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先生所著《我站在自由这一边》,被誉为“林语堂最富灵性思考的散文作品集”。其中一句话:我们须知,人类虽有其语言,却比禽兽不自由得多。
丰子恺先生所著《静观人生》一书的封页上正好有一段话恰似做了说明一样:人们谈话的时候,往往言来语去,顾虑周至,防卫严密,用意深刻,同下棋一样。我觉得太紧张,太可怕了,只得默默不语。
《静观人生》是1992年9月27日所购,购入价4.30元,共365页。那时正是我刚入职的第二年,每月工资大概有200块,周日喜欢流连城中最大的那家书店。买下这本书,不是因为一开始就喜欢丰子恺,是喜欢他“静观人生”这四个字,特别是封页上这段话,敲击着我心头的共鸣石,于是我想要在他的世界里找到更多支持和安慰。
丰子恺笔下的每一个小故事,就是我们普通人身边的一切。没有什么故弄玄虚,没有什么堆砌辞藻,也没有什么提耳说教,读他文中的每一个小故事,都似乎浸足于清澈的溪水之中,又仿佛置身于冬日的阳光之中,身心松弛自由。我一直觉得是他给了我坚守初心的力量,也让我觉得写作应该不难。
后来又看了丰子恺先生的漫画——人生百态,喜忧笑泪,令人爱不释手。作品亦人品,先生朴素的人生态度一直蜿蜒在我崇敬的山峰。
有谁说过: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
有谁说过:各行各业都有论资排辈……
这世间,从没有过绝对的绝对。但是我的青年时代,确实感受过内心的呐喊。有过无可奈何地屈从,有过卑微无助地哭泣,有过不得志的愤懑,也有过若隐若现的高光时刻。好在年轻,都过去了。在我心里,过去的都是美好的。
买林语堂的《我站在自由这一边》,是最近十年。林语堂兼通中西文化,文风自由,幽默笑谈古今中外、政治、文明,敢讽、敢论、敢骂……渺小的我,羡慕不已。所以读这本书,我竭力汲取其中的骄傲,仰阅大家的风范,化自己心中的春风,并学习慢慢地放下众多。但话还是不能随意地说,你以为的至亲,你以为的可以无话不说,都有你看不到的芥蒂在生长。更何况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聪明的智者。
棋,还是每天都会下的。但是岁月是个好师傅,我再也不用那么顾虑重重。
某日,与夫同去早市,熙熙攘攘。夫笑着说:“怎么穿了这样的一条裤子?”我穿的是女儿不要了的运动裤,她之所以不要了,是清扫的时候,漂白液滴了几滴在裤腿上。原本的深灰色被漂白液吃成了赭石色。除了这几个变色的点儿,这还是一条新的裤子,材质、做工、质量都不错。街上的破洞裤,有破得不堪入目的都在招摇中,我且能忍了。转头笑着回了夫一句:我的灰衣服里面包裹着发光的灵魂。
当你觉得你想拥有的都有了的时候,穿什么不重要了,说什么也不重要了,因为你有更加吸引人的东西——或许是立场,或许是气质,或许是真诚,或许是才华,或许是无所谓。当你用这些打造自己的时候,你就站在了自由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