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岛非岛

湖中岛。

直到周围的树人已经围靠上来，爱德华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

“噢...噢，实在不好意思。”

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优雅的对着白发少年躬身说道：“阁下如此神乎奇技，当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怎么，你想学吗？”白发少年摆了摆手，好似不在意爱德华的态度，只是说道：“你有写轮眼的能力，精神方面的造诣定然不错...硬要说的话，倒也学得会。”

“哦？不曾想，在下还有这种...嗯，用陈道一先生的话来说，应当是【机缘】吧？”爱德华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既不疏远也不显得过于热情。

不过很显然，白发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很可惜，一个灵魂已经腐朽了的人，不太适合学这个技能。”

白发少年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仿佛只是在叙说着一个事实。

但落到爱德华眼中，一切就不一样了。

“灵魂腐朽...”

爱德华眼神眯了眯，瞳孔中的勾玉缓缓流转，一股恶意开始散开。

他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秘密一般，先前一直保持的优雅姿态此刻荡然无存，若非是他还没有探查清楚对方的底细，恐怕已经发起攻击了。

“...写轮眼这种力量体系嘛，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正常，你没有直接变成个傻子已经很不错了。”白发少年依旧满不在乎的开口，“速成的力量往往会带来各种隐藏的危险，尤其是这种无需沉淀，只需要冲击的力量。”

从本质上来说，写轮眼的开启以及晋升条件的确与身体素质没有太大关联，这种能力更多的是被称为【心灵和精神】的力量。

用《火影忍者》的世界观来看，每一位开启者要不就是失去了至亲挚爱，要不就是受到了严重的背叛，几乎都是负面情绪居多——能开启到【永恒万花筒】层次的人就更不必说，最起码也是经过兄弟相残、父子相食的。

有过这种经历，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的脑子都会变得不太正常。

这位爱德华显然也没有逃开这个定律，不过他似乎还留存着理智，面对这种完全没有摸清的情况，他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

足足沉默了接近一分钟，他才抬起头，看向白发少年：“...阁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少年却是一脸莫名其妙，“是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放烟花，我还想问你想干嘛呢。”

话音落下，周围的巨大树人们也将视线转向了爱德华。

“......”

直到这个时候，爱德华似乎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先前一直在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这个白发少年，试图去思考其行为逻辑以便做出判断，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这个家伙压根就不正常。

这个家伙说话似乎只凭心意，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完全不在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呵...”爱德华笑了笑，收起了自身所有外泄的力量，重新换上了之前的笑容，“关于我之前的无意冒失之举，实在抱歉...若两位不介意的话，在下愿设宴相邀。”

设宴？

听到这个无比陌生的词儿，在场的所有树人们愣了一下，非常灵性的摸了摸头，统一看向白发少年。

“宴会啊...嗯，有好几十年没有参加了吧...”白发少年抚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现在蛛网的人重新开始这种社交了吗？”

蛛网与蓝星截然不同，有很多人类原本在蓝星上的社交习惯放在蛛网是完全行不通的。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社交”的功利属性变得变得极大，再加上某些特殊能力的存在，食物或是酒水十有八九都有毒——在这种情况下，原本传统的东西就渐渐丢下了。

“是的，神秘的白色先生。”

经过冷静，爱德华似乎完全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几近破防，笑意温和道：“我相信您具有在自由联邦最高舞台上舞动的资格...不管是我，还是其他的成员，抑或是陈道一，应当都不会拒绝与您交际。”

“......”

听到这话，白发少年没有反应，倒是莱特看向了爱德华。

这个家伙...如果不是故意装疯卖傻的话，那么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那位陈道一实际上认识身旁的这位白发少年？

又或者说，这位爱德华也是位“后起之秀”，【蛛网】世界先前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是特别清楚——否则的话，就以当初陈道一对白发少年的态度来说，当年他们这伙人应该是非常有名的。

最起码，应当是蛛网最早，也是最强的那批玩家。

“噢...对了，还有这位同样神秘的朋友...”

察觉到莱特的视线转移，爱德华也转头看向莱特。

尽管在他的眼中，莱特依旧是个孱弱的低阶玩家，但他的态度却跟与白发少年说话时一模一样。

“这位朋友，你的能力非常特殊，我想...就像是宽阔大海中的冰山一角，美丽神秘而让人心生敬畏。”爱德华优雅的微微躬身，随后伸出手邀请道：“此番宴会，不与任何政治、游戏相关，仅仅只是...作为【人类】的我们小聚一番罢了。”

——是的，作为【人类】的我们。

敏锐的察觉到了爱德华话语中的信息点，莱特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有些惊讶。

人类会在什么时候专门强调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答案很显然，只有在人类有可能不再是“人类”的时候。

在得知了关于群星和高阶玩家的情报后，莱特似乎明白这番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了......【蛛网】里的高阶玩家难道都知道这件事么？

“...噢，很抱歉，两位。”

不过很快，爱德华就露出了歉意的表情，他微微躬身道：“我不应该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谈及那些愚昧无知又可悲的【堕网者】，对于我们来说，那些生物根本不配与我们为伍。”

堕网者？

...原来他不是指的群星？

“算了算了，就当是出去散散心了。”

白发少年忽然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你把我的岛烧了，于情于理，你也得赔我点东西。”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莱特，带上了一些询问的语气：“你呢？有去玩玩的想法吗？”

“...自无不可。”

沉默了几秒，莱特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也不得不去。

以他的成长速度或许再过两个世界就能够不惧眼前的爱德华，但现在...还得依仗白发少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