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世界组织的部队斗意志很顽强,他们仅仅进行了一整夜的休整,就在第二日的凌晨再次发起了进攻,这次他们机动灵活的机械化部队转移到了环形工事的南侧,而且在第一次攻击中总结了经验,他们将武器装备排列得更为松散,而那些导弹发射车和火箭发射车竟然是在不断移动中进行攻击,这可以有效地规避对方远程炮火的精准打击,让损失减少到最小。
而维和部队驻守在环形工事南侧防线的士兵们竟然有些懈怠,他们还以为敌方仍然会在东线发起攻击,许多士兵在炮火响起的时候还处于半梦半醒中便失去了性命。
当指挥官和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已经遭受了攻击操作武器进行反击时,心理的恐惧已经让他们手忙脚乱了,他们发射出远程攻击的炮弹大都失去了准度,对敌方机动灵活的机械化部队并未造成多大的损失,而敌方的远程炮火却覆盖了整个南线防御工事。
南线的防御遭到了与昨天东线工事防御同样的命运,在敌方两个多小时的远程炮火攻击中,维和部队士兵的伤亡接近一万人,损失的重型武器超过了半数,而自主世界组织的部队却没有像进攻东线阵地那样派出突前的坦克群和步兵装甲车进行抵近攻击。
这显然是他们吸取了教训,人员和装备的伤亡也是他们承受不起的,现在看来,他们已经不急于攻破环形工事了,其目的是在消耗维和部队的有生力量。在两个多小时的攻击后,自主世界组织的部队在几乎没有受到损失的情况下便撤出了战斗,他们这样在占尽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停止进攻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弹药消耗的限制。而在轨道卫星传输的监控信息中可以看到,从他们已占领的十一座城市的方向有一支规模不大的部队正向沙漠行进,这大概是他们的后勤补给部队,他们停止攻击是在等待后勤的补给。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自主世界组织的那支机械化部队在环形工事外持续地发动着远程攻击,在机动灵活的优势下,他们的行动飘忽不定,随机的向环形工事各个方向进行攻击,攻击的时间也不确定,有时一天攻击一次,有时是两到三次,甚至在夜间也会发动攻击,他们的胆量也越来越大,竟然开始了分兵作战,分散成两股或者三股部队同时展开攻击。这很像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自主世界组织的部队似乎已经将维和部队视作控制在掌中的猎物,在随意的蹂躏和践踏。
死守工事维和部队的前线指挥官和士兵被敌方的战法折磨得疲惫不堪,他们摸不准敌方会在哪个方向向他们进攻,更搞不清楚他们会在什么时间突然发动进攻,他们甚至都不敢睡一个安稳觉,因为很多士兵在睡梦中就成为了亡魂,这些原本就缺乏训练更没有经历过残酷战斗的士兵,在这种折磨下损失惨重,他们的精神几欲崩溃,如果战况再这么持续下去,即使不被敌方完全消灭,他们自身就会彻底崩溃了。
巴隆的双臂无力地支在桌面上,他的头发干枯而凌乱,在明亮的灯光下面色惨白,他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现在,他深陷在眼窝中毫无光泽的双目正望着桌子对面坐着的三个男人,三十几个副指挥官坐在周围。
“我需要援兵,空运过来不会需要太多的时间。”巴隆声音略带嘶哑地向对面的三个男人说道。
三个男人世界军事联席会议的三个议员,这是他们投射到指挥作战室的全息影像。
其中一个议员叹息道:“第二绿洲基地虽然没有遭到攻击,但那里的防守同样重要,联席会议是不可能抽调兵力在你这里消耗的。”另一位议员有些冷酷地说道:“指挥官先生,我想您应该清楚,我们受联席会议委托不是来讨论您请求援军的问题,经联席会议紧急决议,您已经不再拥有绿洲防御的指挥权了。”他望着有些吃惊的巴隆不客气地说道:“原因很清楚,你是个失败者!”
巴隆显然没有料到三位议员会传递给他这样的信息,他失神地愣在那里很久,才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不!我不是失败者,我的工事还在,至今都没有被突破!”
另一位议员比较温和,但他并没有理会巴隆愤怒的辩解,很礼貌地说道:“返回联席会议总部的飞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需要连夜赶回总部向所有议员进行述职。”这很直接,不给巴隆任何的辩解空间。
巴隆逐渐冷静下来,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摇头自语:“我是失败者?我是个失败者!”然后他木然地绕过桌子,在那三位议员的全息影像间穿过,踉跄地走出了作战指挥室,在现场的副指挥官们眼中,他矮小的身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单薄而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