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也就随便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搅了。”陈新年说完,告辞离开。
二大爷看着陈新年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嘀咕道:“这事儿要让你知道了,那还不得戳着指着脊梁骨骂我啊?”
陈新年来到厂里,刚进办公室没多久,唐主任便找上门来。
见唐主任进来,陈新年刚忙起身:“哟!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唐主任找了个凳子坐下,笑道:“新年啊,我来是有件事让你帮忙?”
陈新年当即道:“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对于唐主任,他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无利不起早,但这是人之常情,而且也帮了自己,还许诺了自行车票,光是这一点,陈新年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其实他也能猜到唐主任的来由,即便是他不上门,自己也得找机会跟他接触接触,毕竟以后还有很多事儿能找他帮忙,跟领导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唐主任缓缓道:“是这样,我儿媳妇现在刚生完孩子,但是家里物资不多,你能给我弄点儿不?”
说完便从兜里拿出一张清单,递了过来。
陈新年接过,开始浏览:
两只鸡、两条鲤鱼、十斤猪肉、十斤香菇。
陈新年面露难色,缓缓道:“唐主任,现在大环境您也知道,你清单上的其它东西我可以想办法,但猪肉真弄不到,我下了这么多回乡,一次都没碰见过。”
唐主任点头:“这个能理解,那其它物资能保证弄到吗?”
“嗯,我尽全力,等会下午就出发,一定给您弄到。”陈新年保证道。
“行。”唐主任满意点头,接着从兜里掏出钱票,递了过来。
陈新年接过钱票,笑道:“那您就回去等信儿,我弄到后第一时间来您办公室。”
“好嘞!”
……
唐主任走后,陈新年又去往李副厂长办公室。
二大爷找傻柱做饭,大概率是想请领导,解决刘光齐就业的问题,但对他却又支支吾吾,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自己。
傻柱下午四点才会来厂里,他打算先去李副厂长那谈谈口风。
李副厂长正在办公室批改文件,看到陈新年后,当即笑着招呼他落座,又递过来一根中华,问道:“新年啊,你怎么过来了?”
陈新年笑道:“厂长,我来是有件事儿想跟您汇报。”
“哦?什么事儿?”李副厂长问。
陈新年无奈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院儿里的二大爷刘海中,今儿个找上我,说什么要我给他弄几只鸡和几斤猪肉。”
“您也知道,现在物资这么稀缺,我给您弄都废了老大劲儿,去哪给他弄啊?”
“但他就不高兴了,说不给弄以后就结合院儿里人批评我,您说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我以后该怎么一心为咱们厂谋福利?”
李副厂长眯着眼沉思,昨天刘海中的确来找过他,只是说要请客吃饭,但并未提及缘由,于他而言,有好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饭局就定在今天晚上。
李副厂长道:“新年,你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如果他敢无事生非,我会批评他,你也不要担心,安心工作就行。”
“得,有您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陈新年继续道:“如果您还需要什么,我这边还可以攒把劲儿,争取年前给您弄来。”
“好好好。”李副厂长连连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华子递了过来。
离开李副厂长办公室,陈新年径直去往后厨。
马华正在切菜,刘岚坐在凳子上洗菜,陈新年走到刘岚身前,笑道:“刘岚姐,忙着呢?”
刘岚打量了一圈陈新年,疑惑道:“你是采购科的那小子吧?有啥事儿吗?”
陈新年指了指仓库:“借一步说话。”
陈新年带着刘岚来到仓库,从兜里拿出一包花生,刘岚见状眼露精芒,欣喜道:“这是给我的?”
“当然。”陈新年点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刘岚当即道,她目光已经被花生吸引。
陈新年道:“今天咱们院儿里的那个二大爷刘海中,说是请副厂长吃饭,还是托傻柱做的,你待会隔墙帮我听一听,看他们说啥,这包花生就是你的了。”
刘岚拍了拍傲人的胸脯:“得,包在我身上!”
傍晚。
刘海中带着刘光齐来到厂里,他今天拜托傻柱做饭,正是想宴请李副厂长,来解决刘光齐的就业问题。
最近陈新年一路升职,当上了组长,可谓是如鱼得水,这跟他印象中的那个闷葫芦绝户大相径庭。自己儿子刘光齐是高中毕业,陈新年只读过小学,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这顿饭花了他不少钱,但想到刘光齐以后能上班,自己可以把他工资攥在手里,心里便也通透了。
饭桌上,二大爷举杯敬李副厂长,笑道:“副厂长,我敬您一杯。”
李副厂长微微蹙眉,但还是跟二大爷碰了一下,而后问道:“刘海中同志,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二大爷道:“是这样的,我儿子刘光齐,高中毕业,这两年一直没找到好工作,他人老实,又肯吃苦,还是文化人,就想着让您介绍介绍。”
李副厂长打量了一眼刘光齐,问道:“那你想让他去哪个岗位?”
二大爷当即道:“咱们院儿里那个陈新年,他才是小学文化,而且平日里群众基础也不好,我就想着看能不能让光齐顶替他的位置。”
李副厂长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刘海中的话,跟陈新年先前来找自己说的不谋而合,而且他跟刘海中又没多少交际,陈新年现在可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又是自己一手提拔上去的,顶他的位置,那不就等于在打自己脸吗?
“砰!”
拍桌声响起,正在喝酒的二大爷吓得一激灵,酒杯一歪,酒全趴在了衣服上。
还未反应,李副厂长已经从凳子上站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李副厂长离去的背影,二大爷挠了挠头,嘀咕道:“什么情况啊?一个工作名额对他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啊,而且我说的有问题吗?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