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人，又是哪根鸡毛啊？

一张俊美堪称惊艳的白净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座上所有大人物看清了他的脸，故而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为什么，会是他？

“很意外么？”

摘下面具的男人轻声一笑。

陈芒瞳孔剧烈颤抖，忍不住紧紧看着那张脸，并不是因为这张脸足够好看，而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份足够重量级——大炎为数不多的几大皇子之一，七皇子李茂！

纵是放在所有皇子之中，李茂也算突出！

七皇子李茂最出色的地方是才学，传闻苦读十数年，近两年刚考取了大炎的探花，引起许多人赞颂。

朝中更是有许多流言。

有人说陛下迟迟没有废掉太子，是想要将这个位置留着，留待七皇子李茂年岁长些，再一并转让，许多官员更是将李茂视为李江最大的敌人！

李江是有些能力，也是皇后之子。

但并非是亲生子嗣，皇室的血统很重要，朝中有许多人便用这一点阻扰李江，屡次干涉。

李茂才学不亚于李江，或许更甚几分。

尽管不是皇后之子，却也是皇帝老爷跟贵妃正儿八经诞下的子嗣，名正言顺，朝中目前几乎分为了两大派，一派支持李江，另一派看似中立，实则在等李茂成长。

很多人已经预见到，未来两大皇子争夺皇位的画面。

至于那个太子……

至少在今天以前，没有人认为当朝太子可以与这两位皇子相提并论，就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茂和李江私下竟有此等关系！

陆苍山等大臣是真的震惊了，他们不少人都将李茂视为未来的劲敌，重点关照，万万没有想到李茂就在他们的面前，而且，帮李江做了许多事情。

是的。

李茂戴上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恍若世外高人，但时常为李江出谋划策，屡建奇功。

不管怎么看，绝对是李江忠诚的下属！

这这这……

一众大臣许久都说不出话，眼皮子乱跳！

李江则显然早就心知肚明，哈哈笑道：“阿茂，你这登场的时机可把诸位大人吓坏了，诸位大人，我这弟弟不懂事，我替他向诸位赔罪。”

他起身斟酒，朗声道：“瞒了诸位许久，是我的不是，七弟他一直支持我，但这种事情，总不该摆在明面上，更不可能摆在父皇的面前，故而只能隐藏。”

“不单单是隐藏，更要让世人以为本宫与七皇子不和，如此方能制衡，方能稳操胜券。”

诸多大臣闻言，都是震撼李江城府之深。

朝中除了个别真正中立的人，许多人都在等候李茂成长，但那些人恐怕不知道，李茂本身便是李江的人，等李茂成长起来，或许便是李江登基的那一日……

这等布局，太可怕了！

陆苍山等人始终难以冷静，只能一口一口喝酒！

陈天伦心情复杂道：“难怪计策如此周全，竟是我大炎的探花郎，老臣见过七皇子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多出此言。”

李茂不以为意，摇头举酒：“共成大业，有劳诸位了。”

陈天伦喝了一口酒，迟疑片刻，忍不住问道：“七皇子，若你要隐瞒圣上，恐怕不能与我一同去，陛下不蠢笨，你跟我一起寻上太子，便暴露了。”

李茂淡淡道：“今日我取下面具，自是要与诸位共谋大业，如何会怕父皇？”

“共谋大业”几个字。

听得诸多老臣心中战战，不敢接话。

或许对李江和李茂真是共谋大业，但对陛下来说，或许便是大逆不道，他们心中暗叹，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登上三皇子的船，那便没有了回头路。

大炎日渐衰落，改朝换代是必然的事情，而且不会太远，他们必须提前谋好退路。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朝臣。

“诸位面目何必如此严肃，我等不过是为了大炎。”

李茂唤醒了众人：“父皇或许会怪责，但他会理解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炎，今日我与陈大学士一同出面，也是给父皇看看，朝中的局势很明朗了。”

李茂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却格外冰冷。

几名大臣低头不敢应话，内心波动，他们不知道李茂是否真做得出那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

如此雷霆手段，李泽肯定是要倒大霉了！

飞鸿居外阳光明媚，时辰尚早，彼时的李泽丝毫没有看见暗潮下的涌动，取上好的堂纸，磨墨下笔，一笔一划写下，墨水溅起点点斑痕。

看他脸上的表情。

仿佛正在创作什么绝世巨著。

姜柔默默看着，忍不住问道：“赵客什么什么，然后是吴钩什么什么，再然后是什么白马，什么流星？”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厚颜如李泽也怔了怔，低声咳嗽，他放下了笔，心中暗叹，自个的字真有这么丑么？

“您说的那几个字，跟您写的字有半个铜钱的关系么？”

姜柔沉默了许久，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目光无比古怪，这太子殿下又作了一首名诗，偏偏写的字竟如此难看，硬是辨认不出是个什么字！

李泽对此只有苦笑。

李泽本来也没想着练字，此前御书房中看见了皇帝的字，才有了这个想法。

不会写字的文人，就像不能提刀的战士。

既然立了饱读诗书的人设，那一切都要配合起来，只可惜，字不是那么好练的，还需要时间。

往后还是能说便说吧。

李泽端详着堂纸，思量片刻揉成一团，他都觉得不忍直视，正想要继续练练，忽然听得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却见庞大福擦着热汗进门，胖脸一颤一颤。

李泽抬了抬眉：“何事？”

“殿下，不好了，有大人物求见。”

庞大福像是受了惊吓，颤颤巍巍道：“下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看到陈天伦大学士及七皇子，正在来东宫的路上。”

“七皇子我认得。”

李泽愣了一下，旋即认真思考片刻，抬起头来。

“这陈天伦，又是哪根鸡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