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信介初步完成了新城的土地平整。削平两个山头后,平整出一块8字形的土地,作为本丸的地基。
随后,村井贞胜为信介带来了穴太众的头目。
“村井大人,这位就是穴太众的首领?”
信介面前的是一位瘦小的老者,完全无法想象出,其作为石匠工作时的样子。
穴太众是一群擅长修筑石垣的石匠,其特殊的修建技法被称为“野面积”。因为得以参与修筑安土城而名声大噪。
“在下粟田大助,见过守护大人。”
似乎看出了信介的疑虑,村井贞胜说道:
“穴太众的技艺靠得是智慧与经验,这位粟田大人正是其中技艺最高超之人。”
“村井大人谬赞了。”
“羽柴大人那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据信介听到的消息,秀吉的大军在六月底才从播磨出阵。
“其实我们很早就被羽柴大人派往鸟取。规划修筑的地点,以及在其附近秘密的囤积材料。大军在我们即将准备完成后才出发。所以才能在大军抵达后二十几天内,完成所有的工事。”
“他们回到近江后,我记得你提过,修筑新城的事。我就把他们给你带过来了,其余人将会陆续抵达。”
“十分感激不尽,村井大人。大人从京都而来,是否见到北条家的使者?”
“游佐大人指的是,北条氏政向主公献上马匹一事么?确有此事,北条家正与武田胜赖开战,这次上洛是与主公约为盟友,共讨武田。”
……
难道武田覆灭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了?随后可就是本愿寺之变啊。
情报完全不足,光靠目付收集还是不够。信介考虑着要不要让纳屋才助招募一批游商来收集情报。
纳屋才助就为信介带来了一条情报。
“主公,流放到高野山的佐久间信盛大人病死了。”
纳屋才助一直负责管理领内那个不成熟的供销系统。从百姓手中收购物产,集中起来再贩卖给豪商。所得的金钱再从商人那里购入各种生活必需品,贩卖给山中百姓。
本来信介打算一个村庄派驻一名武士。但是很多偏远的山村,没有武士愿意去担任役职。即使信介提高了补助,还划定了任职期限。
最后只能靠翻山越岭的小商贩来行使部分职能。
纳屋才助的这次情报,大概是从小商贩那里得到的吧。
“辛苦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不知信长听到,这位从继承家督开始就追随着他的老臣,死亡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人手还够用与否?”
领内产出的各种物产都是靠着纳屋才助的努力,才能换成金钱。
“还是略有不足。不过惣村制度确立以后,有些地方的产出有明显提升,不过上缴的年贡降低了。”
惣村制度建立后,年贡由双方协商而来。确实没人会愿意多缴年贡,领主的收入会降低,但是一揆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你儿子元服了吧。没安排他担任个奉行?他的能力足以胜任吧。”
在信介收下才助当家臣时,他的儿子就送来饭盛山城接受武士教育。算算也有五六年了。
“劳烦主公挂心,犬子打算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并不想成为奉行。”
“可惜了,我记得他还挺擅长算术的。成家与否?”
“前两个月刚刚结亲,娶的是铃木家的女儿。”
……
没过几天,又有高野山的消息传来。为了追捕逃亡进高野山的荒木村重家臣,松井友闲的麾下士兵进入高野山进行烧掠,被高野众所杀。
消息是信长派人告知的,同时下达的指令是,要信介开始动员,等候兵发高野山的命令。
但不是立即,因为织田家此刻已经动员了四万大军,团团围住了总人口不到三万人的伊贺国。
念想的情报部门要有了,信介急忙召来了铃木重秀和纳屋才助。
“有一事交予你们俩去办。主公将要进攻伊贺,现在可能已经开始。你们替我招收逃离的伊贺众。
动作要快,战争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信介叫住即将离开的纳屋才助。
“才助,覆命时把你儿子带来,我有一事交予他。”
……
果然不出信介所料,伊贺的征伐非常顺利。
信长从始至终都待在京都,甚至还在御所举办了一场狮子舞大会,邀请天皇与众公卿一同欣赏。
信介在经过几天焦急的等待后,也迎来了传说中的“伊贺忍者”。
在纳屋才助与铃木重秀带领下登城的代表,各式打扮都有。粗略看去,就是逃难的百姓。
“我会为你们提供土地,希望你们效忠于我。”
众人很痛快的纷纷应是,一名僧侣打扮的人随后问道:
“不知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工作。”
“你们擅长的,游走各地收集情报。”
“这个……其实我们擅长收集情报的不多。”僧侣随后面露难色后说了出来。
“无妨,我会划一片地给你们。准许你们建立惣村,一切待遇与我的领民相同。优先收集武田家的情报,人手既可以慢慢培养,也可以拉拢和你们同样逃出伊贺之人。”
……
等到伊贺的众人下去之后,信介看向纳屋才助的儿子。
“这群乌合之众交予你统领如何?”
“犬子……”被信介挥手打断。
“有保甲制度的存在,征召时你甚至能拉出一支备队。只是需要你平时让他们做好安分守己的百姓,并为我提供足够详实的情报。当惣村实力过强时,做好拆分工作。”
“那不就与代官的工作一样么,只是代官管理的是一乡,而我是一村。”
“在完成征召后,代官没有权利率领哦。而你可以。”
“我纳屋元助愿为主公效劳。”
……
九月三十日,信长在京都的七条河源与伊势的蛛津河原,诛杀了一千余名高野圣商。
高野圣商原本是高野山僧人,云游全国进行传教活动。
整个旅途都是得靠化缘来支撑,一部分人就开始贩卖物产来补贴旅费,而另一部分就逐渐沦为乞丐。
最后有人做出了恶行,偷盗,抢劫无所不干,农民们背地里都称呼他们为“夜盗怪”。
信介也终于接到了,帅军前往根来寺汇合的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