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爽到飞起?嗯?”

“鼠爷,二哥要是真抓到三号怎么办?他现在就已经不把鼠爷你放在眼里了,等他抓到三号……”

“三号要是那么容易抓到,我们就不会白白葬送那么多兄弟,他既然总想着骑我头上,那就让他去送死吧。”

“也是,我刚才检查了下,我们的弟兄只有两个轻伤,死的都是三子带来的人,他要是抓不到三号,就是活着回去,也得去半条命,我们可以坐拥渔翁之利。”

“让那两个兄弟这两个月别露面,奖励就按牺牲的给。”

“……是,我明白了。”

另一边。

“不想死,就跟上。”晁毅飞动作利索,死扣着南希的手腕,南希不得不配合他,沿路逃窜躲闪逃避。这不站稳脚跟,心稍微踏实一些,却又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南希喘着气,后背紧绷,随眼扫了眼被他拽得发痛的手腕,暗暗又给他记了一笔。想死就速度点,关键别拉着她一起,让她觉得这男人很愚蠢。

起初,她一时兴起,装成这男人喜欢的类型,不过是想看看这男人的真面目。这两天的交涉,多少从他的一些看似平常实则暗有玄机的举动,发现他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真麻烦,这些虚伪又引人发笑的举动,让她很恶心。

紧接着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应该说是阵阵脚步声远去。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四周一片死寂。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又是轰的一声,火光在四周蔓延起来,光线让她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有很多大木头。

晁毅飞却往火的反方向跑。

……

“堰哥!”

“堰哥你没事吧!”

一个年轻男子,撂下自行车,就朝着伤着手臂的秦十堰跑去。

秦十堰粗略估计后续补上的人员,有十来人,按住无线蓝牙耳机,“五点钟方向,十三点钟方向,左右追击,小心我前晚发给你们地雷位置与陷阱。此次捉拿任务,所有毒贩一个不落的带走!”

“收到!”“收到!”

十数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很快展开伏击。

……

“艹!鼠爷的脸!要被他毁容了!”

“快快快,通知兄弟们往返方向撤退,我们找老大汇合,别恋战!”是先前被喊二哥的男人抢先一步命令。鼠爷捂着流血的右脸,眯着鼠眼,脚下动作也不闲着,抬腿就是一脚,朝那二哥踹去。

余大源早就看他不顺眼,怎会被他有机可乘,“嘭”准确无误打在他的额头。而之前给串嗦在鼠爷的人,余大源毫不留情都杀了。

他抬腿狠就是一踹,蔑视俯瞰倒在他脚底下死不瞑目的鼠爷,招了招手,“走!见到老大问起,你们知道怎么讲了没?”

“沿路撤退时,被条子给嘣了两枪,前枪没致命,后枪因对方有条不紊的警力,被一枪致命!”立刻有人站住来整理说辞。

余大源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会卧薪尝胆,也会察言观色,私下很多弟兄追随他。只是他平常以随和示人,让他少了不少敌对的人。但无人知道,看似随和不争不抢的皮囊下藏着一刻复仇的心,他私下把鼠爷阵型的人收买得七七八八了。

“对!鼠爷不堪重负,恋战,迟迟不肯撤退,才被条子做了!”

“就是!就是!”

一大片附和声起伏不定。

余大源:“那女的,你们捉去哪了?”

“在后面弟兄的手上带着,余爷是想干嘛?这时候提起那娘们,余爷有大动作?”一年轻小伙忙走上去询问。

“透点凤给闰怀北,想要回人,实时把李伟那群的人一举一动给我们报备,我就看看还有哪个眼瞎的蠢货,挡咱们兄弟们财路!一个不留!”

“得命,小弟这就通知到位!”

……

远处响起杂乱零碎的脚步声。

南希猛地抬头,看到依稀几个人影,她立刻喝道,“趴下!”找了处茂密的草丛,把晁毅飞也拉了进去,一起趴地。

晁毅飞瞳孔闪过一丝笑意,“好久没遇到这么对胃口的女人了。这两天碰上,感觉不错。”

南希蹙眉,一把捂住他的嘴,满脸嫌弃。要不是还不是时候反脸,她用得了这样憋屈?等她把他狗窝拆了,定要晁毅飞舔她鞋底。

女人的手掌,和他以前接触过的,似乎不同。温热柔软又不失力度,算不上细腻光滑,不香,扑鼻的是泥土与烂树叶的味道。

他却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在她的掌心蹭了蹭鼻头,伸出舌头舔了舔。

emm~

死变态!

