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若是想要见到我的同伴们,我必须前去平行于这个世界的空间,先不说怎样前去别的空间,我忽的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尚未被解决:“你与我成立契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介楠拟自称鲛人一族,联系起那一日船上可怖的歌声,与她的不请自来,我想这两者之间总会有一些联系。
“目的啊。”突然,空气间有些凝固了,气氛从未有过的严肃,“我希望你能拯救我的同伴。”
这一番话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她的同伴?也是鲛人吗?他们会遇到怎样的险境?能力者的话,一首歌就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吧?再说,哪怕再希望有人能救他们,也不必要用那歌声把人拐过来吧?
“我知道。”介楠拟叹了口气,“你一定会怀疑我的,但是我们本质上来说,已经是休戚与共了,接下来,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明月下,月光如丝绸一般披在了她身上,我听着他开始娓娓道来。
“那是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总之那时离我出生还很远。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一族就再也没写过史书了,就连我知道的,也只是从守口如瓶中撬出的一点点。
你已经发现了吧?虽然只是幻境,但这个村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它的一切几乎都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在村子的建设上还关注到了环境的美丽。
而这一切,正是那所谓的村长建设的。
村长,这混蛋的名讳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只知道他不但如鲛人一般可以在水中呼吸,还可以拥有人类的浪潮力。我们一族本平静的生活在海洋,直到有一日这一切彻底被改变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生活环境逐渐改变起来,起初只是码头的灯光照耀着黑夜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那时的鲛人们十分胆小,也只敢远远地遥望着,后来嗡鸣的汽船开始在我们身边疾驰,虽说我们十几年如一日的过活,但这一切无不在明示我们,世界在改变。
鲛人一族从来不是固步自封的族群,我们的鱼尾巴到了陆地上,会自然而然的变成人腿,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去陆地上看看,那时的族长也很赞同,有几个鲛人后来在地面生活了几年,回来同其他人讲述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鲛人渴望离开海洋的生活。
可惜,日升日落,总有昕宵时分。
不知何来的谣言,人类们开始发了疯的寻找鲛人尾鳍,说是大补的营养品,包治百病,偶尔我们看见海面上漂浮的不明物体,前去查看的时候,发现竟然是先前去陆地游历的伙伴,死未瞑目,尾鳍已经被割掉了。
所有人都变得惶恐不安起来,而那个混蛋,也看准了时机出现。
他说自己是一个鲛人和人类的混血儿,早就看不惯了人类的各种无所不为,他说他要帮助我们消灭人类,也会永远尽己所能地保护我们。真是耻辱,如此愚蠢的说辞,那时的人竟然相信了,他各种激发我们的复仇情节,我们几乎开始对他惟命是从。
他把我们当成了剑,指使着我们用歌声杀害各种他所说的危险的人,我们在堕落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慢慢地,鲛人的名字被列入了危险生物,登上了悬赏任务,鲛人的恐惧让它们向人类挥剑,人类的傲慢与害怕也对我们展开了猎杀。
组长害怕极了,他找到了那个混蛋向他寻求庇护,那混蛋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样,但我觉得他除了捏泥人有点本事其他一无是处,完完全全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谎称是护身符,让我们带上了奴仆项圈。
这玩意原本是上古时期给奴隶带的东西,人类稍微有些开化就不用了,几千年过去完全没有人认得。
族长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觉得另有隐情。
但最近,我不清楚他到底犯了什么病,不断地要求我们将能力者拐到这座岛上,因为有奴仆项圈,我们也只能听之任之。
偶然间,我偷听到那个混蛋不知道在和谁密谈,他们说一定要除掉一个人,一个人问起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另一个人回答说她有黑色的长发和暗红的眼眸,她的身上有人鱼的标记,轻轻松松就可以找到,并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改变时局...”
“所以你就顺着标记找到了我?万一他们就是想让你去找一个没本事的人,那你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哎呀呀,这不是没发生这种事嘛!虽然我们相识还不算太久,但就算你以后要去司掌这个世界了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多少有些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说起来...
“介楠拟,为什么我没有在你身上发现奴仆项圈呢?”
“这个......因为我还是新生一代,我的身份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换句话说,我被给予了厚望哦。”
细想起来,无论去拯救鲛人还是去寻找我的同伴,都应该先离开这里,那么......
“离开这里的方法,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介楠拟点点头,道:“这片虚拟空间,有实体的东西都是有型的,但它的色彩完全就是真实世界的投影,但是做了些许粉饰,导致它看上去要比现实世界好得多。别看这山火可能会完全毁灭这里,但根据那个混蛋几百几千年的钻研,就算这个空间凭空消失恐怕也干扰不到别的平行空间。”
“刚才你不是从外面进入到这个空间里的吗?我们难道不可以从那里离开吗?”
介楠拟摇了摇头,道:“那里的通道是单向的,进得来出不去。”
这都是些什么啊?那到底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来硬的自然是不行的,我们不能堵,但是可以疏。我刚才说过这个世界的色彩只是投影对吧?既然是长时间的投影,必然不会是人工控制。”
“你是说,会有一个装置?”
“嗯,有一个装置来输送颜色,色彩是被加以粉饰的,这是他想要做的,但他也只能这样做,色彩的传输,实际上是数据被转化成了浪潮力,过于纯净的浪潮力,会直接碎裂装置,但混入杂质——也就是加以粉饰的浪潮力却不会。”
“所以我们需要将这个世界的装饰给去除掉?”
“对,只要有一个空间可以完整的接受投影,那么其它的浪潮力会被输向那个世界的强大的浪潮力推动,如此一来,所有的浪潮力都会汇向那个时间,其他的世界若只是接受杂质的话,几秒就会变成空洞,随着我们这个空间的损坏,数据又会直接穿过我们的空间,流回到现实世界,这样一来,整个装置就会形同虚设,就像一个人打转,绕着一个圆跑,跑来跑去又回到了起点,毫无意义。”
听多了理论的东西,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被解决,“那个装置究竟在哪里?”
介楠拟道:“想要不被人发现,势必会在一个不会让你想到——想到了也找不到的位置。”
不会让我想到——想到了也找不到的位置,那只有可能是,天上,海上,或者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