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厌烦……”
在一片新的据点之中,金并将自己锁在了一间安全屋之中。那一天晚上他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巢穴之中,而是选择来视察当天晚上也被捣毁的布朗克斯据点,而他的这种选择,则是让他正好错过了被魔术师猎杀的危险。
金并是一个自负的人,但他也很清楚在和一个行踪诡异、能力不明的超能者面对面地战斗时,哪怕他出动最好的私人武装队,胜算也可能是微乎其微,因此他在最开始就是借神盾局之手去铲除这一个威胁。
然而,神盾局居然失手了,而且似乎还惹恼了那个戴着面具的混账,并直接导致了自己在纽约各个地方的生意遭受了严峻的打击和损失——虽然大部分都是“加盟”的分店,对他基本盘造成的损失并不算严重,但金并也觉得这是不可容忍的。
而昨天晚上对于总部的袭击,那一把绿色的火焰燃烧轰炸了整个顶层,而他甚至能看到那些不规则跳跃的焰花隐约形成了一个线条简约的笑脸,仿佛是在嘲讽他的骄傲不堪一击、他的愤怒毫无用处。
对于摸爬滚打从城市最肮脏的阴沟中爬出的他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但是他除了动用自己所率领的、甚至是利用远超过自身的势力来达成目的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接下来他将发动舆论攻势,他将贿赂NYPD甚至是联邦调查局甚至是安全局,他必须给这个事件亲手画上句号,否则当他的手下发现自己连一个异军突起的无名小卒整得如此灰头土脸之后,自己庞大但也不稳固的新地下帝国将会很快迎来崩溃——他无法接受,也不会做接受的可能。
他现在坐在房间的墙壁钱,双眼死死地盯着这光滑的、纯净的、又单调地令人发狂的灰色,也许是想要用眼神完成破壁。
不过一声短信提示音打断了他的面壁,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便查看起了下属发来的新消息。
“Boss,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了,那个神经病杀手吊住了一口气,不过最保守估计下半辈子也只能当个植物人了。您需要处理干净还是维持现状?”
“留着,这家伙有用。”
金并迅速地给出了回复。他隐约觉得靶眼还有一些用处,尤其是当时大楼内部关于电梯间还有楼道的监控录像中根本就没有录到过魔术师的身影时,那个连说话现在也许都做不到的疯子或许知道些什么。毕竟当初那个家伙宣称是要进入大楼见他,结果最终却从顶层扔出了窗外,他见过的东西,说不定将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因此,金并才做出了令人感到疑惑的选择:他专门下令将那个从高楼坠下却没有当场死亡、但也已经半脚踏进坟墓的雇佣兵杀手送进了急救室,并且花重金调动能用的最好的医疗资源对其进行抢救。
终于,是有一点好消息了。
但很快,一条新的、来自未知号码的消息出现在了屏幕上,而金并面无表情地点开了这个未知的讯息,那是一声问候。
“下午好,金并先生。或者说,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先生。”
金并对此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惊讶,有一些灵通手段的人想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困难,但即便是知道了,也没有人能拿出确切的证据来将他告上法庭。而且就算上法庭了也不是什么问题。
通过这种揭露身份的方式来看,对方很有来趁火打劫的家伙。
随后便是第二条讯息:
“我知道您现在正在为很多事烦心不已,如果您不想回答我们也完全理解——但如果您想要找到可以帮您解决心腹大患的合作对象,我们随时欢迎。毕竟,阁下并不是被一只小虫子所困扰。”
金并微微皱眉。对方似乎是很清楚两天前在金并大楼中发生了什么,即便他已经封锁了消息,以避免自己的势力出现更大的混乱。
“你想说什么?”他给出了简短的回复。
几秒过后,新的消息发出:“合作,金并先生。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一个总是戴着面具的、令人感到厌恶的小丑。你想要他死,而我们也想要他死,并且是被围堵到道德的谷底、无处可逃的角落,被光明正大地处决。”
金并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发来消息之人,他是绝对不信任的,但他对魔术师的入骨之恨是确切的,消灭他的需求也是迫切的,而手段的缺乏也是事实。超能力者是无法无天的,尤其是蒙面的,而他难以对付。
因此他能做出的选择其实是明确的,但至于如何合作,合作的条件又是如何,那就是他需要进一步研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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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数公里外一家医院的病房内。
“他同意了,但看起来并不信任我们。”神盾局特工格兰特·沃德放下了自己的手机,对着一名站在床边看向外面的另一名男人说道。
在房间的角落中,数个不省人事的人安详地靠墙坐倒,他们是金并的手下,不过他们的职责已经被接管了,非常自愿的。
“不信任是自然的,而且他也永远不会信任。”床边的那名老人呵呵一笑,转身走向了房间内唯一的病床旁,并且看着那名全身被各种仪器绑着的植物人靶眼继续说道,“就菲斯克那家伙的器量,充其量也就是当个地下世界的土皇帝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你是说,他已经失去了价值?”沃德反问道。如果对方给出肯定的答复,就相当于给那位寒酸的黑道皇帝判决了死刑。
“不,还有,得用完。我们作为神盾局的成员,致力于维护人类世界的安全、控制住一切异常的事物,采取‘不太道德的手段’、与某些‘不干净的对象’合作,都是必要之恶。”那名老者欣赏完了那个植物人之后,看向了沃德特工,“哦,是的没有错,哪怕是最肮脏的人,只要他能为人类做出足够的贡献,他也可以作为一名‘救世主’而存活下去,或者是‘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自我。”
他话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病床上的这个废人,就是他们这次前来的目标,他将是接下来要被医治、改造的对象。而“被牺牲的”是谁,也相当明显了。
沃德没有接话,而那名老者则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和平与安全!他们会理解我们的。”
随后,他靠到了沃德的耳边,说出了那一大堆谎言背后唯一的真实。
“九头蛇万岁。”