南希瞪大眼睛,猛收回手掌,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那些潜伏的人隔得远。那点小声引起不了他们的注意。

晁毅飞立刻捂住自己的脸,顶了顶腮帮子,浓眉拧在一起。

南希是一个颜狗。

她实在没法把先前还挺顺眼的男人,形象大跌,灰不溜秋的手掌印贴在半边脸,正歪眉斜眼成这鬼样子,她干脆扭头,懒得理他。

不过,也不知道是职业习惯还是被打乖了,眼看着那行人渐渐走近,晁毅飞一动不动,半点声音也不发出,和她一样。

眼前的一幕是让人心生嫌恶。

余大源走在最前头,双手插裤兜里,一脸淡漠,手里还拿着一条带刺藤条。藤条旁的大树后面依次绑着齐沐深、汪楚怡和刘瑶瑶等四个人的双手。

一男三女。

有一个女的长相有点熟悉,但那陌生的面孔让她心惊。

每人和前一人大概隔了一米距离。齐沐深鼻青脸肿、嘴角还带血,显然被狠揍过。其他三个女的也是伤痕累累、身上血迹斑斑,脸色苍白,脚步踉跄三人都显得畏畏缩缩,眼含惊惧。

晁毅飞却满意地笑了,伸手搂了搂她的腰,贴耳轻吸她身上的淡香,宠溺的笑了,“乖,等我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保你平安无事。”拾起地上的匕首,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南希强压着激烈的干呕感。

她看了两眼,低头,来回巡视周围的情况。她得保证自已人身安全后,再想其他的事

南希盯着他们,静气凝神。若是被那群人发现,她也成了人质,她就会陷入被动。机会就是现在攻其不备,找一个人或者线索引开她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是一阵厌烦。

此时那群人正从她面前不远处经过,不知是心事太重,还是赶着路,他们一群人不断往前方移动,没有看到她。

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就像光盘似的,刻在南希的脑子里闪现。她的眼神锋利,浑身冷酷、警惕。

南希屏住呼吸,双手紧扣地面,后脚稍稍抬起,侧身翻过地面,身子轻盈望前扑去。

秦十堰看着跃入视线的俏影,抓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似乎也受她带动,他动了动,用有些坚硬的姿势望前挪了挪,双腿蹲在地上,那双大手也握成了拳头。

与此同时。

走在余大源身后一米多远处,一直垂着头的齐沐深,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咋咋呼呼嘣了几下,若有所思地扭头,朝着某个地方看去。

一时间,六目相对。

毫无征兆对上了眼。

南希立刻望地面趴下身。

哪知齐沐深睁大眼,目光闪了闪,那双激动的眼眸竟让南希心头一颤。

然后齐沐深整个人仿佛触电一样,激动跳起来,大喊道,“草里有一个女的,就在那里!在斜对焦草丛里!你们快把她也抓起来,别让她跑了!”

余大源脚步急刹,霍然回头。

隔着夜色和草叶,南希抬眸间也看清了他的眼睛。

他也看清了她的。

南希顿感不妙。往后扑出去,逃离原地。

然而,晚了。

余大源能在紧急关头枪毙了鼠爷,还能够有那么多兄弟拥护他,手段自然是了得,他的决断力和反应力早已融进已经冰冷的血液里。

几乎是她扑出去的同时,他急速转身拔出匕首,眨眼间架在齐沐深脖子上。

南希的撤退动作一顿,胸膛剧烈起伏,站起身,盯着他。

他手里的刀锋已在齐沐深的脖子上划出细细的血印子,吓得后者腿都软了,想跪不敢跪,想躲躲不开。余大源的手很稳,眼睛却望着南希。

两人都静默了一瞬,他露出一贯的笑容,朝她勾了勾手,朗声道,“都来了,藏头露尾多不好,来来来,望这边走走,我请大美女喝喝茶。”

齐沐深四人大气也不敢出。

汪楚怡担忧又含着一丝希望望着南希,刘瑶瑶和闰诗涵明显被吓怕了,又惊又疑看着对话的两人。

南希忽然变了脸色。那散漫慵懒的笑容微显,缓缓走近,“也是,都不请自来了,就应该过来打打招呼。”

