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月涵（19）：存在的意义

世界:0细雨

走廊中见到的那面镜子可把月涵吓得不轻，一下子令他对母亲车祸的记忆清晰了起来，仿佛刚刚发生一样。

他背着所有人偷偷地伤心了一会儿，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无比阴冷的恐惧，一种强大的怨气，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蹲在庭院廊下的角落里，把头埋在双腿之间，他感觉那种阴冷粘稠的气息，还在他的周围蠕动着。

那些强大的不甘和怨气，紧紧地抓着他的心。而且，她说的那些话，引起了一番关于“存在的意义”的深思，他和尽夏达成了一种默契，二人都没有向其他人声张这件事。

“嗯哼，我说我们的这位新员工啊，躲懒又被我抓到了。”元歌不知何时就站在月涵身边了，她蹲下身子，漆黑的眸子盯着月涵说道：“你也该承揽点涉及到利润的业务了，不能总做后勤人员，多屈才啊！”元歌说罢便止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直接说吧，又要我做什么？”

“一会儿啊，可能会有一笔业务，你呢，就负责一下客户服务和咨询业务。”

“哦，让我招待客人啊。”月涵说，这样也好，他就可以从这种负面的情绪中暂时逃脱出来了。

“是啊，这可是很长见识的，你要虚心地接受我的历练！”元歌说罢便扭着屁股跑开了。

天呐！天呐天呐天呐！月涵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感觉快被这几个神经病魔法师给逼疯了，可是他又不能拒绝她们的无理请求。

“小涵！东院！”元歌的呼唤声再次传出，月涵只好不情愿地站起身，通往“无尽细雨的东院”的门还得绕一段路才能到。

虽然月涵几乎包揽了整个鹰本院舍的保洁工作，也发现了这巨大的庭院中有不少适合躲懒的小道和暗门，但是他完全摸不清这里的结构，那些平平无奇的门和走廊都不知又会通向什么诡异的地方。

他最喜欢还是那个地下中心比武场，比起内院那个地上比武场，陈旧古朴的地下中心比武场有着更多的传奇过往，绿沫说那里曾经发生过一次无比惨烈的激战。

“什么事儿啊？”月涵来到东院后，只见元歌正抱着臂，直挺挺地站着，直勾勾地盯着空荡荡的青石小径。

“看样子旅客还没上门？”月涵努力竖起耳朵，想听听天上地下有什么异动，他开始期待这次的旅客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登门，那种像白日流星一样从天而降的出现方式是最酷的。

“拖拖拉拉的，不知要怎么才能进来呢。”元歌无趣地说：“这么不痛快的客人，一会儿你要跟他多要点小费。”

“我？”月涵问：“我不会啊，我嘴这么笨。”

“对啊，正如我们刚刚约定的，由你负责客服和问询业务，问清楚旅人从哪来，到哪去，然后商讨代价，我只负责把人送走。”元歌说罢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客人来喽。”元歌拍了拍手，开心地说。

月涵听闻天顶传来一阵熟悉的闷响，抬头看到那里的云朵开始呈旋涡状汇集，云层之上的青绿色月球也变得扭曲，最后只剩下巨大的白色漩涡。

一道强光自漩涡中心笔直而下，给予两人面前的小路正心一股强有力的重击。最终透过那些渐渐消散的白色光斑，月涵看到的是五个穿着猎衣的少女。个个狼狈不堪，衣衫破烂，脸上还挂着彩。

月涵看了元歌一眼，却发现元歌正悠闲地把弄着那把难看无比的黑色折扇。好吧，看来元歌是铁了心要让他接待这几个人，那他照做就是了。

“额……你们的……姓名？”月涵清了清嗓子，学着元歌的样子，抬高下巴，眉眼低垂，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论调开始了问话。

因为元歌曾说过，知晓了对方的姓名，就能知晓对方的命运，就能看穿过去和领略未来，就能和对方的灵魂对话。

可问题是，就算知道了这些人的名字，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用呢，等她们离开后，他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海薇，我左边是海紫，她后面是海鸾。”最前面的女孩说，目光冷的像冰。

懵懂而又迷茫，大部分旅客都是这样的，他们都像是踏入了梦中一样手足无措，所以会表现得有些“不礼貌”。因此他一点都惊讶，也没有对这女孩的态度有什么看法，毕竟他刚来这儿的时候表现还不如她们呢。

“你呢？”他问那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女孩，她有一头银白色的漂亮头发。

“我叫星陌，这是我姐姐星盾。”白发小女孩依偎在身边的高个女孩膝下，她们的脸上挂着道道血痕。

“你们是？”

“我们三个是海豹精，星陌和星盾是巫女。”海紫回答，她的尾巴已经断掉，并且看样子无法恢复。

“哦……好的。”月涵最不好奇的就是巫女，一方面他和一群巫女住在一起，另一方面基本上所有来到细雨的人，要么是被巫术魔法送来的，要么本身就是这类人。

“你们从哪来？”他继续下一个问题。

“我们来自‘蝶洛’。”那个名叫星盾的高个子的银发女孩说：“我们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哦……”月涵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表示一下哀悼关心呢，还是该继续问话呢？

“你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月涵看到她们的样子，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内心思虑了一下，挑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被那些奇怪的东西吞噬了。”星盾说：“我们可能是最后的幸存者。”

“那么，几位又是如何来此的呢？”元歌开始插嘴了，高挑的女人披着紫色纱袍从椅子上立起来。月涵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等待着元歌继续发话。

“我和星陌用魔法把我们传送过来的，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星盾继续回答。

“是啊，这样的魔法，你们只要使用一次，就会用尽了呢，还能活着的话，恐怕有人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元歌说：“那么你们要去哪里呢？”

“去哪都行，但是我们绝对不分开。”前排的海薇大声说，月涵看到她身后两个女孩互相搀扶着。

她们似乎受了严重的伤，并且打从到了这里就一直不停地抚摸着身上披着的皮毛。

“可以。”元歌说：“那么，你们准备好代价了么？”

“嗯……”月涵很惊讶这个问题竟然是那个最年幼的女孩回答的。只见她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蓝色的椭圆形石头。

“这是‘蝶洛’最后的净土，我们把它收藏在这个石头中了。愿意把它献给‘细雨’，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星陌说道。

“那么就达成了。”元歌说着抬起手：“我就不多留你们了，相信你们的伤痛到新的世界就会完美愈合……”

五个女孩脚下盘旋而出跃迁流，把她们送往那个月涵不知道会是什么地方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