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迁徙

墓碑前,摆放着,三杯清酒一炉香。悠悠万载,却无人知晓,我一生滴酒不沾。

四野环顾,高山古堡,农田人家,一排繁华景象。

转过身,青涩石碑,墓志铭,真让人汗颜。也不知道哪个不孝子孙,不听老人言。

一行清秀小字“如果想要交谈,请来地下联系我。如果想听说教,请往右转。”

登高由望远,安澜不禁回顾此生。

前三十年享尽荣华,后三十载落锁深宫。也就中间那十年,被世间反复折腾。

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枯枝老树结新芽。”

再回首,子侄登基,而安澜久居古堡,早已不知世事,也不管世事。

三个仆从一个家。新王也算看的起安澜。生活起居简直是豪华顶级配置。

一位走不动路老管家。一只只会吃饭小厨师。还有一位永远不着家,只会打猎守门员。

不得不承认,子侄颇有手腕。国度治理井井有条,没有战乱,没有逃荒,歌舞升平,平民百姓,尽情享受年华。

忆起岁月,安澜总会想起那挣扎十年。人生多磨难,不堪回首,总在不言中。

安澜勤勤恳恳,苦熬三十年,深耕地下。不曾想子侄篡位。破土而出。

安澜瞧着自己影响力,日渐削弱,便放弃挣扎,让年轻人去折腾,寻一处古堡,主动申请外放。

安澜出生于深山中,那里风景秀丽,景色迷人,常有游人玩耍。

电闪雷鸣后,百姓如雨后春笋,疯狂生长,成群结队,东一簇西一堆。

鲜艳靓丽外表,美味多汁似佳肴。

山间樵夫。采收、晒干香气扑鼻。

食之延年益寿,补血益气养生,谓之大补。

贩夫走卒听闻,争相来买。至此,百姓被抓上车辆,远走他乡。

安澜有时闭上眼,就能看见曾经人间悲剧,无声哀嚎。

家破人亡,强盗冲来,见人就抓。有时藏的深,野火起,百姓自然探出头。

从深山老林到棚户安家。从寻常百姓家进入帝皇府,再从达官贵人府到寻常百姓家。

真菌国度在山间日渐萧条,曾经辉煌不见,换来的便是百姓们终日惶恐,逃荒成为日常。

一场蜕变悄然而至。

远走他乡的百姓,住进大型温馨棚户。

安澜舅父执掌大权,被迫签订丧权辱国协约。

人类一方提供高配温馨暖床,每日供给新鲜食物,土壤伴有鲜香。

最重要的是帮助真菌产出异己,阻挡敌人入侵。

舅父的国度,百姓们白日里,享受着日光浴,尝着新鲜养料,听着舒适音乐,谈论着外界美好。

当时间走至黑暗,一切归于沉寂,光影交错,刀光剑影。没有言语,只是不停被收割。

清晨醒来,有人惊慌失措,有人焦急的奔走,有人相告昨日听见邻居惨叫。但却无人信服。

人们顶多会说“你一定没看告示。国王早有法令,夜间消失代表全家飞黄腾达,那是去外面享福。莫要惊慌。”

又是一日春好处,谁人去看谁人年华。

食物充足,欢声享受。标准化,格式化,百姓再也没了思想。

而安澜的日子,迁徙成为日常。族群不断往深山里奔走。一路走来,损兵折将。

可谓尝尽世间炎凉,没有族群愿意接济,曾经帝国子民。

当初占山为王,世代打压,终究变成现在冷眼旁观,不停驱赶逃荒。

百姓在仅存的军队护佑着下也尝试过反抗,但更多的是保守,寻求再次腾飞之地。

但多次尝试终究失败,只得潜入地下,静候佳音。

那时安澜年幼,懵懂无知。总幻想外面世界的美好但父母总会恐吓道“地上有怪物,专门抓小孩。”

多年,夏日过半。惊雷起,雨落之后。百姓门蛰伏不下去,争相探出头。

部落间争锋开始,有道是“战鼓鸣响,两军冲锋。额蚌相争,渔翁得利。”

黑暗笼罩夜空,晨间雾气飘飘,两个族群谁也没能逃脱魔掌。

历史长河总有抉择。保守激进,利益场,摆在赌桌上。

保守者携带族人不断迁徙。虽丢失故土,但祖先荣光依旧。继承与宣扬只是时间问题。

终归多年迁徙,踏入人迹罕见处,深埋地下,虽生活艰苦,但一直坚信“我们真菌最不怕的就是开荒破土”。

总之传承古朴,依照旧制。即便外面风雨飘摇,都与我无关紧要。

硬币有正反,观念有不同。

激进者,主动联合异族病菌,伪装蜕变,沾染毒素,英雄模样。

虽然依旧古朴,但内心早已变坏。有道是“光鲜亮丽假君子,畏头畏尾真小人。”

却不成想,一次蜕变,成为厨子另一拿手好菜。煎炸烹炒提鲜,真菌变美味,世间又多一新品。

初次抗争失败,损兵折将。有人退缩回归保守,有人坚持勇敢蜕变。

病菌侧耳鼓吹,外间灰暗,炒作矛盾,激化矛盾。一来二去,矛盾更加深化。病菌却躲在高处,袖手旁观。

病菌世代传言“只有得到真菌配方的种族,才能得到永生。”

买通窃取。激进者为了回归故土,拿出配方,引狼入室。

病菌最终得到配方,蜕变,想着永生。不成想,病菌变真菌,真菌变病菌。山间又多俩品种,厨师有多几道菜。

有道是“南征北战一侠客,指点江山一帝皇。谋财害命不可取,终究埋骨是他乡。”

历史车轮走近跟前,安澜坐在古堡内,指点江山,陪着老管家下棋。

老管家掐着旧怀表,计算着时间。满头白发却笑容满面,因为要赢。

小厨师,蹦蹦跳跳,走进来,嘴里叼着鸡腿。脚下没注意,绊倒棋盘散。

老管家拔起拐棍就要打,不成想拐棍被守门的,一把抓住。四人相对,没有言语。

画面斗转,站在墓碑前,安澜看着眼前。鞭炮齐鸣,子孙满堂,叩拜请安。

也许一直奔走,试图将观念塞进旅客脑海。

路途遥远,人群走撒。

也许远方的人,享尽荣华富贵。正嘲笑着山里人的坚守。

而山里人,享受平平淡淡。正嘲笑着远方人的忙碌。总之都是生活,各自有自己的坚守。

而安澜,守着这几座祖坟,陪着这几位先生,观四季冷暖,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