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星空,篝火烧烤,冷酒热肠,一众地质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能开开心心,快乐张扬一会儿!
这是一只新老结合的队伍,60后70后的资深地质专家带着90后2000后的新生代开展野外工作。以老带新,本意是好的,但是老真能带新吗?六七十年代的读书经验更多的是依仗读书馆进行艰苦的知识积累,而新生代的年轻学子则完全不同,他们已经进入信息爆炸时代,不管是什么样的数字终端,只要一个搜索,全世界各地的信息分分钟展现在面前,到了有些知识都不需要记忆的地步了,知识结构呈现立体化,多元化发展,而老一代学者的知识结构最多呈现的是专业性的厚度,很少人能做到信息时代所要求的多元立体的,跨学科的丰度和广度,所以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能向老一辈学习什么?而老一辈看不惯现在的年轻人的“摆烂找抽”的行为。
在这个队伍里能够把两者结合起来的人只有像大牛技术中坚:知识结构够丰够厚,为人谦和,肯负责。不管是老一辈的倚老卖老,摆弄经验,还具有年轻人的国际视野和信息自信,关键的一点他是网络爬虫,游戏玩家,贴近网络生活,所以不论是老套人还是新生代他都能从中调和,不让队员之间发生不必要的矛盾,而不同代际的人也都能接受他。
这次来非洲考察他刻意淡化这支队伍是以老带新,新老结合的功能和特点,特别强调勘察工作本身的专业性和重要性,而人力资源就是围绕完成既定工作目标分布的,对任何人没有差别。
现在,篝火晚会已经在进行当中,大家其乐融融。
一位老哥自嘲要在野外干一辈子地质工作,刚出门的学弟们围着他开始七嘴八舌。
“今天见识了,真有地质前辈非常喜欢这个工作的。学校老师说的一点都不假!”
“是啊,我们是真正的喜欢,哪里像你们现在的学生们,在学校的时候脑筋就灵活。我看你们学这个专业是因为报志愿时去不了别的专业吧!”
“可不嘛!但凡我的分数高一点点我就去学工程了。学地质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为了上个学!”
“我也是一样,阴差阳错地闯入地质专业,结果发现班上没有几个女生,我肠子都悔青了。”
“哈哈哈哈哈!”
“不过,我是挺喜欢野外地质勘探的,没有社交压力,真正的星辰大海,我是社恐症哈。”
“什么社恐症,就是看见女孩子害羞而已啦,给自己找借口,内心却有一千个‘我想,我想’的愿望在奔腾!”
另外一个老哥说道:“哇塞,现在你们年轻人真是了不得,搞地质这么枯燥的工作也限制不了你们张扬的性格。你们要看看牛老师,我们都称他为大牛!是因为他真的牛哈!牛人才可以张扬!”
大家齐齐把目光转向了大牛!正拿着电子终端跟队长研究着什么!看到这一幕他嘿嘿地傻笑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位老地质队员继续说:“你们看到吗?除了咱们队长老杨以外,技术大拿可就是你们的牛老师了!我们测绘,布点,采样的那么多数据,经过他的整合分析和固定就是咱们队里的成绩了。可他的年纪没有比你们大多少,毕业的学校也不是什么世界排名靠前的名校,你可以说他是兢兢业业,精益求精,你也可以说他生活欠缺,社恐直男,可人家偏偏就能找大美女当女朋友,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的专业呢!”
大牛连忙摆手辩解:“我哪里有女朋友,我还没有,刚认识了个网友你们就这样调侃我!”
队长随声附和说:“所以我们叫他大牛哈!我也比不上他的。我们那个时候都是用标尺,长绳,罗盘,三角这些原始工作,而测距离,测角度都是要算的。哪像现在已经是数字化了,结合卫星科技方便很多了。可是呢?你们这些年轻人掉下胎包就能玩数字设备了,可你们的数据整合就是出错,为啥呢?为啥不能像大牛师傅这样静下心来呢!”
