！”乔芸大大咧咧的坐在伊戾左侧，不知从哪掏出了纸和笔：“偶像，我现在是你的小迷妹，能帮我签份名吗？”

关于伊戾的事迹，已经在能力者中传遍了。

在这个秩序尚存的时代，能力者就是小说里的超人偶像，实力越强，就越能得到更多人的尊重与爱戴，伊戾这位人形【王级】更是有着诸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光环魅力，无论是实力，还是颜值，他都很能打，对女性能力者更是有着难以抗拒的强大吸引力。

伊戾看着她，心中沉默，脸上却笑着说：“荣幸之至。”

签完名，几人很快便熟络起来。

毕竟同作为“生鲜探秘群”的群友，还是有不少共同话题的，四人边吃边聊，从伊戾问出心中对自己被钓鱼执法的疑问后，话题就此变得欢乐起来。

“哈哈哈，伊神，你实在太可爱了！”乔芸噗嗤一声，捂嘴笑得花枝烂颤。

叶英俊也微笑着解释道：“生鲜探秘群，就是我们对外吸纳新成员的运营手段之一，类似的群还有不少，无非就是在网上爆料一些根本藏不住秘密的咨讯，让见识过异化源的人们有个能够分享秘密的地方，然后我们再通过ip定位对方，确定是能力者后，就会有后续的跟进和招募了，哪怕对方不是能力者，但只要有人将异化源给爆料出来，咱也是需要专门去将其处理的。”

“没错。”乔芸点点头，好笑的盯着伊戾说：“我们本意只是调查未知能力者的身份，群聊也只是个树洞角色，真没想到，会出现伊神你这样的奇葩，居然只身一人就敢去清理异化源！”

“那是因为我们太弱。”郑离难得开口道。

他的目光同样看向伊戾，眼神中，却隐藏着慎重与敬畏。

“是的，我们很弱。”

叶英俊道：“教官陈宏业就是目前国内的最强能力者之一，他执行过不知道多少次清理异化源的作战行动，教官这个身份，是他实打实靠着赫赫战功争取来的。

他曾告诫过我们，每一桩异化事件，都意味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凶险，没有实力，没有准备，千万不能独自以身涉险，它们或许就藏匿于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小事当中，未知的变异生物，某地的流行病，意外的灾难，可能都有着异化的风险。

如果单纯只是和有实质的未知生物作战，我们国家的军事实力完全足够清扫一切牛鬼蛇神，但很可惜，有的东西……确实无法用常规手段勘测，所以，比起军队，更多时候我们能力者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至少就对异化源敏锐的观察力这点，机器暂时还无法代替我们的作用。”

“观察力？”

伊戾目光微闪，好奇询问：“详细说说，你们是怎么去分辨出异化源的。”

叶英俊抿了口茶，长叹一口气道。

“其实方法很简单，每个能力者，都是被命运选中的存在，能力或许不同，但价值定位却是高度统一的，我们……是它们的食物。

能力者们，包括天赋者也一样，由于经历过各种不同的偶发事件，被未知的异化生命盯上，在被屠宰的命运中，我们觉醒了能够让自己活下来的能力，对于其他的异化源，我们也能够很直观的感应到，它们，就像某种不懂得隐藏狩猎的饥饿捕食者。

当它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自然也就发现了它们。”

原来如此。

叶英俊所说的话，与伊戾观测到的观点完全一致。

普通人不会散发这股震动光波，因为，他们没有被源点生命盯上。

一旦当有人被源点生命盯上，并标记为猎物，某种未知的力量就会通过各自的途径，加速将其转化成具有强大特性的能力者或天赋者。

食材腌制？

伊戾摩擦着下巴，感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嗯？

奇怪，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来着？

该死！

我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我到底……

忘掉了什么？

“很惊讶吧。”

见伊戾陷入沉默，叶英俊脸上也没有了笑意。

“这就是绝望的真相，能力者们只是未知生命的盘中美食，地球，就是它们的自助食堂，我们就像黑夜里明亮的灯泡，无处躲藏，只能抱团求生。”

