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无人开口,连回价的人都没有。
孙富不停的捅杨林。
杨林摇了摇头,道:“老哥,你这画我建议自己收藏,卖低了你肯定不愿意,这个价格有点难。”
“不值三十万吗?”孙富还在心急火燎。
杨林被他拉得衣服都要烂了,于是对孙富道:“这幅画,你就算三千块钱买到了,到时候原价出手都没人敢要,何况三千块钱他肯定不会卖的。”
实话实说,这个中年人一看就极度珍爱这幅画,完全是把这幅画当宝了。
这画要是完整的,百万都没有问题,遇到大买家翻个三倍也有可能。
只不过现在破损的不成样子,价格确实不行了。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想借机找杨林麻烦的孙强,都不得不同意这个说法。
“哼!”中年人冷哼一声。
“遇到像你这种不识货的,三百万我都不会卖。”他听杨林的口音,也不是京城人,于是腰杆子立刻硬了起来,直接指名带姓道。
说着,他甚至作势要把画收起来了。
孙富一看就急眼了,猛地扯了下杨林的衣服。
“你急个啥,还有压箱的玩意儿呢。”杨林无语的道。
孙富确实是个玩家,家里不缺钱,近期已在京城站稳了脚,三十万对他而言,九牛一毛。
所以一看到真品,立刻就有收入囊中的冲动。
即使这真品的品相低劣,价值不高,但他也要全力拿下,留作收藏。
毕竟,郑板桥的真迹可谓是一画难求,就算有一副残卷,挂在家里也足够拉风了。
杨林却知道,这种心态完全要不得。
虽然破损的画,一般来说是可以修复的。
但这幅画,放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能够将其修复的技术。
对一般人来说,的确不值三十万。
杨林作为重生者,自然知道后世会出现能将这幅画修复的技术。
如果能三十万拿下,其实也是赚的。
不过,他作为捡漏老手,自然不会傻到不砍价直接买的。
等这个中年人对这幅残卷失去希望,杨林再开口,到时候没准真能以三千块钱的价格拿下来。
开局不利后,中年人又把小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诸位,我现在确实遇到困难,要不然的话这幅画是肯定不会卖的。”说完之后,他打开了盒子。
然后抽出了画卷,慢慢展开。
看到这,在座众人纷纷神色郑重。
能够卷起来,那说明这幅画非常完整了。
并且看宣纸的色泽与厚度,别说比刚才那烂画,就算比起现在的新画也差不了多少。
完全展开后的画,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画面上,“岁寒三友”迎风而立。郑板桥年老的时候,辞官回乡,因为为官清廉,不得不卖文为生。
不过,他的画作在当时那个年代也是难求,乾隆皇帝都要托人求画,造成当官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卖文的时候好过。
郑板桥自称难得糊涂,其实未必知行合一,他晚年代表作尤其多,那明显是被名利所累。
这老哥好色也是一桩趣事,喜欢兔儿爷,不能超脱始终是个俗人。
他的画风也显然变得更加凌利,有一种不想被红尘所累之感。
“这张画我要一百七十万,不二价。”中年人干净利落的道。
话音不落,众多掌眼的行家已经有点窃窃私语。
这画没有问题,郑板桥的画意在笔先,画画首重意境。
他所谓的意境,不在画中,而在画外。
同样的画竹子,每一株竹子都与众不同,那考虑的可不是风霜雨雪,而是全由心情。
这张画上,无论是字意、印章、画锋都没有问题。
“这画怎么样?”孙富又偷偷问起了杨林。
“暂时不要买,有点问题。”杨林道。
孙富打了个哈哈,“还好还好,我预算差得有点远。”
“印章、字体、画风,甚至画的年代都没有问题,不过这是张假画。”凌一鸣却突然开口了。
“老哥,话不能乱说。”中年人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众人全部看向凌一鸣,他是画界权威,有些东西可以一锤定音的。
不少人看向凌一鸣,问道:“此话怎讲?”
“字画这种东西存世不容易,年青人懂这个的非常少。”说话同时,凌一鸣已把画的一角掀了起来,“这画是揭过的,印章其实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