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的剩下四人在坚国另外待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Summer!Summer!》稳居Spotify播放榜前二,在各种预测里,这首歌将会在下周的Billboard单曲排行榜上空降到第3或者第4。
这张专辑在正式发行的当天就凭借累计的预购,预定了专辑排行榜的冠军,粉丝在坚国刷出来的销售数字是60万张。
ER在坚国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籍籍无名了,最流行的脱口秀节目都拿ER作为段子进行了调侃。
如果不看于奕泽的丑闻,各方面的数据无疑能证明ER闯坚的成功。
在这三天里,ER的剩下四个人参加了五个活动,为帮ER挽回损失做了最后的努力。
除了要忍受各种怪异的视线,回答冷不丁冒出来的尖锐问题,整体上是十分无聊的。
好在冲浪能打发这些无聊,随时打开APP就能看到于奕泽,就好像他还没有离开ER一样。
四人之间倒是基本没聊过于奕泽。
他们虽然认同王朝世纪的处理方式,但也为这种干脆果决心有戚戚。
而且ER已经完了,永远不可能再像过去、像四天前那样好像无所不能,好像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喜欢,好像会被追捧到世界末日。
就是原本最想要离开ER的周扬,心里也越来越没有那么开心和坦然。
在这三天里,华国社媒上有关于奕泽的讨论已经进入了跨国犯罪普法的环节。
陆陆续续站出来锤于奕泽玩弄自己感情的人,多达十七人,而且看上去还在增加。其中有三位未成年人,让网上对于奕泽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所有人都在询问究竟能不能把他引度到华国接受制裁,然后全网发起了引度于奕泽到华国审判的请愿。
于奕泽在公众面前露的最后一面,是他刚被从警局保释出来时,被一群媒体围堵的视频。
那个视频与严准被西瓜爆头的视频是当天最热门的视频。
但现在严准的视频已经没多少人提及,于奕泽在那个视频里形消魂失如行尸走肉般的画面依然飘在最热门的位置。
酒店大堂早就没了ER的痕迹。
仿佛五天前的那个夸张布置从来没有出现过。
同样行迹消失的地方还有来时路边看到的那个在广场上的巨型广告牌。
人来人往的机场似乎也因没有了让人莫名其妙的、覆盖了所有地方的ER海报变得无比安静。
登机。
睡觉。
下飞机。
原本半路由于天气的原因转机时耽搁了很长时间,晚点了近十个小时的航班,依然让冲着这架航班来的人把机场围得水泄不通。
飞机还没落地时,严准就在手机上看到,莫雪灵与那个女生王静的母亲一起站了出来,共同发表了控诉于奕泽等相关人士曾在去年《偶像新势力》录制期间致王静死亡的长文。
曾以为于奕泽已经罪大恶极的全网,被彻底震撼。
至此,于奕泽、《偶像新势力》节目组、锦绣视频和王朝世纪全都成为众矢之的。
王朝世纪第一时间转发了长文,并声明公司从来都对一切不法行为零容忍,一直都在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前ER经纪人钱成和现执行经纪李连都已移交警方,无论再牵扯到谁都会让其受到法律的审判!
声明的最后,署名是张静宸。
因为在莫雪灵和王静母亲的长文里,提到是张静宸给了她们站出来的勇气。
让严准多少有些意外。
裴寰曾给严准分析过为什么莫雪灵对张静宸有用。
严准本以为她不会进场这么早。
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王朝世纪在这种丑闻面前需要对外树立一个正面形象,张静宸想把她自己与这个形象绑定得更深。
可能这样才会让她这个没有一分股份的“外人”,在王朝世纪的高层博弈中有一丝底气。
同航班的不少乘客也是在这时才发现,最近最热门的新闻中的相关主角与他们乘了同一趟航班。
他们大都骂骂咧咧,一些人还感觉十分晦气。
他们与外界很多人一样,与相当多的等在机场的人一样,不觉得与那么罪大恶极的于奕泽同队的四人会干干净净,不觉得会不知情没有包庇。
没有走特殊通道。
因为那里必然已经也被围得严严实实。
在机场不得不开一个临时发布会,本来就在预想之中,林唐也提前做了安排,在飞机上就交代了四人如何应对。
但预想远远感受不到现实的压迫感。
人群汹涌澎湃。
混在他们其中的还有大量前来支持四人的粉丝,但所能听到的,却似乎都是谩骂的声音。
就像太极的黑白阴阳鱼不断得互相融入进对方。
他们各喊各的并互相推攘着,眼中没有紧紧挤压着身体的对方,只有ER的四人,脸上看不到任何在机场等待了一天一夜的疲惫。
粉丝的灯牌脱手在地上迅速被踩碎,让她哭得更加厉害。
记者的摄像机还好挂在脖子上才避免了相同的命运,但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几乎快被扯断。
但他们仍然没有片刻停下拥挤上前的步伐。
直到大厅和通道的每一寸缝隙都被挤压严实,直到声浪几乎都能把头发吹起来,直到长枪短炮几乎戳到了四个人的脸上。
扭开差点儿戳到自己嘴里的话筒,严准不经意得看了一眼。
身边的周扬竟然哭了出来。
再看另一边,葛信霖也在抹泪,孙定宇更是哭得泪流不止。
他们的演技应该都不足以哭得这么自然。
在坚国时,每个人心里有知道ER应该是完了。每人都在王朝世纪的最终决定下来之前,各自联系运作,做了准备。
但应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深切感受到ER完了。
过去一年的无限风光再也不会有了。
严准推动催化出了这个结果,但此刻在心中对他们也没有任何抱歉。
于奕泽罪大恶极,他们三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准也不是。
其实经过话剧的练习,严准倒是可以表演出哭得和他们一样自然。
但现在严准根本没有任何要哭的念头。
近在咫尺得吵闹声大到严准无法听清任何一个问题。
明明距离更远的时候,严准还能听清骂声。
所以严准把刚才那个话筒抓到嘴边。
“不要放过于奕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