齐沐深颤巍巍地,眼睛还盯着匕首,颤着声骂南希,“你他妈的像个废物,躲草丛里干什么?害得我以为你来救我。”

南希心里冷笑,冷冷刮他一眼。眼尖发现在队伍最后的晁毅飞。

余大源上下打量她几眼,点了点头。刚想说话,被晁毅飞先打断了话语,“真不乖,咱刚不是说好,要你在原地等我。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跑出来了,还偷偷躲着,想我了?”最后一句含着温柔的笑意。

这下子,齐沐深四人看南希的眼神,都变了。

有难以置信、面如死灰、果然如此的目光。

齐沐深:“你竟然跟他是一伙儿的?看来从一开始就合计算计我们,现在满意了?呵呵呵,你们就是魔鬼!”

“齐沐深。”南希看都不看他,唇角微勾,“你确实很惹人烦,就该学会好好闭嘴。”

人立刻就安静了。

余大源目光来回扫荡在两人间,问,“你新马子?”

晁毅飞:“算是。给个人情,她归我,其他的我可以不要分成,只要她的安全。”

余大源神态非常懒散,把架在齐沐深脖子上的匕首,换了个方向,轻轻一拉,于是又出现一道细血痕,齐沐深流下了眼泪。

“可我怎么觉得,她不像你马子,更像是来抓我的?”他说。

南希看一眼晁毅飞。再看向余大源,他满脸阴暗,眼光锐利。双手紧握。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满满的敌意。

南希无视晁毅飞递过来的眼神,顺着余大源的话道,“哥,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您并不需要乱脑补什么,我总不能以一己之力打乱您百无一漏的周全好计谋。”

余大源狐疑看着她。

晁毅飞望着她,片刻后,轻声说,“南希,希望你不要蒙骗我。你真的不要骗我。如果你骗我,利用我,离开我,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我很喜欢你。”

晁毅飞虽然没跟她提过他过多私人生活,但他眼里笑里流露的祈求,他肯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怎么会,人又帅又高,又有当担,我不会像以前那人让你伤心的,因为我不是她,她也不会是我。”她安抚道。

晁毅飞:“那好,你过来我身边。我护你,你跟我走。”

晁毅飞朝余大源递了个眼神。

余大源放了齐沐深,转身走了。

他把脸往她脖子上靠了靠,感觉到那跳动的脉搏,也令他的心微微兴奋。他说:“想做我的女人,就要听话。看过杀人吗?你应该没有见识过吧?待会我带你去开开眼。”

说完,南希就感觉到他的唇吻了吻自己的发顶。

这时,晁毅飞把其他三人串在同一条绳索。而余大源那些人,还往前赶着路。

做完一切,晁毅飞头也不回,反手握匕首,抬臂就往刚刚勉强在站起的齐沐深脖间猛地划去。

南希全身本就紧绷如弦,几乎是和他同时动了,一把抓向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腰。但终究是被动了,动作施展不开,尽管她的手如同灵巧抓住了他,直接改变去势,令他的匕首偏了,齐沐深壮着胆扑向那匕首。

而南希的人也全落进他怀里。

他另一只手松开绳索,抓住她脑后的长发。南希心中暗叫不妙,头皮瞬间剧痛,他已阴沉着脸,长腿抬起。

南希没想到他突然的动作,她一时间重心不稳,被他毫不留情踹倒掀翻在地上。

南希痛的气都喘不过来了,挣扎着抬眼望去,就看到齐沐深双手染血,但绳索早已被割开,他明显很机灵,把还吓傻在原地的三人绳索一扯,那三人才回神,开始往旁边躲。他又高一脚低一脚跑着,捡起晁毅飞刚才掉落的匕首,手起刀落割断了三人手上的绳索。

都不用他提醒,其他三人转身跌跌撞撞就跑。

甚至连刘瑶瑶,都只是回头看了地上的南希一眼,露出感激的笑容,含泪逃跑。

南希却勾起唇角,无悲无喜收回目光。

晁毅飞一脚踩在她后背上,只踩得她想要呕血,他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你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我。那就去死吧。真以为你能牵制到我?我已经杀过那么人,你不过只是一味调味料。原看在你有趣的份上,护你周全,你却不安分,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呵。”

