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边桌上剩余的酒菜,闻着房间里浓郁的酒香,沈浪苦笑不已。
这林汉还真是个酒蒙子,自己一人竟然还能喝酒,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沈浪羞赧一笑,急忙摇头:“小弟哪里还敢与大哥喝酒?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实不相瞒,小弟此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说与大哥听。”
闻言,林汉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何事?”
沈浪将自己在食味斋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听的林汉是大笑不止。
“你他娘的还真将食味斋闹的人去楼空呀?”
沈浪面带羞赧:“小弟惭愧,行事实在有些孟浪。”
“哈哈哈”
林汉笑道:“你惭愧什么?”
“商场做买卖,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想当初他食味斋还不是用那些卑鄙下作的手段对付海丰酒楼?”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好样的,对某的脾气。”
林汉笑着笑着,突然脸色微变,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浪。
“你我兄弟也不是认识一两日了,你可不是鲁莽之人,你如此得罪了吴知府,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浪苦笑道:“小弟虽然在经营着酒楼,但酒楼却是大哥与蔡家的,食人之禄忠人之事,酒楼赔本小弟丢脸是小,大哥没了进项是大呀!”
“因此,小弟也就顾不上什么吴知府的报复了。”
闻言,林汉再次笑了几声,指着沈浪道:“你小子还真是狡猾,未对某说实话?”
“某是那种昏晕糊涂的人,听不得一句真话吗?”
“呃”
沈浪苦笑一声道:“既然大哥想听真话,那小弟就说两句不入耳的话了。”
林汉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浪,似笑非笑的说道:“说来听听。”
沈浪定了定神,沉声道:“大哥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总不甘心一直担任一个府丞,想平步青云,一路直上。”
“如果小弟所料不差,大哥近几日一定在结交府衙各级吏员。”
“大哥身后有燕王殿下这个大靠山,如今又有蔡家的财力倾力支持,拉拢府衙吏员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弟如此大张旗鼓的大闹食味斋,其实也是在给大哥一个契机,大哥何不借此事试探一番府衙的各级吏员。”
闻言,林汉疑惑道:“如何试探?”
沈浪笑道:“如果小弟猜的不错,小弟不久就会沦为阶下囚。”
林汉眼神一凛:“你是说吴知府会抓你下狱?”
“他以何名义抓你?”
沈浪无奈道:“大哥久处军营,为人正直,当然不会明白官场的腌臜之事。”
“他一个堂堂知府,从四品官员,想要网罗罪名,还用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能使我下狱,并且我还无反抗之力。”
沈浪怎么说也是两世为人了,官场上的那些破事就算未曾亲身经历也听过不少了。
前世这些事在网络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便是官场的黑暗,从古至今从未变过。
“某明白了,你小子是个人物。”
林汉眼睛微眯,嗤声道:“你且去忙你的,某向你保证,你不会被下狱。”
“小弟明白了!”
沈浪抱拳转身离开,只是在其转身之际,嘴角微微勾起。
沈浪刚刚离开,老家仆便再次走了进来,在林汉耳边小声说道:“按老爷的吩咐,老奴已经给府衙的陈主簿、李典使分别送去了五百两银子。”
“他们都收下了吗?”
林汉眉头微皱。
老家仆回道:“都收下了,并且还声称一定会以老爷马首是瞻。”
“哈哈哈哈哈”
闻言,林汉顿时大笑起来。
这些年吴德只顾着自己敛财,从未给属下官吏丁点儿好处,那些官吏早就对他看不顺眼了,只是苦于无人与吴德作对,如今来了他林汉,那些人瞬间便看到了希望。
而且林汉出手还相当阔绰,五百两银子,那可是相当于五十万人民币的巨款呀!
同时林汉也在心疼那些钱,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银子抓不住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老爷,那些银子是殿下给我们的经费,也就那么多,一下子都给出去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该如何开展?”
老家仆不无担忧的说道。
“哎!”
闻言,林汉也无奈的叹息一声。
“我们也要理解殿下的难处。”
“每年朝廷给殿下的军费也就那么多,还不许殿下挪用地方财政,殿下得养兵,还要招募幕僚,处处都需要钱。”
“不过你放心吧,这些钱都会有人替我们出的。”
林汉说着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殿下给我们发来密信,要我们尽快主政濠州,我还正为此事发愁,没想到沈浪那小子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机会,那小子还真是我的福星呀!”
闻言,老家仆皱眉道:“沈浪是否信得过?”
林汉抓了抓自己的胡须:“那小子深不可测,待我拉下吴知府,再好好看看他的本质。”
沈浪离开府衙,返回蔡家,准备接下来的酒楼重新开张。
与此同时,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濠州城的大街小巷。
并且各处的墙上还贴满了一张小报。
这个时代只有衙门公文才会张贴,而这个小报却是个新鲜事物,当即便引来百姓的围观。
同时还有一些识字的书生开始大声朗读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听。
小报内容如下:某年某月某日,一家知名酒楼给食客的酒菜里下毒,致使一位自称是张三丰师弟的老道士中毒,如今依然生死不知。
当老百姓听到这则消息时,顿时哗然。
虽然小报上并未指名道姓,也并未说出是哪家酒楼。
但濠州城就那么大,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便会尽人皆知。
因此食味斋的名声彻底是被搞臭了,没有一个食客敢前去吃饭。
就连那些想要巴结讨好吴知府的人也全部望而却步。
酒楼下毒,这可是大忌,谁也不想自己的饭菜里被人下毒。
别说酒楼是知府大人开的,就算是玉皇大帝开的,也无人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
不远处的街角,一名身穿粗布衣衫,须发皆白,神色冷峻的老头背着双手静静地站在那里。
微风吹来,其白须白发微微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