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鹞在房间内坐卧不安,心情焦虑万分,直到深夜仍然难以入睡,但唯一让他安慰的是,他并没有听到前线发生激战的枪炮声,这个夜晚很沉静,霍拉或许听取了他最后的忠告,没有采取他已经计划好的主动攻击的军事行动。
但这深夜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却不是被前线敌对双方发生战斗所打破的。
午夜时分,张鹞虽然已经熄灯躺在床上,但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房门的轻微响动,张鹞谨慎地跳下床,隐藏在房门旁,他看到房门被轻轻推开,从外面悄然进来两个人影,在暗淡的光线下,张鹞还是可以看清这是两名年轻的军官。
张鹞没有贸然对他们进行突袭,而是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麻利地从一名军官的腰间抽出了他的配枪,抬手将枪管定在了他的后脑上。
两名军官下意识地抬起了双手,一名军官低声说道:“张鹞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是社盟的。”感觉到张鹞仍然没有放下手枪,他进一步解释道:“是酷E让我们来营救您的。”
张鹞终于缓缓地放下了手枪,黑暗中,他仍然能够看清两名军官健美的身体和俊美的面容。
那名军官稍稍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如释重负地说:“我们破坏了这片营区的监视探头,不过总部那边很快会发现这个异常情况,您必须跟我们转移到其他的营区。”
到了这个时候,张鹞已经没有必要去怀疑他们的身份和目的,他将手枪交还给那位军官,很配合地跟着他们走出房间,在院子中,张鹞看到看守他的四名士兵已经俯卧在那里。
一位军官发现张鹞在留意那四名士兵,向他解释道:“您不必担心,他们只是暂时被麻醉了。”
另一位军官说:“我们没有准备车辆,这样目标太大,只能步行转移了,路上还可以规避摄像头的监视。”
这里的营区,张鹞在第一次绿洲保卫战中曾居住过,都是一排排整齐的别墅式的建筑,但排列得比较稀松,大概是因为这样布置如果一旦遭遇袭击会分散敌方的火力,营区可容纳驻地十万名士兵舒适的居住,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城镇的规模。
他们沿着建筑间曲折的道路谨慎而急速的穿行,两名军官对道路很熟悉,完全规避了营房中到处分布的监控镜头,就这样用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远离了软禁张鹞的那片营区,安全地到达了另一片营区的一栋别墅式营房院内。
两位军官将张鹞安排在一楼的一间房间内,一位军官对张鹞说道:“您现在还不能离开营区,如果躲避到其他地方会更危险。”
他抬手用手指指向房间一侧的墙壁,那道墙壁竟然自动开启了一道缝隙,军官说道:“这里有一道暗室,一旦有人到这里搜查,您可以进入暗室躲避,他是由身份识别器的感应开关控制的,我会将这个控制程序输入到您的身份识别器中。”
然后他又郑重地对张鹞说道:“您不要擅自离开这里,我们会尽可能保证这里不会被搜查,稍后,酷E会直接与您进行通讯联系。”
两位军官离开后,张鹞看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外面的天色仍然一片漆黑,他感到了身心的疲惫,但却始终没有一丝的睡意。
在环形工事前线的指挥作战室内,霍拉同样没有入睡,几位值守的军官和士兵正在指挥室内紧张的监视着战场范围内的各种数据。
霍拉一直在默默地消化和分析着张鹞带给他的惊人信息,他虽然果断地做出了软禁张鹞的决定,但他不可能完全忽略这个信息,他甚至想到过,如果这个信息是真实的,那么,他现在真如张鹞所说的那样,正面临着一个决定人类存亡的选择,他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或许真的会成为整个人类的罪人。
但他多年固守的思维和理念还是一直让他保持着理智,在这个敌军大兵压境的紧要关头,他做为一个军事决策者,在没有得到军事联席会议的明确命令前,他不可能被一个未加证实的信息所左右的,即使这个信息是出自于他一直崇拜和依赖的张鹞之口。
但他还是听从了张鹞对他最后的要求,没有按照原计划对工事外的独立军发动进攻。
一位指挥官行色匆匆地冲进作战指挥室,打断了霍拉的思绪,那位指挥官站在霍拉的面前急切地说道:“后方总部的留守人员刚刚发现,张鹞先生已经逃离了软禁的房间,现在不明去向!”
霍拉听到这个消息,缓缓地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在作战指挥室内来回地徘徊,长久没有为此表明态度。
那位指挥官无法揣度霍拉的态度,盯了他半天才说道:“我们已经抽调了后方一个团的兵力对整个营区进行了封锁,还会增派兵力对营区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同时启动了信号追踪系统........”
“好了,都撤下来吧!”霍拉挥手打断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不要浪费那些兵力了,张耀先生是我请来的军事顾问,他应该有活动的自由。”然后他低头沉思了一阵,扬起他漆黑的面容,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是一名军事指挥官,不能违背上级的命令,就让张鹞先生做他自己该做的事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