南希却没理会他,随眼瞟了眼不远处潜伏的人。她内心烦躁莫名得到平静。

她转过身来,看着晁毅飞满手满袖的血,眼睛都瞪红了,气急败坏看着她,仿佛一头受伤的狼狗,狼狈不堪咧着嘴。

“来啊。”南希之间滑过脖子下动脉位置,浅笑,“最好往这来一刀。”

晁毅飞眼皮都没抬一下,“别挑剔我,你承受不了我发怒之后的怒火。”

别急着去死,下一个就是你,我有能力抓一次,就有能力抓第二次,都是一群蝼蚁,狂不了哪里去。我现在呢,对你还是很感兴趣,不过我要把你切成一块一块,我要把好好收藏起来,让你离不开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也够了。”南希抬眸轻笑,“这游戏到此为止吧。我不玩了。早她妈的看你不顺眼了,打了那么多架,我还真没找着几个像样的对手。”

晁毅飞到底是愣了愣,因她脱口而出的脏话,和隐隐改变的全身慵懒气质。他觉得自己又对这个女的好奇度加深了。

就是某一瞬间。

晁毅飞甚至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只看到她单手撑在了地面上,鱼跃龙门般弹起,她的动作极快,等他反应过来,人竟然出现在他不到一米的距离。

不是他不够狠,实在是她太快。只这样简单一个动作,晁毅飞心头一震。

知道自己这回是真遇上有趣的女人了。也多亏了她这一路装得逼真。

晁毅飞抬腿就朝她的腰腹再次踢去。那里刚才已被他踢伤,他毫不介意让她彻底被踢坏掉!然而就在这时,南希抬头,轻声一笑。

晁毅飞心中冷冷一笑。

哪里知道下一秒,就感觉到一把匕首非常轻巧插入自己的腿上。

怎么回事?!

晁毅飞甚至不清楚她是怎么卸力的,匕首什么时候就落在了她手里。

然后,他感觉到一股无力感,从那只腿传来。伤害不大,却招招朝命穴使去,那力量大得多么惊人,同时挥手收刀的方向也要命,令他有些慌忙。

晁毅飞终于知道自己遇到了个什么女人。

女人的动作如流水行云一气呵成,在他的拳头落下前,人已经再次失去平衡。她直接用刀柄抵住他手臂,单手将他放翻在地。

然后她整个人像兔子般,跳到他头部上方,小腿夹住头的脖子。晁毅飞刚想起身,正中她下怀,她反手一把用手肘扣住他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骑坐他身上,配合腿部发力,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

晁毅飞的俊脸涨得通红,奋力挣扎了几次,可南希就像一蹲石像,纹丝不动。

他把脸被她踩在脚底下,脸陷在泥土和落叶里,“漂亮。”

同一时间,潜伏在暗处的人员,包括秦十堰、宋延安、祁天朗也加了抓捕行动。

场面混乱,不时回荡着枪声、打斗声。

这时,打得入迷的南希弯下腰。

晁毅飞听到她在淡淡地在上方淡然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和我谈感情?死变态,还敢一路撩我?我脑子进水了才会让你如意,你这种人就该好好吃牢饭。多呼吸一秒钟空气,都是浪费公共资源。就你,你配爱吗?你这种小人,根本不配!我看你肯定是被抛弃了,心底暗暗不服,把她给杀了埋了。要不是看你……”

晁毅飞还在呵呵笑,俊脸上已满是泥,突然间头皮剧痛,脑袋已被女人提起,他笑得更狂妄,而南希的脸上已没有半点表情,她提起他的脑袋,一把撞到边旁的树桩上。

一下,是给她报的。他骗她上车,说是本地人。

两下,给她家秦十堰报的。她都舍不得打他,你却把人脑袋撞出血块了。

三下,给汪楚怡、刘瑶瑶报的。欺骗无知少女,该死的犯贱。

四下,给齐沐深报的。聒噪是聒噪了点,也不是你当着我面要杀人的理由,该撞。

五下,给那些受牵连的人报的。拉人犯罪,出卖兄弟,也该撞。

六下,给自已报的。撩她?撩到她干呕感都冒出来了,更该削。

她狠了心要见血,不解恨不罢休。

连撞七八下后,晁毅飞满脸是血,眼睛半睁半合。

南希这才满意,低下头,靠近他耳边,温柔地问“死变态,是不是很有意思?让你爽到飞起?嗯?”

秦十堰擒住她的那只手,沉声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