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醒四合院

陈新年幽幽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水雾消散,斑驳腌臜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名酸臭味。

我这是……还在做梦?

后脑勺沉重感传来,如同被木棍敲了一记,陈新年缓缓从床铺上坐起,摇晃脑袋,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

梦还未醒,便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

陈新年“嘶”地裹紧被子,朝着一旁的窗外看去。

窗外银装素裹、一片苍茫,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呼呼”吹着,像是张牙舞爪的巨兽,不断撕扯着周围草木。

窗户拴着,但似乎栓不紧,被风儿吹得不断晃动,发出“呜呜”地声响。

陈新年渐渐稳住心神,大脑的沉重感也逐渐消弭。

忽的,一股记忆如同过江之鲫奔涌进他脑海。

俄顷,陈新年眼眉低垂,喃喃道:“看来是真的穿越了。”

前世的陈新年是一个孤儿,初中毕业后便投入了社会的怀抱,经历了几年摸爬滚打后,勉强进了一家私企,过上了社畜的日子。

由于生长环境原因,导致他性子孤僻,平常就打打拳看看番,一晃到了而立之年,依旧是碌碌无为,恋爱都没谈过,可谓是失败中的失败。

在记忆中,陈新年了解到,这里是他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情满四合院的世界。

原主与他同名同姓,今年刚满十九,家住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父母本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后来父亲因工伤过世。

院里人起初还跟他们家俩唠唠家常,父亲死后,见母亲整日疯疯癫癫,抚恤金也从不外露,就渐渐疏远了。

一年前,母亲因病去世,至此,陈新年成了孤儿。

定了定神,陈新年看向墙上的挂历。

1960年11月22日,星期二。

环顾四周,房间内墙壁昏黄,中间摆着一张方形木桌和两张木凳,都看着有些年岁,上面有不少刻痕与腐朽的痕迹。

再无其它。

陈新年住在后院,聋老太太隔壁,除他和聋老太太外,还住着许大茂娄晓娥两口子、以及二大爷刘海中一家。

聋老太太是院里唯一的五保户,在院里地位最高,由于腿脚不便,很少做饭,平常由一大爷两口子和傻柱管吃喝。

许大茂与娄晓娥刚结婚不久。

二大爷刘海中是轧钢厂七级钳工,是个官迷,为了升官发财可以出卖任何人,经常高谈阔论,喜欢打骂儿子,到最后儿子和他离心离德。

不过平常跟陈新年没什么交集,在二大爷的眼里,陈新年属于社会的败类。

母亲死后,在工厂的安排下,陈新年在轧钢厂担任采购工作,每个月工资27.5,起初加上母亲留下的还是存了些的,但原主性子软懦,这一年被院里邻居“借”了不少。

他也曾尝试找过院里人还钱,但都被各种理由搪塞了,昨儿一时想不开,用最后仅剩的积蓄,弄了一顿荤食,又打了几斤白酒,菜吃完后,便将所有白酒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真是地狱开局啊!

陈新年心想着,将所有的记忆理清后,又钻进被窝里。

先不想了,既来之,则躺之。

陈新年闭上眼,沉沉睡去。

……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上午。

今天是周日,厂子里放假,陈新年房间用布帘隔成两边,一边是卧房,一边做厨房。

不过他平日里很少做饭,厨房几乎就是摆设。

陈新年前世看过不少网文小说,对于穿越这个字眼并不陌生,可人家都是穿越到玄幻世界,哪怕背负天渊,一手托着原始帝城,照样无敌于世间!

这四合院是怎么回事?

忽的,脑海里一副画面浮现。

陈新年顿时欣喜万分,他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旋即闭上眼,仔细感受。

画面里是一片长方形农田,被分割线裁成一片片的正方形格子,目前只有两块格子上有土壤,其余都是绿油油的草地。

这让陈新年想起了他前世玩过的一款,名叫QQ农场的游戏。

那现在自己应该是要播种,可是种子也没有啊,一旁的物品栏也是空的。

难道是要用现实的种子?

陈新年睁开眼,自己目前住在城里,并不需要种地,家里肯定是没有种子的。

将手伸进裤兜,还有两张一毛的钱币,是昨晚买酒剩下的,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起步资金。

陈新年从床铺上爬起,迅速穿好棉衣棉裤,离开房间,刚出门便看到了正迈着大步,朝自己房间走来的贾东旭。

贾东旭是秦淮茹的丈夫,在轧钢厂工作,二级钳工,每个月工资38.6,平日里对秦淮茹并不好,非打即骂,夜里经常能听到秦淮茹的哀声哭泣。

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对此街坊邻居早已见怪不怪,也懒得管他家的琐事。

贾东旭抽着烟,一脸愁容,当看到陈新年后,又转忧为喜,忙不迭地跑到他身前,犹豫了几秒,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大前门递了过去。

“喏,别说哥不照顾你啊。”贾东旭抖了抖手中的烟,昂头说道。

陈新年将烟接过,摸出火柴点燃,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一道烟雾,悠然道:“咋了这是?来给我还钱了?”

贾东旭闻言一怔,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一阵陈新年,咧嘴笑道:“诶,咱哥俩谈钱多见外,我的就是你的,不就欠你二十块钱嘛,过两天就给你。”

说完将烟头丢在雪地,搓了搓手,扬眉道:“你今天再借哥十块,到时候哥连本带利给你。”

陈新年将一口烟雾吐在贾东旭额头,淡淡道:“明说了,我今儿个就是准备找你要钱的。”

“诶,你个狗东西,几天不打皮痒了是吧?”贾东旭感觉受到侮辱,还是个孤儿,便开始撸棉袖,这是他以前对陈新年惯用的技俩,屡试不爽。

陈新年将烟头扔在地上,目光冷冽地朝着贾东旭走去,两人距离很近,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你特么找死!”贾东旭见此情景,也动了真火,平常院里人他不敢欺负,但陈新年这孤儿,没什么所谓。

他扬起右臂,手掌捏拳,带着呼啸地风声砸向陈新年太阳穴。

陈新年左手伸出,将贾东旭拳头死死钳住,接着重心下沉,右手肘顶住贾东旭胸口,核心倏地发力,贾东旭瞬间失去重心双脚离地,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后,“噗”地砸进了雪地里。

陈新年前世练过几年散打,现在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胜在年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哎哟!”贾东旭捂着肚子左右翻滚,陈新年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望向一旁的月亮门,只见贾张氏正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

“啊——”

刺耳的喊声充斥在整个院内,不少住户闻声而来,陈新年对魂不附体的贾张氏丝毫不予理会,用脚轻轻踢了踢贾东旭胳膊,冷笑道:

“别特么装了,这是雪地,能疼到哪儿去?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巷子里每家每户说你借钱不还,看他们怎么议论你。”

贾东旭一听,赶忙从地上爬起,贾张氏迈着鸭子步,朝陈新年走来,走到他面前时,指着鼻子骂道:

“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打我家东旭,不就借了你几个钱,至于嘛?!”

接着又望向街坊邻居,边拍大腿边喊:“都来看看呀,还有没有天理了!”

院里各户都纷纷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