队长的这番似责似谑的话把一众年轻人问住了。老队员们听到这个都会心地笑了,他们知道,队长这是借题发挥,年过六旬的他很看不惯年轻人人浮于事,耍小聪明的样子。
大牛连忙摆手,不想把一个快乐晚餐变成一个课堂。于是轻描淡写地说:“看你们说的,我只是姓牛而已,什么牛不牛的!能够把天地当床,享受工作的人都是牛人!”
“对呀,要享受工作才行!单单喜欢是不够的!”有人附和道。
大牛对着小青和小胖在内的年轻人说:“你倒是真应该跟杨队长和这几位地质老哥好好学学,他们真是享受踏勘的每一步,正是因为有乐趣,他们才经常有意外的发现,跟考古一样,时不时会有一些意外的惊喜。这在城市里老套的生活中可真不多见!有谁愿意拒绝惊喜呢!”
一位老哥说:“这方面我可就有发言权了,咱们现在这个矿按照以前残缺的资料不过是个普通的铁矿,是我意外发现是个钒钛伴生矿,这个重要的发现把全世界的矿业公司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一个年轻人崇拜地说到:“这个牛,这个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来凑热闹的,厉害了我的哥!”
砰砰,附近响了几声枪声。深夜中这枪声显得格外响亮!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了。
片刻后,又有几声枪声传来,年轻人开始有些紧张了,相互张望,不敢说话。
一个老队员嘟囔了一句:“可能又是盗猎的!”
队长和大牛站起来寻找黑人向导,通常当地向导是不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大家看到,黑人向导不在,正奇怪间,一个黑影匆忙跑来。到了近处大家看到是他们的要找的向导。
“他们。。。”他慌张地指指身后:“他们要跟你们要吃的,给吗?”
“他们是谁?别紧张慢慢讲!”队长用英语问他。
“偷猎的人,带着枪!”
还没等队长反应过来,在向导的身后跑上来五六个黑人。他们有的身上都背着AK步枪,也有人端着散弹枪,冲到他们面前。
地质队员们全都紧张起来,停止了手上,嘴上的任何动作,这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场面。
黑人们扫视了地质队的每个人,然后他们面无表情,但态度不容置疑,指着篝火堆上烧烤的疣猪和地上的瓶装水,用手比划着要吃,要喝。
队长知道现在拒绝已经晚了,索性满脸堆起笑容,招呼他们到自己身边坐下。同时叫大牛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开。
大伙儿很紧张地跟着大牛离开。为了安全起见,大牛让几个老队员带着年轻人不要去营帐休息,而是先坐到车上,随时准备应变,然后自己又回到队长身边,陪同并监视这些武装黑人。
队长这时已经做起司厨,给篝火加了一些炭火,把大伙吃剩的疣猪再烤烤,分切给这些黑人,大牛拿起瓶装水给他们喝,暗暗地把汉语名称的白酒藏到地上的枯叶下边。
黑人们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也不说话,在吃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分别扫视周围,很警惕的样子。
为了缓解稍微紧张的气氛,大牛也跟他们一起啃起猪肉,比划着用英语跟他们说今夜星光灿烂。
黑人们都说土著语言,相互说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对着大牛指天指地,然后跟地质队的向导说了半天,向导转头跟大牛和队长说:“他们说这块地方的天和地都是他们的地盘,地盘上的一切都属于他们。你们作为外国勘探队可以来这儿勘探,也可以不跟他们报备,但是他们向跟你们要吃的,喝的,你们都必须供给,还不能跟他们收钱。以前有个外国勘探队也来这里,跟他们要了吃喝的东西,完了跟他们收费,他们一气之下就把他们的设备抢走了!希望你们不会这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牛假意应承,反问他们上次的考察队人员为什么说是外国的?后来怎么样了?黑人们回答,西洋人对他们来说不是外国人,跟你们长相一样的东方人才是外国人,那个外国考察队跟你们一样。
队长和大牛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许他们说的是失踪的新加坡地质勘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