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青龙使”许雪亭就急冲冲的来到了龙蓬的营帐中。
“龙先生,听下面的人说,你找属下有事?”
瞧着许雪亭那微黑的眼圈,龙蓬笑道,“青龙使,你这是一晚上都没睡啊?”
“嗐……”
许雪亭叹了口,“您不知道,雷彬那小子骨头是真硬,我这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他还是不愿开口,更别提归顺了。”
“人怎么样了?”
许雪亭连连摆手,“有您的吩咐在,属下下手都有分寸的,雷彬性命无虞。”
“昨夜叶绽青去过了?”
许雪亭闻言怔了一下,老脸微红,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咳嗽了两声,应答道,“叶…叶姑娘的确来过,说是得了您授意,来劝雷彬的,属下便没阻拦。”
“效果如何?”
“还行吧,雷彬只愿意跟她一人说话。”
龙蓬点了点头,两步来到门口,掀开帘帐,寒风拂面他依然不动,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长叹了声。
“这雨估摸着还要下几天啊……”
“龙先生您放心,属下必定在开拔之前,让雷彬老老实实的说出转轮老贼勾结外敌的所有事。”
“我相信你,不过还是要注意分寸。”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龙蓬微微颔首,瞥了眼近处的见性峰,“待到我们离开,留下些弟兄继续监视恒山派,我总觉得依着令狐冲的性格,应当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
“属下遵命。”
许雪亭恭敬应下,而后犹豫了一阵开口道,“龙先生,其实我觉得若是想以恒山派来威胁那个令狐什么的,不必这般麻烦的。”
“您给属下些人马,保证今日就将这恒山派拿下!”
龙蓬剑眉微蹙,凤眼含威,转而盯着他,“在神教中,旁人怎么做事我不管,但我做事,有自己的准则,此事往后就不要再说了。”
许雪亭心中一慌,连忙低下头,“属下一时失言,请龙先生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你这忙了一天一夜,想来也没睡,就下去休息吧。”
“为神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些场面话就不必拿来敷衍我了,下去吧。”
“是!”
许雪亭擦了擦额头冷汗,转过身一只脚刚踏出门,就被喊住。
“对了。”
龙蓬拿起了那把五百石的铁胎弓,弯弓搭箭,箭锋所指,寒芒如刃。
“如今,青龙使前途大好,万不可沉溺于女色而无法自拔。
不然某天突然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可就真做了个风流鬼。”
许雪亭脚步一僵,浑身颤栗往外冒着冷汗,他微微颤抖着转过身,声音发颤,“属下谨遵龙先生教诲,万不敢忘!”
“走吧。”
“好…好好好……”
许雪亭心跳的跟打鼓一样,慌不迭的走出营帐,连伞都没打,跑出去老远才停下来,剧烈喘息,而后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这下手颇重,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丝毫没留手的意思。
“许雪亭啊许雪亭,你当真是鬼迷心窍了,这次那个煞星没计较算你命大,可要长个记性了!”
“许郎,你怎么在这儿,快点进来,别染上风寒了。”
叶绽青一袭青衣如画,容貌如花,撑着一把油纸伞走来,红唇含笑,媚眼如丝,瞧起来十分勾人。
许雪亭身子一僵,回眸见娇女,昨夜滋味仍在心头,他小腹一阵火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刚想迎上去,陡然回想起那个看似观音菩萨,实则罗刹恶鬼的青年,顿时打了个寒颤,万般欲火尽消散。
叶绽青靠近了过来,香气扑鼻,她神态十分温柔,取出手绢擦拭着李雪亭脸上的雨水,“许郎,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可是龙先生他又为难你了?”
“呼……”
许雪亭长呼口气,眼眸闭阖,待到在睁开时,眸间已无一丝欲念,“叶姑娘,许某还有事,恕不奉陪!”
言落,他转身离开,毫不停留。
余下还有些发愣的叶绽青。
呼——
寒风凛冽,叶绽青玉立在风雨中,青衫摇曳不定,纤细的双手似有鲜血流出,她咬牙切齿道,“狗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
…
“咳…咳咳…水……”
榻上。
令狐冲发出沙哑声音,这细微的动静立马惊醒的任盈盈,她仔细听了听,赶忙取了碗温水来,扶起脸色苍白的令狐冲。
“冲哥,水来了,水来了,你快喝。”
令狐冲刚喝了口水,腹部的疼痛立马又让他吐了出来,隐隐可见丝丝缕缕的血迹,不过好在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冲哥你怎么样啊?我给你看看。”
“我没事。”
令狐冲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盈盈,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三天三夜。”
任盈盈细心的给他喂着水,继续说道,“那个姓龙的手段当真歹毒,竟然用了《摧心掌》这等阴狠的武功,若非我发现的及时,你的丹田怕是要被废了。”
“如此严重吗?”
“当然了,不然你还以为我在骗你吗?”
“怎么会,盈盈你怎么会骗我。”
令狐冲缓上口气,脸色也好上些,他四下环顾,问道,“盈盈我们这是在哪,还有…有酒吗?”
“我们现在暂时停留在一个弟兄的山寨里做休整,至于酒你就别想了,你的伤没好,我是不会让你碰酒的。”
“别啊…”
令狐冲丧着个脸,拉了拉任盈盈的衣袖,“你知道的,我这人饭可以不吃,但不能没酒喝啊!”
“你放心有我在,保证让你滴酒不沾!”
任盈盈娇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冲哥你且在这儿歇着,我先前熬的药快要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令狐冲露出个笑脸,“好,不过要是喝完药,能有酒喝酒更好了。”
“你休想!”
任盈盈将将转过身子,却见着一名武人冲了进来,“圣姑,那个王府的小郡主来了。”
“小郡主赵敏……她怎么知道我们这儿的?”
任盈盈眸光闪烁数下,素手攥的紧紧的,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好心情,脸上重新挂起淡淡的微笑,“带她去聚义厅,告诉她,我随后就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