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燮光（4）：不可触及之地

世界：0细雨

没想到那些巫终究还是留了一手，在最后关头把月魔们给阴了，令燮光在进入“细雨”的一瞬间就已经落单，并且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分裂者困在一处。

“本店不同的门庭之间，拥有绝对的时空阻隔。”绿沫说：“因此，请您不要白费力气。”

燮光唉声叹气地看了看蓝色妖星，只得先识相地回到庭院之中。

“那么，名字……”元歌没有停止提问，转向燮光，她用一只手叉着腰，眼神从淡漠转为不满。

“司空燮光。”燮光回答，他不得不遵守这里的规矩，在这里必须回答魔女的问题，否则就会困或是遣返。

“知道了，那么，来到这里的目的是……”

“我的熙儿消失了，她在某个世界呼唤着我，因此我需要使用你们的服务。”还没等燮光回答，焱宇的分裂者就抢答道。不过，这家伙的回答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是真的焱宇在这里，也一定会这样说。

“所以您是来探寻某人的。”元歌没有看他，又径直问燮光道：“那么您也是了。”

“她叫东方月熙！”燮光几乎咆哮着喊出这个名字，这是个什么样的名字，这个名字只属于他。他努力克制着，但是仍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他很失态，他的喉结上下涌动着，其实他还想继续说话。垂在腰际的手已经拧成了拳头，不过始终没有抬起来。

“遗憾的是，您现在所描述的诉求，并不匹配送您前来此处所支付代价对应的服务。”元歌依旧叉着腰，不慌不忙。

“什么？”燮光感到奇怪，身边的焱宇分裂者也和他一样疑惑。那些巫，到底做了什么？

“并且，您所探寻之人，超出了我们的干涉范围。”绿沫说：“她所在的地方，是本店目前无法染指之地。”

“你们的干涉范围？”燮光一瞬间很泄气，他知道自己的怒火在这种情景中很无能，却也无法自抑。这股无能狂怒暂时地剥夺了他的理智，以至于他对这些初次见面的神力者如此不礼貌。

恐怕等他冷静下来，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曾这般失礼。

“我们自己也可以慢慢找。”焱宇分裂者说道。

“自己慢慢找？哼，您根本赶不上。”元歌的语调冰冷而自信。

“玄音，带司天过来！”绿沫说，“我要给这位旅人看点东西。”玄音听完这话。看了一眼燮光，便转身走回屋子。

“看吧，你们其实知道她在哪，是吧？”燮光生气地说：“但是你们不会帮我。”

“那个世界已经被某个力量加以干涉，失去自身主权，外人均无法到达那里。”元歌继续说，“多说无益，且看。”

“谁？”焱宇的分裂者问。

是什么人，他有何目的？

玄音捧着一只白色的龙走出来，那龙看见绿沫立马飞上她的手臂，一环一环缠绕着，那股欣喜劲儿像是看见生母一样亲昵。整条龙大概有一米长，通体玉白有三尾，六目碧绿，头挂金须。

“这是灵兽司天，它所收录的那个世界——“月葬”的一些镜像，恰好是你需要的。”

绿沫说罢，司天飞到庭院中间上，身体在半空盘成一个竖立的银环，环中锁定的空气被凝结成一面镜子。

镜子发出耀眼的白光，从前后两面笼罩了众人，把众人吸入镜中的幻象。

“这一切都是镜像，看得见，听得见，摸不到。不过这并不是过去发生的事，而是那个世界的现实直播。”绿沫介绍说。

燮光俯下身，顺着脚下的花朵放眼远望，他看到这整个世界都开满了紫黑色的蔷薇花，它们的茎叶是灰色的，沉重的色调让那些刺更加啄人眼目。

天空飘着深红色的絮雪。这些雪花掉落在黑暗的花瓣上，想要为亡灵一般的花朵披上鲜红如血的外衣，却被蔓延的漆黑所反噬。

他站起身，视线从一望无际的昏暗花海，上升到萦绕着土黄色云朵的阴沉天空去。整片天空几乎都被两枚巨大的月球挤满，一枚如骨灰般晦暗，一枚如旧照般枯萎。

它们互相对视着，如同两张垂死的脸，随时会压下来葬入这片花海。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哭泣，它被绝望和浑浊的气息包裹着，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这里景色很诡异吧。”元歌对燮光说，这句话燮光倒是很赞同，这里带给他明显的恐惧和生理不适。

“这是死月。”绿沫惋惜地说，“死亡的月亮，骨色的那枚掌管将死之物，象征垂死的尸骨；沙色的那枚掌管已死之物，犹如风化的尘埃。”

“且去看看悬崖下面吧，那令您日思夜念之人。”元歌说着指向悬崖下面。

“熙儿！”燮光喊得声嘶力竭，他的目光奔向悬崖下那一片灰色，整个人都趴在悬崖上恨不得立马跳下去。焱宇的分裂者比他更加激动，他尝试飞过去，却无法动用任何力量。

“这个世界的元素被破坏了。”绿沫说：“即使是我们的能力，也无法跨越。”

悬崖之下的东方月熙全身被锁链一般的灰色羽翼缠缚着，面容惨淡，发丝凌乱。身体散发着微弱且不稳定的白色荧光，半睁的眼睛闪烁着即将熄灭的绿光，

“我们无法抵达这个世界，您看那边。”元歌的头扬起来，向燮光示意那远处的山顶。

那片连绵不绝的灰色丘陵上空，飘着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身披巨大的阴影。远远看去似乎长在山头，随着山顶的气流微微晃动。

燮光仔细观察，发现它几乎就是一个完全由羽翼构成的巨大生物。

元歌继续说：“那是虐杀天籁，束缚崖下之人的羽翼就来自那种东西，您看到了吧。那些所谓的羽翼，其实是巢，里面是那庞然大物的后代，它们就躲在羽翼中，缓慢长久地吸收猎物的力量来养活自己。”

“熙儿还能活多久？”燮光的语气像锋利的长剑，眼神如挺立的毒蛇，吐着血红的蛇信示威。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飞过去把那个怪物撕成碎片。

“这就要看那些幼虫的生长速度了。”元歌说，然后她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目前看来，她必定……。”

“必定会被我带走。”焱宇的分裂者急切地说。

“若您能寻求更完善的服务，本店也很乐见您得偿所愿。”元歌回答：“但您必须先完成被邀约之事。”

幻境退去，众人回到大雪纷飞的庭院中。司天盘回绿沫的手臂上，绿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这位初来乍到的陌生旅人。

“您被邀约游走于不同世界，寻找月狐珍稀的异界共魂体。”绿沫看着燮光的眼眸：“这是您所必须完成之事。”

“或许在此过程之中，您可以找到前往“月葬”的方法。”元歌回答。

“……借口，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拒绝！”焱宇的分裂者突然有些癫狂，说：“没有你们到不了的世界！”在他说话间，天空中的蓝色妖月已经开始蓄力，似乎准备攻击魔女。

这时两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拦在月魔与魔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