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的过程中气氛始终有些沉闷,这是因为东北一城战场不利的局势和世界范围内许多地区失控的局面造成的,但至少大家还能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因为之前发言表态的家族高层们的态度高度的一致,放弃东北一城将兵力转向那些失控的地区,对那里的抵抗组织进行镇压的这个观点看上去几乎是无可争议的了。
原因很简单,东北一城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智能军团的三路地面攻击大军损失了二百多万智能士兵,而北方进攻路线几乎完全是平原的全机械化部队,竟然连一条松江都没有突破,西路和南路的两股部队更是在复杂的山地中,被敌人的游击战死死地拖住,彻底陷入泥潭之中。
反观与之交战的敌人却是越战越勇,越来越壮大,从战争刚刚开始仅有的两万人的军队发展到了装备先进的五十余万军队,东北一城现在已经成为智能军团根本啃不动的骨头了。
但钱万钧却表示出了他完全不同的态度,他坚持仍然要对东北一城的战场投入规模更大的兵力,即使耗尽整个智能军团也在所不惜。
理由很简单,就是东北一城是全球抵抗力量的灵魂,自主世界组织和社盟两个对人类反抗运动影响极大的组织的高层们都集中在东北一城,他们都是人类的精英,只要消灭了他们,全世界的抵抗运动会立即陷入低潮,其它地区的抵抗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很轻易的就会被镇压。
以钱义和钱智为首的高层们一致反对钱万钧的观点,就连钱万钧的父亲钱信都没有敢在会上公然支持自己的儿子,而钱智等几个激愤的高层公开指责东北一城战场的失利应该由钱万钧负主要责任。
会议由先前的平和转变成了激烈的争论,又发展成了争吵,最终竟然相互辱骂,暴怒中的钱万钧不可理喻地对那些家族中的长辈们破口大骂,会场秩序混乱不堪。
直到钱莫丰的投影展现出来后,会场的秩序才有所缓解。
投影中的钱莫丰正在他的住宅花园中修剪着着一盆花卉,看上去很悠闲,但会场中了解这位掌门人的家族高层们已经能在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到了隐隐的怒意。
钱莫丰停下手中的活,缓缓地坐在身旁的一把竹椅上,面向会场叹息道:“我允许你们有暂时的失败,但决不允许你们自甘堕落!”
会场一片沉静,在没有了解钱莫丰态度的前提下,没有人敢多发一言,但很多人都感觉到他一定是因为钱万钧对长辈的大不敬而恼怒,更主要的很可能是对钱万钧一意孤行、孤注一掷地不断向东北一城增兵而损失了二百多万智能士兵的结果感到不满。
像卫松这样长期受到钱万钧压制的人已经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喜悦了。
但他们听到的,却是钱莫丰的另一种态度:“是懦弱造成了你们的自甘堕落!”钱莫丰的语气越发的威严:“你们的懦弱表现在遇到困难就畏惧担心,裹足不前,消极回避!”
说到这里,钱莫丰似乎难以控制情绪,站起来背着手在花园中来回踱步,然后转过身来,面向会场,坚决地说道:“我们必须攻陷东北一城,彻底消灭那些抵抗组织的首脑,为此我们不惜投入全球的智能机器士兵!”
这明显是与钱万钧意见完全一致,会场所有的人这才感受到,他们的这位掌门人的愤怒是针对他们临阵退缩的懦弱。
钱万钧得到了祖父的支持,得意忘形地说道:“爷爷,我们在全球仍然还有八百多万的精锐部队,我会指挥这些精锐之师将东北一城变成一片废墟!”
但钱莫丰却又重新坐回到竹椅上,冷漠地说道:“在东北一城的战争中,你的指挥存在很大问题,我在考虑是否收回你的指挥权!”
这让钱万钧如同五雷轰顶,失去对智能军团的控制权是他无法接受的,他有些失态地辩解道:“爷爷,智能军团在战争中的所有战术和打法都是战场的智能指挥系统根据对战场态势进行分析后选择的最佳作战方案,我对它们发出的指令不过是战略目标性质的指令,并不是作战方案的直接指挥者,而这场战争的战略目标就是攻陷东北一城,这是整个家族高层决定的,这个指挥的责任不应该由我承担!”
钱莫丰叹息道:“战争的指挥是一种艺术,看来对于这种战争的艺术,智能机器是无法与人类相比拟的,我们需要改变一下对智能军团的的指令方式了,要像一位真正的军事指挥者那样去指挥智能士兵去战斗了。”
钱义立即体会了父亲的想法,不失时机地补充道:“也就是说,指挥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仅仅依靠一个人去指挥是无法实现的,我们需要选拔大批的优秀指挥官像真正的人类军队那样,将智能士兵分成若干个作战单位进行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