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编

齐岩站在血雾里静静的看着石冲拉着卢海下了山去,这才转身走向谢瑶等人。

将她们简单安排了一下后,齐岩也走下了山去。

毕竟除非他自己出什么问题,否则就算是起了冲突应该也是波及不到山上的。

说起来这几人倒也识趣,刚刚因为卢海来得太匆忙,他那一瞬间将在外游散的杀气全部收了回来用来笼罩自然。

这样子做虽然让他更显眼了,却能掩盖住自身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他会这么果断,自然是因为一股熟悉的恐惧感,虽然因为角度的原因卢海并没有真正瞧见他,可却又好像瞥到了他的轮廓。

而在那瞬间诞生的先是恐惧随后便是隐藏在恐惧中那极为细小的杀意。

其实就齐岩自己而言,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只是控制个杀气而已,却能敏锐的感知到恐惧感。

非要说的话应该就好像肉包似的,杀意就像肉馅,而恐惧就是包子皮。

就算再怎么惧怕,心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诞生出杀意。

又或者说正是因为惧怕才会不由自主诞生出杀意。

即使这种杀意小到连本人都发现不了,甚至根本不会形成杀气,可这对齐岩来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而将那杀意紧紧包裹着的恐惧,在齐岩看来就是跟包子被蒸熟时不断膨胀的包子皮一样,那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可齐岩又觉得自己对于恐惧的敏锐并不仅仅是因此,更像是品尝过很多人惧怕他时的模样才能明白这才是恐惧。

毕竟杀意这种东西真要论起来,所有东西好像都存在,可只有包裹着恐惧的杀意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像谢瑶那群人一样。

齐岩将头缓缓抬起看向天空,讲真的他感觉到就连天上那轮太阳都在散发着微微的杀意。

可他又仅仅只能控制杀气,关于杀意只能感知到其的存在,并不能做些什么。

而且这种被天地间散发出的杀意包裹着还有些刺麻麻的感觉,只是齐岩觉得这种感觉还不如他断个手来得更刺激,这才一直无视罢了。

“断手是什么感觉来着?算了,反正不痛不痒的。”

.......

卢海深吸一口气将衣装稍稍打乱了开来,这才带着眼神奇怪的石冲走进了一片临时搭建起来小木屋。

“禀上使和三当家的,卢海不负众望将山寨唯一存活的.......石冲救了回来!”卢海语气沉重,眼珠泛红言语中尽是无可奈何。

正在根据自己义父所传授的技巧巩固自身气血的崔林手中动作不由一顿。

说实话他义父之所以派遣卢海去山寨,可能并不是要搜集信息什么的,而是需要跟他专门说话才是。

所以即便卢海什么收获都没有,多半也不会有什么事。

卢海眼睛稍稍瞥向自己义父,原本从传授完他武道知识后就闭上的眼睛,此时却重新睁了开来。

“哦?说说看,石冲你是怎么活下来了,我儿不是说冲上山寨那人是个高手嘛。”黄华旭纤嫩的右指轻轻敲击起座下那简易木椅。

“啊?”跪在卢海旁边的石冲怎么也想不到会问他。

不是应该问卢海怎么救出他的吗?

可当石冲朝卢海瞪眼时,卢海已经将头埋下去了。

石冲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如果说自己打秋风逃过这一劫的,那还能逃过眼下这一劫吗?

可他越不开口,不远处上使的威势就越发让石冲害怕。

“血魔屠山之时,我侥幸撑到了天雷净魔的那一刻。”

就在黄华旭想要拍椅子之时,石冲终于想到了个借口。

当石冲说完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还是崔林开口问了个黄华旭不方便询问的问题。

“可你身上除了污血,伤势似乎不严重啊?你真的不是......”

石冲除了干瞪眼,感觉自己已经没话说了,不然还要他现场憋个内伤不成?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的卢海不知怎么的好像突然良心发现了似的,开口替石冲解围道:“禀三当家的,这个我知道。”

“当时我遇见石冲时,他正浑身重伤的躺在乱尸堆里,口中也只剩一口气。”

“可突然一阵腥风从那无数尸体中掀起,就在崩的一声中,那些尸体全部化为了血雾只留下了少许尸体。”

“而其中留下的尸体就恰好有石冲,当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检查尸体时,石冲他就突然奇怪的站了起来冲进了血雾里,当再冲出来时,身上的伤竟全都好得差不多了。”

石冲恨不得将头割下来扔到外面去,这卢海一路上也没背着他喝酒来着啊?

可不喝酒怎么能扯出这么离谱的东西来?

尸体少是真,血雾也是真,可过程什么的完全就是瞎编的啊。

他真没受什么伤,身上的血渍是翻东西时染上的,只是这些污血劲有些大,捡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

除此之外,他的那些浅伤都是因为齐岩造成的。

可眼下卢海都给他将自己的事编好了,总不可能再去打乱吧?

索性石冲走上前,直接将衣服撕扯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黄华旭苍白的脸不由得一愣。

他本来还在思考这些事的真实性,可谁知石冲上来就将衣服撕了下来。

只是当看见石冲高大的身形,挺拔的背影和坚实的肌肉后,他看石冲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起来。

而石冲却没看见,而是正经的汇报起来:“禀大人,请看我这件衣服,上面沾染的污血就是那血雾移动后所残留的,人触之即溶。”

黄华旭稍稍多看了几眼石冲,又瞥了瞥崔林,这才慢慢开口:“是吗?给我看看。”

当黄华旭顺着石冲的手接过衣服后,石冲只觉得手心一阵肉麻,可却不敢表现出来。

而一旁的崔林一看瞬间明白义父是什么意思了。

他早就听闻阉人因为那没了之后,某方面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他自己虽然长得阴柔了些,可那里却没事。

崔林立马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怎么将石冲送出去才能让自己义父更满意。

见崔林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后,黄华旭这才看向手中那件被撕烂的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