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似是故人来（3）

男孩儿小大人似的喋喋不休，墨临安有一厢没一厢的听着，听着听着，听的直犯困。

等男孩儿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小包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树根睡着了。

“……”

男孩儿黑着一张脸。

真是对牛弹琴。

……

后来，男孩儿又帮了她很多次，带她去摘果子、打山鸡，给她买甜糕。

他们做了一个约定，至于约定的内容，则是一个秘密。

如今多年不见，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是否在外漂泊流浪。

正想着，师傅已然不知不觉中回来了，一只手猛然抓起盘子里的糕点。

“啊！我的花糕！”墨临安大惊。

“我的好徒儿，别这么小气嘛，为师就吃两块，下次下山再给你带，好不好。”

殷季同的语气和哄小孩没什么两样。

“师傅，人呢。”

赫连子音皱了皱眉头，“您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

“是啊，小老头，你接的人呢？”

黎漓左瞧瞧，右看看，硬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啥？”

殷季同一愣，“人？人不就在——”

“后面吗”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回头一看，自己身后哪有什么人影。

“哎？见鬼！那小子不会没跟上吧？还是自己偷偷跑了？”

殷季同一边碎碎念，一边来回踱步，“不能啊。看他那一副势要做我弟子的架势，应该不会放老夫鸽子的啊。”

“……”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墨临安拽了拽殷季同的衣角。

“师傅。呃……临安觉得，您最好……还是有必要回去看一看。”

“四师兄在院落门口布了阵，六师姐还养了几条小宠物……”

“……”

殷季同脸色一僵，转身一个箭步就溜了个没影，几人这辈子没见他什么事这么着急过。

救命啊，他好不容易抓到的好苗子，可不能毁在这几个孽徒手上了。

望着老人的身影，凤玉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傅真是越来越不记事了。”

“毕竟年纪大了，也能理解。”陆淮之抱着不气死人不罢休的心，默默地补了一句。

“还好有我们临安，懂事又听话。”

姜琼华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的温柔，“临安就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我赞成！”

黎漓立刻举起了手，“幸好有临安在，否则若芥宗的大家都是四师兄那种呆木头，我可要无聊死了！”

“无聊？黎漓你个小兔崽子可别无聊了，你一声无聊，给老夫平添了多少麻烦，你自己说说！”殷季同的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

黎漓吐了吐舌头，眼神却紧紧地盯着他身后的漂亮少年。

那张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眉如剑锋，头发高高的束起成马尾，眸中含着笑意。

一双凤眼更平添几分贵气。

这容貌……兴许今年的‘绝色榜’的排名，又要换上一换了。

“瑜清，柏瑜清，这位就是立志要成为我的八弟子的好小子！”

接触到黎漓的目光，殷季同喜滋滋的把少年推到自己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各位……师兄师姐好，我是柏瑜清，若不嫌弃的话，叫我瑜清就好。”

他的脸上端着笑容，可那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

众人报上了自己姓名，各怀心思的，倒是每个人的态度都不同。

“瑜清，在外宗住着还习惯吗。”游凌霜询问道。

“多谢师姐关心。挺习惯的。”柏瑜清轻笑，“只是同舍的师弟们，有些聒噪。”

“不过倒也能忍。”

凤玉轩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看着他，“不用说了。师兄都懂。外宗的那群混子我也接触过，确实不太好相处。瑜清，这段时间也只能苦了你了。”

柏瑜清不提还好，这一提倒是彻底把众人的话匣子给开了。

“外宗？呵，就凭那群渣滓也配欺负我们芥宗看上的人？”

黎漓翻了个白眼，“五师兄，走，我们去教训教训他们！”

“师兄也想，但师兄打不过啊……”

陆淮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

黎漓一噎，一转头看见赫连子音，眼睛骨碌碌地一转，“走啊！四师兄也去，两个人照应着你！”

陆淮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姜琼华轻拍他的肩，“淮之，去陪小漓他们闹一闹吧。”

那好吧。他耸了耸肩，“那走吧。”

“临安，要不要一起去？”黎漓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墨临安赶紧摇摇头，“师姐你去吧，过会儿我还要练功。”

柏瑜清琥珀色的深邃瞳眸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她的身上，“你叫……墨临安？”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皱了皱眉头，“你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还有名字。”

“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

墨临安一阵沉默，“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言下之意，我们的确曾经就认识。

墨临安千算万算没算到，当年的小男孩儿居然会落得如今一个失忆的结局。

那他们之间的约定，是否还算数……

“名字是我取的……？”

少年一愣，似乎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将这些消息消化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是我的……女儿？”

“……”

这下子不仅是墨临安沉默了，余下的几人皆是嘴角抽搐，师傅更是笑得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临安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咳咳咳咳——”

笑着笑着，他又咳起嗽来，墨临安沉着一张铁青的脸帮他舒气，“师傅，年纪大了，就注意点。”

“好……好哈哈哈哈哈哈。”殷季同一边应声一边狂笑。

墨临安抬头，三师兄的表情很牵强，大约是将这一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个遍。

二师姐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就连平日最为淡定的大师姐，嘴角都勾起了一抹笑。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墨临安此时无比感谢那些趋炎附势的外宗弟子。

得亏他们把黎漓他们给支走了，不然自己恐怕得被笑话个好几年。

她转头，又看向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