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晚上冷寂又苍凉,热闹的港口因为接连几月的暴雨不见半分人影,唯独看见几芥渔船闪着亮光从远处归来,那是因为生计所迫,纵然一无所获,也总要出海碰碰运气。
在那归来的群船中,有一个突兀的影子,它那袖珍的模样,在旁边的庞然大物中显得如此精小,船顶的乌蓬虽然并不贵重,但看上去倒也井井有条显然是经过打理的,仔细看,船身上似乎刻着几个符文,虽说不清楚其功效,但愈发凸显出船的不一般。
一个水手模样,身材魁梧的人迎接我们上船,身后的岑仓突然叫住了我:“喂,长乐”他不知何时注意到了我的玉饰,道,“你这块玉饰,是怎么得来的?”毕竟他不知道我失了忆,问出这样的问题倒也没什么,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我已经失忆了,他满脸可惜地回答道:“这上好的种水,我倒是也想要一块呢。”
我看见一旁的水手一直在盯着我看,好奇地问道:“东方曦,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啊。”“嗯嗯,是新能力者。”“哦,……”他盯着我,舔了一下嘴唇,看上去不怀好意,我不由得向后一缩,躲在其他人身后,岑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踉跄了几步,撞了我一下,忙说了声抱歉。
船夫一把抓住我,道:“喂,新人,船上的规矩知不知道?”
我摇摇头
“船上可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不要使用浪潮力,不然会影响磁场或引起事故,懂吗?。”
我点点头,水手一笑,似乎在嘲弄我这个新人什么也不懂,我也不管他这么多,连忙上了船。
进入船门,实在想不到这小小的船内竟有此番洞天,这才反应过来,船外的符文就是为了给船内拓展空间,船内的传音系统传出“准备启程,预计在明日四点到达”
大家开始分配了船内的房间,给我了比较靠边的房间。
房间相当宽敞,我一头扎进柔软的床内,“好舒服”,隔音效果相当好,听不见一丝噪音,我碰了碰腰间的玉饰,一股温热的力量抚平了一切或喜或悲的情感,我的心中只留下平静,如同在心中净手焚香一般,就这样,我进入了梦乡。
觉睡得相当不错,第二天一睁眼,却发现还是起晚了。
唔,头好痛,我用手托着头,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昏倒了,手不停的从脑袋中吸收着热量,发烧了,怎么可能,不必说我的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人强很多,这里温度相当适宜,也不具备着凉的条件。
“要给其他人说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吧?”我这么想着,托着病恹恹的身体走出房门,来到主厅,其他人都坐着,似乎已经等待许久了。
“啊,小绫,你醒了?”赵文文说道,“刚才在你的房间看到你发烧了,就没有叫醒你,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我谢过她的好意,想问一问他们在做些什么,还未开口,一阵恶心涌来,急忙跑向厕所,呃,好难受,感觉已经不能多走一步,多说一个字了。
赵文文急忙跑来,关心道:“小绫,没事吧?”我摆摆手,她随即搀扶着我回到了我的房间,道:“反正我们还有一天船程,这一天内,你就好好休息,我知道东方姐总是会带一些药品,我去取给你吃,你先稍等一下。”
我躺在床上,心想:“总感觉不大对劲,是什么呢?”辗转反侧之间,我察觉到了腰间有些空荡荡的,不好,我的玉饰被偷走了,什么时候,是我刚才奔向厕所的时候,亦或是更早以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的,还是被别人偷走了?可恶,生着病,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着问题总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精神怎么这么迟钝,过了这么久才发现,船内有不能使用浪潮力的规定,应该是有浪潮力屏蔽力场,连与玉饰的精神联系都被切断了,无法召它回来。
“小绫。”有一个人敲了敲门,我知道是赵文文回来了,他用一个船上的杯子盛着药,深褐色的药水让人一看就想拒绝,但因为我想赶紧好起来,便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嘴里含着好苦涩,我想还不如全都咽下去来的痛快,便强迫自己一下子咽下了这苦涩的药。
“这何尝不是一种伟业。”我心中这样想着,正期待着很快就能好起来,霎时间——
一阵痛楚自我的五脏六腑涌来,我感到肝肠尽断,大口大口淋漓的鲜血从嘴中涌出,还伴随着喷出的内脏碎片,“呃啊”我大叫起来,是清神水,不好,不好,应该喝了不少今天不会直接死在这里吧?若是能够调动全身浪潮力,兴许能保住一命,但那样做的话,灵魂海估计都要竭尽了,再等等,再等等,实在不行的话再做此抉择。
“小,小绫,你怎么了?”赵文文看着我这副模样,惶恐担心,复杂的情绪杂织着,一时间她竟然忘了该做些什么。
“有毒药……”我艰难的抛出几个音节,剧烈的疼痛没有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
“毒药,无色无味,喝下去让人肝脏俱断,难道是清神水?那岂不是……”她捂住嘴巴,睁大眼睛,不能更震惊了。
“还是要尝试一下的是吧?应该不是神水吧?不,肯定不是的!”我看着她的手上出现了几粒药物,喂入了我的嘴中,我感到一股温和的力量传入了全身,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实在是无用功。
“不好了,真的是神水,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现在就去叫人”接着,她大呼着:“快来人,快来人”跑出了房门。
清神水,无色无味,威力极强,是极其优良的毒药,唯一的缺点就是制作方法近乎失传,几乎找不到买的地方,就算有价格也十分昂贵,竟然有人会用在这里害我。
门外传来了匆匆杂杂的脚步声,他们终于来了,他们的表情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严肃担忧,东方曦自一个锦囊里掏出了一颗青色的珠子,轻轻塞进了我的嘴里,“不要咽下去,含在嘴里。”我听话照办,只感觉身中的毒素都向江流汇入大海一样向那颗珠子流去,许久之后,尽管我的脸色仍苍白一片,但总算感觉不到疼痛了,我还发现,我竟然连发烧的病也痊愈了。
东方曦伸了伸手,示意我将珠子吐给她,这下我终于得以看清,那是一颗青龙珠(绫的辞典:青龙珠会出现在神兽青龙上,只能使用一次,数目极少,价格昂贵,含在嘴中能解除一切毒素,治愈一切疾病),只是已经变得浑浊不堪,她竟然舍得直接给我用这种东西。
岑仓的眼神最为严肃,率先开口问道:“异平司有规定:严禁以任何形式使用清神水,这是有人刻意下的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