“伊戾，你是我们中最强的人，你知道的，这意味着你在它们眼中同样是食物，是世间难得的极品美食。”

“这一场战争，我们别无选择。”

伊戾揉了揉眉心，点头“默认”了叶英俊的说辞。

实际上。

他自己就是捕食者。

难怪，在他的感知中能力者们是如此美味的存在，香飘四溢不说，还好像有着某种大补功效的山珍海味一般，时刻都在勾引着他的馋虫。

如果他没有身为人类的记忆与理智，光是遵从本能行动，那餐厅里的美食估计他连品尝的兴趣都不会有，吞噬吸收的能力也只会毫不顾忌的在众能力者身上迅速发动，当场大吃特吃。

想通其中关节后，他之前一直觉得哪里比较违和，却又说不上来地方，总算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与【生命摇篮】融合后，我就成了新的源点生命，可惜我还缺一部分，能力并不完整。”伊戾心中默默的思考着。

他看着面前三人，白色能力者在整个官方统计的名单里，属于很常规的存在，他们的觉醒时间太短，也没有系统化的变强途径。

也因为每人的能力不同，有些不显眼的特性是无法靠现有的科学手段来使其增强的。

嗯……办法或许有，不过应该不会太人道。

至少官方并没有太过为难这群能力者们，反倒是砸了很多钱白白供养着这三万多人，无偿提供社会上能够享受到的最好服务，唯一要求的，就是执行特殊事件时的行动调令。

面对异化源，官方要求能力者出力是很正常的情况。

因为那些没接触过异化源的普通人，很难保证在任务过程中会不会突然觉醒或者变异，只有已经觉醒的能力者们，才不会突然被异化转变成新的形态，这些都是惨痛的经验教训。

“所以……”

伊戾看着三人，开诚布公道：“你们找我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让我加入你们？”

“没错。”

“对，没错。”

“别看我们只是三个只有白色能级，但整个基地里我们的天赋潜力算是很高的。”

“重新介绍下，我叫乔芸，代号【梦织】，能力是二十米范围内让指定目标陷入沉睡，也能让人意识崩溃甚至是脑死亡，同时，我还能预言一分钟以内的未来，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十秒内接近百分之百。”

“叶英俊，代号【二重身】，我有两幅身体可以随时切换，本体觉醒了念能力，副体只是普通的力量型强化者。”

轮到郑离时，他搓搓手指，噼里啪啦释放出一道电弧。

“我会放电。”

“……”

叶英俊和乔芸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在伊神面前，想争取对方跟咱组队，你好歹把自己吹得牛逼一点，就这点小电花能吓唬得了谁，你看人家大佬有反应吗？

“有点意思。”

伊戾感兴趣的打量三人，目光中带着审视：“白板天赋者，对普通人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但在我面前你们还不够看，所以，不用跟我说你们的能力有多牛逼。”

“我只想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如果是有清除源点生命的计划，那我很乐意加入你们，要是其他的事情，我就没啥兴趣了。”

“……”

三人齐齐沉默下来，自信心有点被打击到。

“是这样……”

乔芸闷闷道：“几个月前，探秘群的里有人爆料说发现了一个被大蛇袭击的村落，但村民们都很古怪，他们疯狂崇拜这条大蛇，狂热到用村里的孩童祭给大蛇仙，最后要不是村里没小孩了，他们跑到城镇上大肆诱拐儿童才被人发现，不然大蛇也不会这么快暴露出来。”

“等民警赶到现场的时候，村里的所有大蛇信众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少数几名被绑架到村子里的幸存小孩口头讲述，是大蛇仙带着村民们跑了，据说那怪物至少有百米长，而且会飞。”

“我们的同事在现场的村民住所中，也发现了很多异常大块的蛇蜕皮，检验成分很复杂，并不是地球上已知的蛇类，甚至……有点像剥落的怪异人皮，属于像半人半妖的那种。”

听到这里，伊戾瞬间来了兴致。

“你们的任务，就是调查这条大蛇？

“对。”

“w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