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成白毛红瞳了

是夜，陈诺平躺在许久未曾受用过的有些软的床铺上。

一众守夜人已经打起了如雷的鼾声，陈诺却没有一丝的睡意。

此刻的他，陷入了又一次思考——

他在思考他之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先前陈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混在守夜人军团里想尽办法的通过骑砍mod来提升自己的各项属性、能力，直到将自己提升到一个可以不受规则束缚的程度。

至于之后的事情，坦白的说，他其实并没有想过。

遭逢人生大变，陈诺本能的用尽一切办法获得一些安身立命的能力，而这从个人需求层次来说，其实只是陈诺关于个人的物质与生理的基本需求，属于本能的层面。

至于尊严上的需求以及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先前的他下意识的便忽略了。

但或许是那将近五倍于此世常人的气血给与了他底气，又或许是因为艾德的那一句低沉的“凛冬已至”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此刻的陈诺忽然便陷入了关于自我价值实现的沉思，而这种沉思总结到一定程度后便化作了一句陈诺对自己的质问：

“我之后该何去何从”

是仗着自己的能力纵横七国，快意恩仇，书写一首杀戮与**之歌。

还是驻守于长城，和夜王以及他的尸鬼军团不死不休。

这样两种想法在陈诺的脑海中起起伏伏，前者代表着他生理的欲望，后者代表着他关于自我实现的欲望。

作为一个中国人，陈诺和绝大多数的国人一样，都有着一些类似于“天降大任于斯人也”“遭逢乱世，匡扶社稷”的“救世”浪漫主义情怀。

而在这个冰与火拉锯抗衡的世界，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比凭借一己之力，抵御万千尸鬼大军，并于万军从中，取下夜王首级更符合这种情怀的了。

然而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期望，陈诺只是稍稍想象就能够意识到埋藏在这璀璨而浪漫的救世理想下的恐怖——

死亡！

失败的话，他是要死的！

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里的战役，那么在有着这个强力mod的前提下，陈诺一定会非常乐意去挑战“抵御异鬼”这个极难战役。

但是这是现实，他失败了就是死了，不能复活，不能读档重来。

反观另一条路，陈诺觉得按照现在的趋势，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刷个一两年属性，天下之大他便哪里都去得，夜王再强，尸鬼再多，只要他跑的够南，那就阻止不了他快意潇洒。

无疑，只要陈诺选择这条道路那么他之后的人生便可见的一路平坦，届时美酒美女都将对他不限量供应，他可以肆意的和世界各地各种风情的曼妙女子**，处处留情，播种全球...

但是，陈诺心中的道德始终却一直都在他的心底对着他低声的呼唤...

他所崇尚的先辈们的事迹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所认同的价值观也同时闪烁着，在此刻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他瞪大着眼睛，仿佛能看到几年后的未来，鲜血，火焰，断垣残壁，破碎的脏器，飞舞的肢体...以及最后的一片死寂。

良久过后，陈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他拿定了主意——

他准备留在长城。

至于理由其实很简单——

他的故土似乎已经无法再回到他的身边，他已经失去了曾经他依恋的一切，那么现在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他今后的一切……虽然这片土地上的人并非他的族人，他们之间没有文化道德历史底蕴层面上的羁绊，但终究日后的他们将永远的生活在这同一片土地上。

他们不是陈诺的同胞，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但他们将构筑陈诺现在所处的这片土地上的人类社会。

无法离开这个社会的陈诺哪怕可以在灾难降临到他头上之前过得再潇洒，只要他不去解决灾难的根源，这个社会也终究会有毁灭的一天。

为了这个如今容纳着他社会可以长久的存在，陈诺决定留在长城干死夜王。

它不死，他就不走。

它死了，他再畅意江湖。

...

次日，天蒙蒙亮时陈诺便醒来了。

见众人还未醒来，他便习惯性的打开mod面板：

【英雄：陈诺】

【等级：2】

【经验值：124/150】

【天赋：不灭之握（64）】

【领主特性：未激活（在拥有一块领地后激活）】

【生命值：264】

【属性加成：跑动（101）】

【剩余技能点：1】

【可选技能：暗裔（血能掌控）/碎石滚滚/草木肤质（今日剩余刷新次数：1）】

碎石滚滚和草木肤质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先前随着跑动属性的不断提高，陈诺在不断变高变壮的同时也于十几天前升到两级。

在那之后，他便每天都能在mod模板上刷出三个待选技能，时至今日他已经从每日可选技能中看到至少十次这俩技能了，也正是因为一直刷出这些一看就平平无奇的技能，陈诺才一直没有使用掉这个技能点。

不过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看到“暗裔”二字的时候陈诺便不由得眼前一亮，而随着他注意力的倾注，“暗裔”技能的相关详细信息也随之浮现：

【暗裔（血能掌控）】

【技能描述：此技能可以赋予你一定程度的飞升者特性，以及暗裔能力中关于血能概念的权柄。

此技能为系列技能，需要习得四次此技能方能完全习得血能掌控。

当你习得此技能后，在英雄等级达到4/6/9时，你可以再次选择此技能。

第一次学习该技能，你的生命值将等额转化为血能，转化比例为1:1.3。

你将获得一个主动技能：饮血魔刃

每次学习此技能，你的外貌都会出现少许变化】

...

看完技能介绍，陈诺的目光在“你的外貌都会出现少许变化”上反复跳动了几下后，还是选择了学习。

下一瞬，陈诺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鲜血似乎瞬间燃了起来！

鲜明的灼烧感让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起此彼伏的鼓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趟下。

就在陈诺快要忍耐不住嘶吼出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能控制住体内那沸腾的火焰了，与此同时一种本能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受，仿佛多了一个器官，多了一条肢体，一种超出认知但却又切切实实出现了的掌控感开始萦绕在陈诺心头。

顺承着这种本能，陈诺一点一点的去熟悉，去掌控它，慢慢的，他便有了种如臂指使之感，感觉只需一个念头，他便能够将体内那股沸腾的血能凝结成利刃，拿在手中挥舞，又或者使其激射而出。

就在这时，陈诺旁边的人打着哈欠悠悠醒转，他抬头看了眼陈诺，然后就突然叫了起来：

“啊，普罗米修斯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啊！”

“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全红了啊!”

旁人的大喊大叫惊醒了一众守夜人，看到陈诺如今的模样后他们也开始七嘴八舌的关心起陈诺外貌上的变化。

对此陈诺只能装作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的样子，再三表示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将众人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